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九天月残篇
天幕渐熹，和风拂掠，将停留天际的最后一抹残夜抹净。
橘红的阳光落下山峦，扫过小镇，提醒众生贪念人间温暖。
找了个机会从族会脱身的穹欲，趁四下无人注意，仰首阔步的朝后山的方向赶去，他向来是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一群人牢牢骚骚的，长老在上面大讲，底下的人在下面接耳小讲。
“有那功夫，还不如继续修炼九天月。”
一边踱步，脑海飞速旋转“九天月”的运行法门，穹欲面露期待之色。
《九天月》全名《离?九天月》，是穹家藏书楼收录的一部火属性炁术，属于残篇，既为残篇自然成了许多人眼里的垃圾所在，即使是威力极强的炁术，一旦不全被打上残篇的烙印，那么是没人会选择修炼的，因为这样的炁术修习起来，鸡肋实在太多，所以，整个穹家修炼九天月的仅穹欲一人。
虽是火属性炁术却排斥大部分火系修者，如同绝缘，这一点连身为穹家族长的穹黔山都无法解释。
这也致使九天月不受待见。
九天月作为穹欲修炼的第一部炁术，从小到大使用的次数颇多，不过这个使用仅存在他梦境里，实战中他还无法催动。
随着他对元素的认知逐步提高，残篇九天月的短板也随之而来。
来到熟悉的地方，穹欲心里一阵松快，后山这个绝佳的修炼之地可是除却藏书楼外他最喜欢待的地方。
落英缤纷，幽香弥漫的山体坐落在悬崖的对立，二者遥相呼应，清晨，听听鸟语，闻闻花香，是清扫一夜疲惫的最好方式。
崖后，是一片参差葱翠的竹丛，竹节细滑笔长，犹如玉石雕刻般极为精美，崖前，一条悬挂山体的瀑布高傲垂下，水势似银河洒落，落向迷云笼盖的深渊，颇为壮阔。
在山间听瀑流落下，或感受瀑布冲击巨石的声响，最能让人进入忘我修炼。
拔腿走到石台，穹欲坐下后，缓缓从怀里拿出了那本令他难以咀嚼的书本。
双眸明亮，目光灼灼的看着书本上的字眼，眉头蕴含一股无可奈何的怅然。
九天月：炼至大成，一刃挥出，劈山断海，可斩星河。
“可斩星河…可斩……”嘴里念念有词，穹欲嘴角的肌肉抽了抽，哀叹出一口气，“述的这么厉害有何用，残篇无人能炼，就这，斩一根柴火都费劲。”
想起在九天月上吃过的苦和嘲笑，穹欲随手将残本仍在一旁，任性得像个稚童，双手枕头躺下，目光复杂，脸上颇为泄气。
其实不然，九天月即使为残本，威力也不容小觑，它蕴含的破坏力绝非穹欲口中只可断柴的不堪货色，穹欲这么说，不过是困于不能理解其中的几个盲点，说的反话罢了。
自我傲娇了一把，或是心里的那丝不甘再一次复苏过来，侧身拿回那略显沧桑的本子，原本涣散的瞳孔，渐渐凝实。
“既然在梦境中都能使出，没理由实战不成啊，究竟是那里出了问题？”
腹部用力挺起身来，穹欲眼神死死的盯着残本，脑海里不落下任何叙论，只为洞穿那藏在背后不为人知的真相。
灼热的目光盯在上面，饱含渴望。
沉思大约过了一刻，穹欲的思绪飞回到自己的第一个梦境，回忆着点点滴滴，不放走一丝细节，虚幻的身影，恐惧的内心，毫无感觉稀里糊涂就使了出来，毫无感觉？
恐惧的内心？
“对，恐惧的内心。”
穹欲像是抓到了什么，眼眸猛然睁大，脸色顿为欣喜。
身体一阵电流似的感觉弥漫手脚，穹欲炁门一热，接着他整个身体都变得炙热。
迅速起身，体内的火元素好像是得到共鸣，如同沸腾的水蒸气迫切需要一个宣泄口，他自然而然得起好手势，两只手均结着剑指，左手剑指向上，右手剑指横在左手剑指之前，一切如水到渠成。突然，他左脚向前这么一迈，右手食指往前这么从下而上的挥扫，便看见一道淡淡红色的月弧形的攻击从右手剑指中呼啸而出，向着眼前湍急的瀑布斩了过去。
细薄的红色火弧斩入水中，即刻被水流吞噬，没有传出一丝声响，水花，不过穹欲白皙的面庞却兴奋异常，他终于，他终于使出了自己日思夜想的炁术。
是那么自然，就那么水到渠成，月弧形的火刃鲜活的出现在了眼前。
“哈，竟然成形了。”
久旱逢甘露的狂喜，这真不是在做梦吗？
接着，一道，两道，三道火弧频频在他指尖挥出，淹没在湍急里，一道更比一道强的淹没在湍急里。
他抓到梦境最重要的一点，面对敌人的恐惧，所有的反应，炁术招式都成了人类的本能。
待体内的火元素挥霍一空，身体早已经被汗水浸湿，穹欲那兴奋无比的内心还未完全平复。
大口吐出心中积聚的浊气，眉目舒缓，穹欲这才稍稍收复心底那抹激动。
有了九天月，即将到来的族会，他定要那些嘲笑自己的庸庸之辈刮目相看。
他要证明，是他们目光短浅，不识椟珠。
咦？这庸庸之辈，目光浅薄者好像包括了他父亲，穹黔山也不看好这孩子，认为他是在钻牛角。
