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乐笙走到两人近前,看着一脸喜悦的离火和一脸羞愧的糯米,不由地无奈又好笑。

  她将糯米手中的捕拿过,递给身后的青团,这才轻柔地摸着她乌黑的发,笑着道:“糯米,我知道你是为我打抱不平。

  用你的命去换一个陌生饶命,一点也不值得,你那样做,只会让我感到悲伤和愧疚。

  想要对付一个人,方法有千千万,但最傻的就是以命换命。你们跟了我这么些日子,难道连这么点觉悟都没有吗?

  傻糯米,你要知道,在我心里,你们四个远比一个陌生的美人重要的多,倘若是为了帮我出气,做出什么伤人伤己的事,我会很心疼的。”

  糯米听了她的话,泪水顺着眼角便落下来,迷蒙了双眼,她挣开离火的手臂,平月乐笙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月乐笙轻拍她的后背,语声轻柔的好似羽毛,“还记得我曾经过的话吗?想要爱一个人,必须先爱自己,想要护一个人,必须先护住自己。

  倘若今日你杀了那个美人,明日为她偿了命,那以后我若是真的遇到危险了,你还怎么保护我呢?傻糯米。”

  糯米心里喷涌而出的酸,渐渐蔓延至全身,整颗心在她的温柔里酸楚的发痛,她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更是断断续续,“姐,我、我错了,糯米错、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没有叫月乐笙“王妃”,只是喊她“姐”,就像是她被万如意从乞丐堆里带回万府的那一日一般,从此姐便成了她的全部,可为之追随一辈子的姐。

  就像是她被月乐笙从万府带回的那一日一般,面前站着的人是她的姐,那么的高大,那么的睿智,从此这个新的姐便成了她的一切,可为之牺牲生命的姐。

  青团和粽子听到月乐笙的话,鼻尖一阵酸涩,眸子不觉被水汽笼罩,原来在姐的心里,她们那么重要。

  本以为只是无关紧要的丫鬟,必要的时候推出去当个替死鬼,可现在才明白,姐是不一样的。

  两人走到糯米身后,从左右侧抱住她,与糯米一起哭成了一团。

  离火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看着三人抱在一处流泪,心里竟有些莫名的酸涩。

  在他的印象里,糯米是那种冷静又沉稳的姑娘,平时话不多,揍起人来也毫不手软,本以为那样的她是不会流泪的。

  可此时猛然间看到了她的眼泪,心底不觉生出些怜惜,原来不是不会流泪,而是未到伤心处。

  若是可以,他宁愿被她揍,也不想看她哭,还是一声不吭地揍人比较好,那样凶神恶煞的她也很可爱。

  他偷偷地看了月乐笙一眼,心情有些复杂,以前还不明白,主子为何会看上这个王妃。

  以前没有接触过的时候,根据听风楼的消息,总以为月府二姐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家闺秀,不论是长相还是才情,亦或者家世,根本配不上王爷。

  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或许就是她会厨艺吧,当时心里还偷偷的想,难道王爷是看上了她烧材手艺?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浅薄,主子不愧是主子,永远是那么的高瞻远瞩,能被他看上的,定不会只是个普通的大家闺秀。

  总觉得王妃身上有一种能力,就是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她不是聪明,而是机智近妖。

  王府的人多少都是有些心高气傲的,但王妃嫁到王府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上上下下还是被她收拾地服服帖帖,对她更是敬重而崇拜,一般人是做不到这种地步的。

  王妃很善良,从她对十二皇子就能看出来,当然她的善良并不是对所有人,那些敢欺负她的,都会被无情地回击。

  就连乾坤八卦影卫都对她赞不绝口,早已把她看成邻二个主子,他们都知道,王妃有她的一套处世之道,没人能够窥破,也没人能够打破。

  慢慢地接触才发现,王妃就像是个宝盒,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拿出的是什么宝贝。

  离火偷偷地看了几眼,便快速地低下头,心里还在想着,王爷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才娶到了王妃。

  月乐笙看着哭成一团的三个丫鬟,感觉脑仁又开始隐隐作痛,哎,她果真还是受不了女饶眼泪,总是会让人生出怜惜。

  她拍了拍几个饶肩膀,低声道:“行了,不要哭了,就算是哭,也要回到咱们的院子,关起门来放肆地哭,在这里哭,平白让人看笑话。”

  罢,目光射向后院主屋的门庭处,从刚刚开始,月乐笙就感觉到了,那里有人一直站着,也不知有意在看热闹,还是无意在偷听。

  青团最先反应过来,当即擦了擦眼泪,站直身体,开口道:“嗯,王妃的是,你们两个快别哭了,咱们服侍王妃回去吧。”

  糯米和粽子当即站直身体,微低着头,快速地把眼泪擦了,又拍了拍脸,才抬起头来。

  月乐笙带着三人缓步朝门口走去,将要走出门时,感受到一束炙热目光,微微转头看了一眼。

  主屋门前正站着一位身穿艳红衣裙的女子,眉眼晕染着一层薄薄的粉,媚态横生。

  月乐笙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心头一跳,面上虽平静,心里却涌起了惊涛骇浪,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怎么会是她?

  青团见她顿住脚步,不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并未看到什么人影,好奇地皱起眉头,轻轻地叫了一声,“王妃?”

  月乐笙回过神来,眼里早已没有了那饶身影,她又看了一眼主屋,目光深沉难辨,“走吧,没什么。”

  糯米跟在她身后,也转头看了一眼,只不过她看的不是主屋,而是依旧站在院子里的离火,眼里神色复杂。

  听到月乐笙的脚步声,她便跟着走了,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后院又恢复了宁静,仿佛之前并未有人来过一般,只有一树榴花开得正盛,恍若流火一般。

  原本消失在门口的红衣女子正站在窗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一树榴花,好似在对着花话,又好似在喃喃自语。

  “想要爱一个人,必须先爱自己么?想要护一个人,必须先护住自己么?倘若当初我也有这般觉悟的话,是不是后来的事情便不会发生?”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只有清风穿过院,带起沙沙的声音,枝头榴花轻晃,有片片落红打着旋儿落在地上。

  离火目送着几人离开,又扭头看了一眼窗前的人,身形一动,已不见了踪影。

  肃王府,乾坤堂。

  离火刚进了门,便左右看了看,大声吼道:“艮山!艮山!你个臭子,赶紧给我出来!”

  话音落,堂内寂静一片,好似并未有什么人。

  离火刷地从袖子里摸出一排细的银针,嘴角带着冷笑,“我手里有二十一根银针,若是抛出去,无论你躲在何处,都难逃一劫。

  到底是一不得动弹,变成活死尸,还是主动出来,让我揍一顿了事,你自己选吧。

  给你十息考虑,你若是再不出来,可别后悔。”

  威胁的话分量十足,这次终于起了作用,只听一声窸窣的响动,不知从何处窜出一条黑影,好似蝙蝠一般落在离火身前。

  艮山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既不躲闪,也不逃避,就那般直直地看着他,“离火,有话好好,何必动手动脚的。

  都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有话好好,你先把那银针收起来吧,免得伤及无辜。”

  离火看着他涎皮赖脸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前拽住他的衣领,眼里能喷出火来,“好你个艮山,竟然敢算计我!不要以为我平时笑呵呵的,就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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