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越、刘老板被赶出厨房。</p>
因为刘老爷子说，厨房重地，闲杂人等不能乱进。</p>
“我是闲杂人等，小糖就不是了？”刘老板没好气嘀咕。</p>
果然是隔代亲，他这个儿子在老爷子心里的地位远远比不上孙女。</p>
连小糖都可以留在厨房，他居然不可以？</p>
“刘老板。”高越看过时间，“我下午还有会议，就先走了，我们家江棠麻烦你多多照顾。”</p>
刘老板恍然回神，连连应是。</p>
等高越走了，他探头探脑，试图看清厨房里的境况。</p>
冷不丁被身后声音吓一跳——</p>
“老板！”</p>
“哎嘿！”</p>
刘老板险些摔在地上，多亏年轻厨师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让他幸免于难。</p>
刘老板暴躁地瞪着突然出现的一溜儿厨师，他那大师兄，也就是南记的大厨也挤在最后。</p>
“你们怎么来了？厨房不用工作吗？”</p>
刘老板试图板起威严。</p>
厨师们跟他都很熟，笑嘻嘻的不以为意。</p>
“老板，工作时间都过了，你没看时间的吗？”</p>
“我……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你们挤过来做什么！”</p>
“嘿嘿，老板，听说来了贵客，还是特地找老爷子学做菜的，是谁啊？”</p>
好奇的不仅是年轻厨师们，连站在人群最后的大厨，脸上也写着吃瓜二字。</p>
刘老板：……</p>
“行了行了，别打听了，赶紧去休息！”</p>
刘老板赶走了好奇的厨师们，不舍地回头看了眼，还是迈开腿走了。</p>
厨房门外，这才空落下来。</p>
趴在门板上打探情况的小糖，高兴回头：“爷爷，他们都走啦！”</p>
面沉如水的刘老爷子，迅速和蔼笑开，与方才神色形成鲜明反差。</p>
“小糖做得好。”</p>
受到夸奖的小糖，满意地跑回爷爷和漂亮姐姐身边。</p>
她踮脚看着桌上，懵懂地发问：“小棠姐姐是在切菜吗？”</p>
江棠没有回答。</p>
她专心致志地只有手上那把沉重钝刀。</p>
倒是老爷子应道：“嗯，她在练习，你好好看着。”</p>
刘老爷子的视线，没有从江棠的手上挪开。</p>
他在短短十分钟里，见证到江棠的进步。</p>
他不过就是提点两句，十分钟前还把萝卜切得厚薄不一的江棠，就能进步到把萝卜切到薄薄透光？</p>
“你以前学过做菜？”刘老爷子突然发问。</p>
“没有。”江棠眼、手未动，仍是稳稳的。</p>
“你看上去，很习惯用刀。”刘老爷子眯起眼睛。</p>
这次江棠没答。</p>
她总不可能说，是从前砍丧尸跟砍瓜菜似的，所以熟能生巧了。</p>
她在沉默里，继续着她刀工的步步前行，像是走在一条笔直大道上，轻易便能达到别人难及的位置。</p>
刘老爷子许久许久都没说话。</p>
直到小孙女拽拽他的衣角。</p>
刘老爷子收起眼神里的震撼：“接下来，就从切一百个萝卜开始吧。”</p>
江棠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只说：“好。”</p>
*</p>
刘老爷子从开始教导江棠厨艺练习的第一分钟开始，就开口告诫过她。</p>
厨房不是玩乐的地方，如果说，江棠只是想学点电视剧电影里面的漂亮花架子，那就麻烦她趁早打道回府。</p>
刘老爷子说得意味深长。</p>
其实，拍剧练技能的事情，在圈里屡见不鲜。</p>
以前的演员，会为了荧幕上短短十几秒的镜头，就进行长达数月的专业练习，以追求呈现出最完美的效果。</p>
但是现在，这些事情变味了，成了某些明星的噱头。</p>
总有人打着敬业的旗号，做着划水的事情，最后发通告圈粉完事，熟稔得宛若工厂流水线。</p>
听刘老爷子的话，也有点明说透的意思。</p>
刘老爷子或许不知道娱乐圈，但他明白人心。</p>
所以干脆把话早早说明白，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p>
江棠听完，也没有要跟刘老爷子争执的意思。</p>
她只是问：“从哪里开始练习？”</p>
“刀工。”</p>
*</p>
接下来三天，江棠雷打不动地会在下午前往南记后厨，在刘老爷子指点下，练习刀工。</p>
厨师的基本功，刀工、调味、火候里面，刀工是基础里的基础。</p>
所有学徒都是从切菜开始练习，后续至少要打杂两到三年，才有资格摸到灶台。</p>
