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快到正午,烈阳高照。

  高天龙闻听消息,冲入了皇宫。

  “陛下,老臣虽年迈,但亦可为大乾杀敌!”

  “可陛下为何连老臣都不曾召见?”

  高天龙身穿甲胄,一头白发,朝着武曌发出质问。

  吕震被召见了,赵破奴,秦振国也纷纷去了,就连一些年轻将领都被武曌召见了,却唯独漏了他!

  这让高天龙觉得,不可接受!

  武曌看着满脸愤懑的高天龙,有些头疼。

  她答应了高阳,但高天龙这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显然讨要一个说法。

  武曌声音柔和的道,“老国公为大乾一生戎马,朕绝无轻视的意思,只是觉得老国公这般年纪,也该享享清福了。”

  高天龙高声道,“匈奴狡猾,沙漠行踪难觅,老臣早年与匈奴交手诸多次,颇有心得,这乃陛下登基主动朝匈奴亮剑的第一战,绝不可出任何闪失!”

  “老臣虽老,亦可诛杀胡虏!”

  武曌听闻此话,心头一阵感动。

  但她依旧拒绝道,“老国公,你请回吧,但老国公为大乾的拳拳之心,朕收到了!”

  高天龙没想到武曌如此坚决。

  他单膝跪下,朝武曌道,“请陛下相信老臣,给老臣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老臣也想一雪当年匈奴对我大乾之辱!”

  高天龙都跪下了,眼含泪光,这武曌要说不触动,这是绝不可能的。

  “老国公,并非朕不信,只是老国公请回吧。”

  武曌背过身,不去看高天龙。

  武曌如此拒绝,毫不动容,却又不肯给出理由。

  高天龙眼神闪烁,心头已经有了猜测。

  他心头一阵复杂,带着感动,却又有诸多怒火,便直接告退离开。

  “高卿,这真不怪朕!”

  武曌盯着高天龙离去的背影,一阵喃喃自语。

  定国公府。

  高天龙身披见武曌才穿的甲胄,满脸怒气的踏入了府邸,高峰正巧见到高天龙,连忙上前。

  “阳儿呢?”高天龙语气不善的问道。

  高峰一听语气不对,便小心的道,“父亲大人,怎么了?”

  “无事,就是想跟阳儿好好切磋一下。”

  此话一出,高峰陡然兴奋。

  “这个时间点,这孽子应当还在睡觉,父亲大人,你跟孩儿这边来。”

  高峰面带笑意,像极了狗腿子。

  高天龙瞥了一眼高峰,随后似是想到什么,朝着高峰道,“先等等,老夫要先拿一个东西!”

  “好嘞!”

  “父亲大人是要拿棍子吗?孩儿院内有一根极为结实的木棍,还有一根极细的柳条,父亲大人哪个顺手?”

  高峰一脸殷勤,激动不已。

  绿萝远远瞧见不对,连忙先一步朝高阳所在的房间而去。

  在高阳睡的正香的时候,绿萝匆匆推开了房门,朝着高阳紧张的道,“大公子,你快醒醒,老国公自从进了府,便怒气冲冲,问大公子你在哪!”

  “家主在一旁挑事,现在似是去拿棍子和柳条了!”

  高阳原本睡意朦胧,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但猛听绿萝声音,高阳骤然精神,一双眼睛瞪大。

  他骤然联想到了昨天对武曌说的一番话!

  “不妙!”

  “大事不妙!”

  高阳一弹就起来了,连忙匆匆穿戴衣服,就想出府避避难。

  但他刚冲出院子,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声音。

  “父亲大人,这孽畜定然还没睡醒,太阳都晒**了,这孽子却如此舒服,简直岂有此理!”

  高阳嘴角一抽。

  他没办法,只能换个方向开溜。

  好在定国公府足够大,所以高阳有开溜的空间,最终他来到了高长文的院子外,一把推了进去,然后又重新关上了门。

  现在无路可逃,只能寄希望高天龙没找到他,便就此算了。

  “咦!”

  “兄长,你怎么来了?”

  高长文一身蓝色长袍,脸上充斥着一股稚气。

  当看到高阳,他极为意外。

  高阳盯着高长文,随后视线缓缓落在他身后的地面,一群公鸡和母鸡正闲庭信步的在院子内溜达着,地上还有一些散落的米粒。

  而高长文的掌心,还捧着一碗米。

  “长文,你这是?”

  高阳指着地上吃着米粒的一群土鸡,开口问道。

  高长文顺着高阳指着的方向,先看了一眼,随后答道,“外面的吃着不放心,自己养的吃着放心。”

  高阳:“……”

  “这的确。”

  这番话无懈可击。

  高长文见到高阳,显摆的道,“兄长可千万别小瞧了这些土鸡,愚弟可从这些土鸡身上,悟得了感情的真谛!”

  高阳闻言,眉头一挑。

  虽然知晓高长文必定逆天,但有些时候,人的好奇心是压根控制不住的,所以高阳还是多问了一嘴。

  “什么感情的真谛?”

  高长文先是指了指地上的土鸡,又指了指自己碗中的米粒。

  他一脸唏嘘的开口道,“前段时间,因兄长光彩夺目,愚弟日子也好过了一点,再加上文和牌兽药,也在长安爆卖了一波,因此愚弟手头也宽裕了一些。”

  高阳听着不对,表情逐渐凝重:“嗯?文和牌兽药爆卖,那为兄为何没看到银子?”

  高长文说漏嘴了,赶忙干咳两声道,“兄长,这不重要,再说兄长都欠了九百万两了,还差愚弟贪墨的这点银子吗?”

  高阳额头,青筋一跳。

  要不是高天龙正在追杀他,怕高长文发出太大动静,吸引了高天龙,今日高低揍他一顿。

  “然后呢?”

  高长文满脸悲伤,“手头有银,又是纨绔,自要勾栏听曲,在会所未开之际,愚弟就迷恋上了一个春华楼的头牌。”

  “哎!”

  “此女颇为现实,愚弟有钱之时,她便百般讨好,愚弟将银子都给她,没银子后,便对愚弟态度冷淡,甚至找都不找愚弟!”

  “要知当初,她可是次次都找愚弟!”

  “回首往昔,实在是太痛了!愚弟遭受巨大打击,便在小院养起了土鸡,本想着自己养的吃着放心,但却意外悟得感情真谛!”

  “兄长且看,这是米粒!”

  高长文说话间,从碗里拿了一些米粒,随手一撒,伴随着他的动作,米粒落地,一群土鸡纷纷前来争抢。

  米粒不够吃,还有一些土鸡主动前来,齐聚高长文脚边。

  “兄长,你悟了吗?”高长文问道。

  高阳一脸懵逼。

  只感觉头顶三个大大的问号。

  高长文简短的开口道,“手中有米,土鸡就会主动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