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女人白皙的肩膀,眸间沉地更厉害了。

  直接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枪伤,半小时内过来。”

  “啊?”李琛愣了愣,几乎是尖叫着回他,“我现在在C市,等我过去了,估计伤口都感染了。”

  他虽然很想处理这种看起来就很刺激的事情,但这种情况下远水解不了近渴。

  “许墨谦手底下有专门处理枪伤的,是军区总医院的翘首,一个小时内能……”他还没说完,男人已经挂断了电话。

  还真是不多说一句废话。

  ……

  许墨谦此时正在审讯室,他垂眸看着来电显示直接接了下来。

  “墨谦,”男人的声音很低沉,“你把你那儿最好的治疗枪伤的医生给我请过来,尽快。”

  他抬眸,五官很冷峻,“你受伤了?”

  “嗯,”男人算是低低应了声,“最好一个小时内过来。”

  许墨谦双唇紧抿,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韩易,眸底的暗潮带着薄薄的寒冰。

  ……

  窗外的阳光已经在下沉,房间也有些暗了下来。

  傅思暖汗水和水渍夹杂在一起,眉毛紧紧蹙着,她回头了男人一眼,声音哑地厉害,“你能帮我挑出来吗?”

  伤不常见,处理不好的话极有可能感染。

  陆铭寒对于这种伤也是见怪不怪,当初出任务的时候,许墨谦的枪伤基本都是他处理的,也有不用麻药的时候,可偏偏伤口现在在女人身上。

  他嗓子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会疼。”

  “没事,”她苍白地笑了笑,“我之前看到药箱里有专门处理枪伤的东西。”

  陆铭寒五官紧紧绷着,下颚线看起来有些冷然的气息,连带着鼻息也有些重,“没有麻醉。”

  “我不需要,你不可以的话我自己来。”

  就是可能比较麻烦。

  陆铭寒眉毛已经能夹死苍蝇,漆黑的眸底已经压抑着剧烈的骇浪,深邃地让人心悸。

  有时候,强势冷傲的女人远远没有撒娇任性来的让人心疼。

  偏偏,傅思暖骨子里是前者。

  伤口其实不深,小口径子弹有一半还在外面,但是在女人白皙的肩膀上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他戴着手套,将那些血渍一一擦去,然后就是最基础的消毒和止血。

  镊子在沸水中滚了两次,他拿着镊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傅思暖咬着白色的毛巾,湿漉漉的发梢贴在脸上,五官几乎都皱在一起,呼吸也重地厉害,子弹出来的那一刻,他能听见她隔着毛巾低低的闷哼声。

  自始至终,都不像是一个女人该有的样子。

  克制又隐忍。

  陆铭寒垂眸,将女人身上摇摇欲坠的衬衫拉了下来,瞬间露出了一大片后背。

  傅思暖回过头,面无血色地看着他,想把衬衫拉回来,“你干什么。”

  “衣服脏了,医生处理起来不方便,”男人目光盯着她肩胛骨的纹身上,“如果你不想一会被一览无遗地话,现在就乖乖听话。”

  言语里带着诱哄的味道。

  傅思暖微微瞌着眸子,呼吸还是有些重,“你拿来我自己裹吧。”

  她伸手接过他手上的毯子,也顾不得男人的目光,将毛毯越过腋下,裹在了自己身上。

  每动一下,伤口就跟着疼一下。

  男人抿着唇将水杯递到了傅思暖面前,手上是两颗不知道什么的白色药片,“止痛的。”

  傅思暖伸手接过,小脸有些苍白,“谢谢。”

  他看着她把药喝下去,扶着她爬在了床边,声线很哑,“陆太太,你以后不需要这么要强。”

  他不知道这些年她都经历了什么,但小时候那股子冷漠劲儿,和现在是一样的。

  傅思暖肩胛骨的纹身是纯黑色的,在白皙的后背像是盛开的黑玫瑰,性感而魅人。

  她感觉到男人炙热的目光,却无力和他争执。

  微微合着眼睑,声音很低很浅,“陆铭寒,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带着审视和探究,好像要把她那层面具扒下来。

  偏偏她现在没有任何精力跟他吵。

  许墨谦的人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傅思暖爬在床边,身上裹着毛毯,被子遮在身上,只露出了受伤的肩膀和修长的半边脖颈。

  医生看着女人那一边肩膀,声音很淡,“这样我没办法处理。”

  这样很容易感染的,被褥的细菌指数很高。

  接收到男人的眼神,陆公子双眸动了动,还是伸手将被子掀了开来,“子弹已经取出来了。”

  很明显医生的职业病发作,用剪刀将纱布拆开,看到伤口眉毛已经皱了起来,“需要做清创和缝合。”

  陆公子站在一旁,眉目很温淡,“嗯,你看现在还需要什么东西,我来准备。”

  缝合时,傅思暖是打了麻醉的,也没有太大的疼痛,咱们的陆大公子站在一边,目光紧紧落在她白皙的后背上。

  因为平日里锻炼,体脂率很低,所以皮肉看起来没那么虚,甚至有着不深不浅的腰窝,肩胛骨的线条几乎可以媲美那些女模特。

  包扎好后,戴无框眼镜的医生拿起桌上的镊子,子弹掉落在医用托盘发出清脆的响声,“嗯,勃朗宁BuckMark小口径。”

  很小众的枪,查不出来太多信息。

  陆铭寒垂眸看着托盘里的子弹,漆黑的眸看不出什么太大的情绪,“墨谦那边现在怎么样?”

  “没找到,”男人摘掉了手套,回头看向他,“韩易在现在在他手里。”

  也不知道苏安诺那丫头怎么想的,在许墨谦眼皮底下跟别的男人私奔。

  陆铭寒眸光沉了沉,视线落到了沉睡的女人身上,“傅泽晨那边还是什么都查不到吗?”

  “查到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沈瑾之那边已经有了动作,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男人收拾好药箱,伸手扶了扶眼镜,“韩易有可能是沈瑾之的人。”

  他抬了抬下巴,视线落在桌上,“那些药上面有说明,准时吃,一天换一次药,最好两周内不能碰水。”

  陆铭寒眉骨跳了跳,下颚线条紧紧绷着,没有回话。

  男人临走前,抬眸看了眼床上的爬着的人,声线很平淡,“傅泽晨的事,恐怕只有她最清楚。”

  毕竟都是傅老爷子一手培养出来的。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间内很空旷,他为了避免折腾,连着毛毯将女人小心翼翼地抱到了侧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