江棠要在一个月内速成，毫无疑问是把该有的练习压缩了无数倍，学习的压力当然也跟着成倍增加。</p>
可刘老爷子依然没有随意应付的意思。</p>
他不管江棠是不是什么大明星，在厨房里，她现在就是个小学徒。</p>
他甚至有意加重练习，想让江棠知难而退。</p>
结果江棠不仅不觉得吃力，反而还完美地完成所有任务。</p>
前两天还会冷言两句的刘老爷子，在亲眼看到江棠学习进展后，越发沉默下去。</p>
于是，厨房里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闷的切菜声，细密延长，不知疲倦。</p>
以至于让路过的人，一度怀疑厨房是不是闹鬼。</p>
三天的切菜后，刘老爷子开始让江棠切肉。</p>
他发现江棠切肉更加娴熟时，已经不会惊讶。</p>
好像这种事情发生在江棠身上，就是应该的。</p>
她总是能给人期待以上的结果。</p>
学厨第五天，总是沉默不语的刘老爷子，突然开口：</p>
“你要不要，跟着我正式学厨？”</p>
江棠手上一顿。</p>
*</p>
江棠的厨艺学习上正轨后，刘老爷子不会时时刻刻留在她身边盯着。</p>
老爷子偶尔回后厨去转悠，指点徒子徒孙们，严厉得一如曾经还在厨房时，老狮王的威严让徒子徒孙们战战兢兢。</p>
连出师多年的大徒弟大松，也免不了师父的指责。</p>
大松甚至在师父语气里，听出一丝嫌弃。</p>
嫌弃？怎么会？我大松一直都是师父最看好的徒弟！</p>
满怀疑虑的大松，到底忍不住问出口。</p>
“师父，你是不是觉得我哪里不够好？”</p>
老爷子拍拍大松厚实的肩膀，叹气。</p>
“不是你的问题，没人能决定自己的天赋。”</p>
大松有点受伤。</p>
师父以前不是说，他大松是最有天赋的弟子吗？</p>
年过四十的大松也不由得赌气问道：“还能谁能比我更有天赋？”</p>
老爷子沉默许久。</p>
“一个拒绝当我徒弟的人。”</p>
一个未来也不会成为厨师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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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刘老爷子说，厨房重地，闲杂人等不能乱进。</p>
“我是闲杂人等，小糖就不是了？”刘老板没好气嘀咕。</p>
果然是隔代亲，他这个儿子在老爷子心里的地位远远比不上孙女。</p>
连小糖都可以留在厨房，他居然不可以？</p>
“刘老板。”高越看过时间，“我下午还有会议，就先走了，我们家江棠麻烦你多多照顾。”</p>
刘老板恍然回神，连连应是。</p>
等高越走了，他探头探脑，试图看清厨房里的境况。</p>
冷不丁被身后声音吓一跳——</p>
“老板！”</p>
“哎嘿！”</p>
刘老板险些摔在地上，多亏年轻厨师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让他幸免于难。</p>
刘老板暴躁地瞪着突然出现的一溜儿厨师，他那大师兄，也就是南记的大厨也挤在最后。</p>
“你们怎么来了？厨房不用工作吗？”</p>
刘老板试图板起威严。</p>
厨师们跟他都很熟，笑嘻嘻的不以为意。</p>
“老板，工作时间都过了，你没看时间的吗？”</p>
“我……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你们挤过来做什么！”</p>
“嘿嘿，老板，听说来了贵客，还是特地找老爷子学做菜的，是谁啊？”</p>
好奇的不仅是年轻厨师们，连站在人群最后的大厨，脸上也写着吃瓜二字。</p>
刘老板：……</p>
“行了行了，别打听了，赶紧去休息！”</p>
刘老板赶走了好奇的厨师们，不舍地回头看了眼，还是迈开腿走了。</p>
厨房门外，这才空落下来。</p>
趴在门板上打探情况的小糖，高兴回头：“爷爷，他们都走啦！”</p>
面沉如水的刘老爷子，迅速和蔼笑开，与方才神色形成鲜明反差。</p>
“小糖做得好。”</p>
受到夸奖的小糖，满意地跑回爷爷和漂亮姐姐身边。</p>
她踮脚看着桌上，懵懂地发问：“小棠姐姐是在切菜吗？”</p>
江棠没有回答。</p>
她专心致志地只有手上那把沉重钝刀。</p>
倒是老爷子应道：“嗯，她在练习，你好好看着。”</p>