旋即，微笑洋溢脸上。
静心沉神，摒弃杂念，脑海巩固着九天月的运行路线，经脉逐渐趋于平静。
……
冥想打坐片刻，萦绕脑海的那股愁绪再次如潮水袭来。
真是一刻也不让自己消停啊！
每当他打坐的时候，内心深处十有八九会冒出一些不知源头的杂绪勾起他模糊的记忆，时断时续，扰乱心神。
正当他用尽力气去抓，那种感觉又像是团棉絮，像是拥有，也像是没拥有。那缥缈感觉就好比同一个梦你做了很多次，又时常想起，久而久之你就容易分不清那是真实发生过，还是虚幻了。
还未将九天月的喜悦捂热，心底那股空空的失落感像是毒瘤一般让他隐隐作痛。
或许是跟那两个梦境有关？
一切不得而知。
每一次回忆起两处梦境，剪不断，却理还乱。
背后有人轻轻拍了他的肩，温厚的声音传来：“修炼呢？”
穹欲冥想的深了，整个身体放松无力，双耳空灵，深深陷入无法证实的循环之中，所以并未察觉身后来人。
感受到来人富含磁性的声线，穹欲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的睁开双眸，转过头来：“族长，你来了啊！”
来人宠溺的拍了拍他轮廓鲜明的脑袋，言表之中带着无穷的柔和：“哼，你小子嘴又贫了，没人还叫我族长，是不是不想认我当这个爹了？”
挠了挠脑袋，穹欲嘿嘿一笑：“嘿嘿，老爹，我是觉得我们关系太好了嘛!”
闻言，穹黔山心想，果然，老子的威严没了。
“……”
对于自己疼爱的小儿子，穹黔山自然不会和他计较太多，盯着儿子稚气未脱的圆脸，仿佛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那时候，意气风发。
把手放在嘴边，干咳了两下，穹黔山还是故作威严的回了句：“你小子没大没小的！”
“爹，是不是真的存在量界！”
穹欲没想继续打趣自己的老爹，转而问道。
“欲儿，你也知道，古书记载我族古上时候乃是超级家族，只不过后来没落了，其中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据古籍记载，量界确实存在！”
从穹欲身旁席地而坐，穹黔山换上了身为族长该有的稳重，徐徐道。
“没落？那这没落的也太厉害了吧，没落成如今这种偷生一隅的小家族？”
穹欲没想到自己这随口一句，牵动了穹黔山深埋心底的愤怒与仇恨。
穹黔山脑海闪过一片空白，脸上旋即爬上一抹疲惫，似乎他心里藏着什么伤感愁苦！
若不是他，或许自己的家族绝不会是这般规模，他心底暗暗自责。
看见父亲似乎情绪不对，穹欲打破了宁静：“爹，说真的，我总是觉得心里边缺着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一样，仿佛最近会有什么事发生。”
穹黔山心里一怔，疑惑的看向儿子：“不可能呀，明明封印了这小子的记忆，怎么还有反应？”
他没有回答穹欲的疑惑，而是说：“据古籍记载极阳级之上还有更高的层次，不过古籍被损毁，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从古至今，能达到极阳级的都少之又少，更别说是更高级的了，而量界，据说那种地方最差的都是极阳级之上的。”
见穹黔山绕过了自己的疑问，穹欲追问道：“爹，我说真的，真的有种东西牵引着我，很熟悉的感觉！”
“你小子一天到晚瞎想些什么，还是想着如何精进实力踏入橙级吧！”
穹黔山头上微微有冷汗冒出，似乎穹欲的这个问题有什么他不愿提及的事。
“说到境界我就不得不吐槽一句了，谁划分的这个等级？为什么是：白、橙、靛、紫、赤级这五级排在前面，而不是：登雨、峰雾、造月、极阳级这四级排在前面，我觉得这个不合理啊？”
他觉得四小于五，理应在前面。
“……”
穹黔山一头黑线：“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一个区区紫级修者，不过据我了解，应该和结炼成丹有关，因为初入修者行列，要凝结丹珠，而最开始丹珠呈白色，后来是橙色的，以此类推吧，不过我也只是猜测，毕竟我才区区紫级！”
只不过穹黔山回答穹欲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心却不由的抽搐了一下，他眉宇之间不留痕迹的闪过一抹难以言表的忧愁。
穹欲并未捕捉到穹黔山的异样，只见他用右手摸了摸下巴，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穹黔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用手轻拍向穹欲的后脑勺：“你小子！”
