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约她来后院,不是因为厌恶她,其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字画?!

  除此之外,她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把原本应存放在书房里的字画,全部挂出来的原因。

  自觉发现真相的傅玉棠僵着脸,嘴角抽搐个不停。

  之前也没发现邵景安是这么自恋的人啊?!

  身边,王大贵同样一脸呆滞,拼命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邵景安真是当朝太傅,而非他人冒充的吗?

  这这这……

  一个太傅的品味怎能差成这样!

  就连他这般审美多样化,包容性极强的人,看了都觉得辣眼睛,有种反胃的冲动。

  知道的,清楚这是太傅府后院的凉亭。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低俗、低级、低趣味的青楼画舫呢。

  这都是什么破审美?

  他可以看出布置凉亭的人很努力地想要表达“风雅”二字。

  奈何审美不过关,把所有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全部都堆砌上去,没有一丁点儿的留白,最后反而成了附庸风雅,杂乱无序。

  不提那些杂乱无章的花草了,单单这四周挂着的亮粉色绸布,就足够他吐槽三天三夜了。

  不止辣眼睛,还吵人。

  风一吹,犹如群魔乱舞般,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就这样子,别说是谈论公事了,就连聊个天都成问题。

  这种地方怎么能用来待客呢?

  王大贵沉默了两秒,朝身边的傅玉棠递去个询问的眼神。

  ——大人,你这无缘的师父品味一直如此奇特吗?或者,他在边关六年,脑袋没受过伤吧?

  ——不知道啊。

  傅玉棠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她也是第一次来太傅府。

  与邵景安仅有的接触,要么就是在书房里,要么就是藏经阁,压根儿没接触过他生活中的样子。

  平时看他穿衣打扮,也是偏清雅古朴的,谁知道他内心其实如此的闷骚?

  就这么一大片骚粉布料,放在绸缎庄都是压箱底的滞销品。

  他不知道从哪里收集了这么一大堆,还如此招摇地挂在了后院。

  只能说,品味的确有点与众不同。

  至于脑子有没有受过伤……

  应该没有吧?

  她也不是很确定。

  不过,看目前这样子,是有点像受过伤的样子。

  不然的话,就算再怎么闷骚,也不会把所有字画都挂出来,还弄了这么多乱七八糟,颜色杂乱的花花草草了。

  一看就不是精神正常的人能干出的事情!

  主仆二人相互交换了个眼色,不约而同地在心里说道。

  前头,门房也早已停下脚步,回头朝傅玉棠二人笑了一下,示意二人稍等片刻。而后,上前几步,躬身对着凉亭内的邵景安禀报道:“太傅,傅大人来了。”

  闻言,邵景安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却又很快放松下来。

  淡淡“嗯”了一声,将手里的棋子丢入棋篓里,从蒲团上站起,领着激动不已的高义,缓步走出凉亭。

  随即,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