小二包起布时,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了。

  这可是绝对的大单,这一笔他能拿的就足够他这一个月的工钱高出许多。

  “多谢客官,多谢客官。”嘴上只会一直谢着。

  叶盼汣也被感染得开心。

  走出布坊时,孙氏还有些恋恋不舍。

  “这些布可真好看啊。”

  “你们可总算出来了!急死我了!”叶二牛的声音插了进来。

  “爹和大哥,磊儿呢?”叶盼汣问道。

  “他们等不下去,去街上逛去了,说牛车回合。”

  叶二牛说着叹口气,“就苦了我了,就买个布,要这么长时间?”

  孙氏把她抱着的布一把扔到他怀里,“不就等一会么,哪有多久。”

  叶二牛动动嘴唇不说话了,有心想把所有布全拿着,却拿不了。

  甚至这家布坊的两个小二也帮着在身后抱着布。

  “那我们先把布放去牛车上。”叶盼汣说着,叶老太点点头,迈开步子就往县门走。

  几人走到县门时,遥遥就看到牛车旁已站了三个人。

  “大哥他们真快,这都回来了。”

  “我就说你们买布用了太久吧…”叶二牛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嘎嘎嘎——”

  “叽叽叽——”

  “哼哼哼——”

  走近了这些声音传来,叶盼汣惊讶地看着牛车上的一群动物。

  鸭崽,鸡崽,甚至还有两只小猪崽。

  叶桃花一把把自己最爱的那匹淡粉布匹放到牛车上,就跑到了鸭崽面前拿起了一只。

  “嘎嘎嘎,你真可爱!”

  叶桂花也迅速加入战场。

  “闺女,要不下次再来买?牛车都装不下了。”叶老头看着叶盼汣。

  “好,怎么想起来买这些动物的?”

  “可不是突然想起来,你大哥给我念了好久了,一直忙,今天看到就买了一堆。”

  叶大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就喜欢养动物。

  “挺好的,养这些还能下蛋吃。”叶盼汣笑盈盈的,又看向叶桃花。

  “你就坐那边了?”

  叶桃花点点头,满眼都是这些毛茸茸的动物幼崽。

  叶盼汣摇摇头,坐上了牛车。

  孙氏拍拍她的肩,“孩子都是这样的,有了旁的,眼里就没娘了。”

  叶磊沉默了。

  自从他给他娘说了欠彩礼那番话后,他娘最近总是逮着机会就阴阳一番。

  还不爱跟他说话。

  心累。

  叶盼汣瞥她,“你还不是一样?”

  孙氏噎了一下,“我当然不一样,不信你去我问我娘。”

  叶老太不紧不慢地说道,“哎哟,还好意思去问你娘,你娘可说你最是有了糖没了**,小时候别人给你块糖,你就跟着人走了好远。”

  孙氏脸涨得通红,“我娘咋啥都往外说。”

  叶盼汣笑着摇摇头。

  她倒没觉得什么,孩子总有自己喜欢的。

  回到叶家后,二十匹细布在桌上摆成了一座小山。

  孙氏绕着桌子走过来走过去,“不得了不得了。”

  叶盼汣将胭脂红和烟紫色两匹布放到叶老太旁边,“娘,这两匹我买给你的。”

  叶老太一巴掌拍在她胳膊上,“我以为你给自己买的,你娘都六十了,哪要的了这么多衣裳!”

  这散财闺女!

  “怎么穿不了,我觉得这两匹穿在娘身上肯定好看。”叶盼汣笑盈盈的。

  不等叶老太继续念叨,她又转身拿起宝蓝布匹递给叶大牛,“大哥,这匹给你。”

  叶大牛疑惑,“你嫂子挑得够了,小妹留着吧。”

  叶老头磕磕烟枪,看不下去了,“这色你妹留着给谁穿,拿着。”

  叶盼汣很是赞同地点点头。

  叶大牛只好收了,心里暖暖的。

  这可是小妹给他买的布呢!

  叶二牛很是眼红地看着,眼巴巴地看着叶盼汣。

  “这是二哥的。”叶盼汣给他这匹枣褐色的。

  大哥比二哥白一些,枣褐色更适合二哥。

  叶二牛激动地抱紧了布,“小妹破费了,下次别给二哥买,你买自己穿的!”

  孙氏也有些不好意思,“是啊,今天的布全都是小妹掏的钱,以后我们就自己买,可不能让小妹再这么破费了。”

  叶大牛看向柳氏,柳氏摇了摇头。

  “我抢不过小妹…”

  叶二牛就想让孙氏赶紧掏钱。

  叶盼汣可不喜欢推来推去的,“好了,我自己的布子最多,还得麻烦娘,大嫂二嫂帮我做衣裳,针线活我真做不太来。”

  “好,小妹喜欢什么样式给大嫂说。”柳氏赶紧应道。

  “你别看你二嫂天天这样,我的针线活可是孙家村里最好的!”孙氏站在叶盼汣面前,很是自豪地拍了拍自己胸口。

  这可以说是她最骄傲的事了。

  二房每个人穿的衣裳都是她做的,可比大嫂和娘做得都好。

  尤其是每年娘生辰收到她做的衣裳,总是开心得不得了!

  “二嫂这么厉害!那我很期待啊。”叶盼汣有些意外。

  毕竟二嫂性子急又直,真没想到针线活这么好。

  “二伯娘,也别忘了我的呀。”叶桃花挤在两人中间,抱着孙氏。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就跟桂花一块,跟我学针线活,女孩怎么能不会针线活呢?”孙氏捏捏她的脸。

  叶盼汣的笑顿住了。

  叶桃花也转头看看她,“娘,二伯娘说你。”

  孙氏抬手转回她的头,“你这妮子,你娘都有你这么大的娃了,怎么能叫女孩?”

  叶盼汣的沉默震耳欲聋。

  她竟无力反驳。

  第二日,新牛车被叶二牛架着赶忙县上,孙氏吹鼻子瞪眼地坐着叶三田的旧牛车朝镇上去。

  叶盼汣刚到县里的老地方,就发现已有人在等着了。

  一个身穿白色细布的中年男子双手揣在袖里,“老板娘,你来得可真不算早啊,你旁边的粥摊包子摊可都来了大半个时辰了。”

  叶盼汣的嘴角抽了抽,她就是凌晨赶来估计也能被说不够早。

  “我们离这有些远,让你久等了,马上就好。”

  叶家县里五人分组迅速像是陀螺忙开了,摆桌子的,擦桌子的,摆卤货的,烧炭的。

  中年男子也没去坐下,走近几步站在了摊位旁。

  他在这吃了两天了,知道叶盼汣就是这摊的中心。

  “老板娘,离得远就没考虑在县里买下个店面,你的卤货这么好吃,肯定能卖得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