话锋一转，穹黔山道：“你还是准备准备家族的比武会吧，别到时候故作深沉让老子在那些老家伙前失了颜面！”
“呃！”
穹欲讪讪的笑了笑：“你不是说像我这种双系修者百年难得一见吗，到时候一定给族长大人一个惊喜……”
回想刚刚悟出九天月的运行脉络，穹欲信心大涨，这一次他不仅要为父亲涨涨脸面，也要彻底扯下贴在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标签。
同辈嘴里爱哭，娇气，软弱的标签。
脑海浮现出小时候动不动就跟在别人脚后哭哭啼啼的身影，洋溢心中的骄傲荡然无存，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莫名的傻笑。
“嗐，我小时后怎会是那般模样啊。”
回忆涌现，穹欲摇着头，不愿相信自己孩提时代会如此蠢笨。
看着儿子那傻子般复杂笑容，穹黔山这个当爹竟然微微有些嫌弃，微微张开的嘴巴好像要说：“这孩子真没问题吧……”
那么，这一切就从族会开始吧。
PS：大家帮忙纠错，找出书中的虫子（错字），码字太慢，晚上还有一更。
粉嫩新人一枚，桃花般粉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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挠了挠脑袋，穹欲嘿嘿一笑：“嘿嘿，老爹，我是觉得我们关系太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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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穹黔山一头黑线：“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一个区区紫级修者，不过据我了解，应该和结炼成丹有关，因为初入修者行列，要凝结丹珠，而最开始丹珠呈白色，后来是橙色的，以此类推吧，不过我也只是猜测，毕竟我才区区紫级！”
只不过穹黔山回答穹欲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心却不由的抽搐了一下，他眉宇之间不留痕迹的闪过一抹难以言表的忧愁。
穹欲并未捕捉到穹黔山的异样，只见他用右手摸了摸下巴，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穹黔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用手轻拍向穹欲的后脑勺：“你小子！”
话锋一转，穹黔山道：“你还是准备准备家族的比武会吧，别到时候故作深沉让老子在那些老家伙前失了颜面！”
“呃！”
穹欲讪讪的笑了笑：“你不是说像我这种双系修者百年难得一见吗，到时候一定给族长大人一个惊喜……”
回想刚刚悟出九天月的运行脉络，穹欲信心大涨，这一次他不仅要为父亲涨涨脸面，也要彻底扯下贴在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标签。
同辈嘴里爱哭，娇气，软弱的标签。
脑海浮现出小时候动不动就跟在别人脚后哭哭啼啼的身影，洋溢心中的骄傲荡然无存，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莫名的傻笑。
“嗐，我小时后怎会是那般模样啊。”
回忆涌现，穹欲摇着头，不愿相信自己孩提时代会如此蠢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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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一切就从族会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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