刘老爷子的视线，没有从江棠的手上挪开。</p>
他在短短十分钟里，见证到江棠的进步。</p>
他不过就是提点两句，十分钟前还把萝卜切得厚薄不一的江棠，就能进步到把萝卜切到薄薄透光？</p>
“你以前学过做菜？”刘老爷子突然发问。</p>
“没有。”江棠眼、手未动，仍是稳稳的。</p>
“你看上去，很习惯用刀。”刘老爷子眯起眼睛。</p>
这次江棠没答。</p>
她总不可能说，是从前砍丧尸跟砍瓜菜似的，所以熟能生巧了。</p>
她在沉默里，继续着她刀工的步步前行，像是走在一条笔直大道上，轻易便能达到别人难及的位置。</p>
刘老爷子许久许久都没说话。</p>
直到小孙女拽拽他的衣角。</p>
刘老爷子收起眼神里的震撼：“接下来，就从切一百个萝卜开始吧。”</p>
江棠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只说：“好。”</p>
*</p>
刘老爷子从开始教导江棠厨艺练习的第一分钟开始，就开口告诫过她。</p>
厨房不是玩乐的地方，如果说，江棠只是想学点电视剧电影里面的漂亮花架子，那就麻烦她趁早打道回府。</p>
刘老爷子说得意味深长。</p>
其实，拍剧练技能的事情，在圈里屡见不鲜。</p>
以前的演员，会为了荧幕上短短十几秒的镜头，就进行长达数月的专业练习，以追求呈现出最完美的效果。</p>
但是现在，这些事情变味了，成了某些明星的噱头。</p>
总有人打着敬业的旗号，做着划水的事情，最后发通告圈粉完事，熟稔得宛若工厂流水线。</p>
听刘老爷子的话，也有点明说透的意思。</p>
刘老爷子或许不知道娱乐圈，但他明白人心。</p>
所以干脆把话早早说明白，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p>
江棠听完，也没有要跟刘老爷子争执的意思。</p>
她只是问：“从哪里开始练习？”</p>
“刀工。”</p>
*</p>
接下来三天，江棠雷打不动地会在下午前往南记后厨，在刘老爷子指点下，练习刀工。</p>
厨师的基本功，刀工、调味、火候里面，刀工是基础里的基础。</p>
所有学徒都是从切菜开始练习，后续至少要打杂两到三年，才有资格摸到灶台。</p>
江棠要在一个月内速成，毫无疑问是把该有的练习压缩了无数倍，学习的压力当然也跟着成倍增加。</p>
可刘老爷子依然没有随意应付的意思。</p>
他不管江棠是不是什么大明星，在厨房里，她现在就是个小学徒。</p>
他甚至有意加重练习，想让江棠知难而退。</p>
结果江棠不仅不觉得吃力，反而还完美地完成所有任务。</p>
前两天还会冷言两句的刘老爷子，在亲眼看到江棠学习进展后，越发沉默下去。</p>
于是，厨房里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闷的切菜声，细密延长，不知疲倦。</p>
以至于让路过的人，一度怀疑厨房是不是闹鬼。</p>
三天的切菜后，刘老爷子开始让江棠切肉。</p>
他发现江棠切肉更加娴熟时，已经不会惊讶。</p>
好像这种事情发生在江棠身上，就是应该的。</p>
她总是能给人期待以上的结果。</p>
学厨第五天，总是沉默不语的刘老爷子，突然开口：</p>
“你要不要，跟着我正式学厨？”</p>
江棠手上一顿。</p>
*</p>
江棠的厨艺学习上正轨后，刘老爷子不会时时刻刻留在她身边盯着。</p>
老爷子偶尔回后厨去转悠，指点徒子徒孙们，严厉得一如曾经还在厨房时，老狮王的威严让徒子徒孙们战战兢兢。</p>
连出师多年的大徒弟大松，也免不了师父的指责。</p>
大松甚至在师父语气里，听出一丝嫌弃。</p>
嫌弃？怎么会？我大松一直都是师父最看好的徒弟！</p>
满怀疑虑的大松，到底忍不住问出口。</p>
“师父，你是不是觉得我哪里不够好？”</p>
老爷子拍拍大松厚实的肩膀，叹气。</p>
“不是你的问题，没人能决定自己的天赋。”</p>
大松有点受伤。</p>
师父以前不是说，他大松是最有天赋的弟子吗？</p>
年过四十的大松也不由得赌气问道：“还能谁能比我更有天赋？”</p>
老爷子沉默许久。</p>
“一个拒绝当我徒弟的人。”</p>
一个未来也不会成为厨师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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