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为和尉迟宝琳他们聚会已经成了常例，每隔段时间大家就会聚一次。</p>
有时就喝喝酒，随便闲聊。</p>
有时也会聊些时事，或者尉迟宝琳会说一些听来的宫中八卦。</p>
对了，年初的时候，大唐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p>
中书令许敬宗使人向高宗密奏，称监察御史勾结长孙无忌，意图谋反。</p>
李治命许敬宗与侍中辛茂将一同审查。</p>
这件案子很快断下来，将长孙无忌削去官职和封邑，流徙黔州，并让滳途州府发兵护送。</p>
连长孙无忌的儿子都被罢官除名，流放岭南。</p>
七月的时候，也就是前两月，李治又让李积、许敬宗复审长孙无忌谋反案。</p>
许敬宗命中书舍人袁公玳瑁到黔州审讯无忌谋反罪状。</p>
结果袁公瑜一到黔州便逼令长孙无忌自缢。</p>
长孙无忌死后，家产被抄没，近支亲属都被流放岭南为奴婢。</p>
对了，这种招数正是昔年长孙无忌查高阳和房遗爱谋反案所用的手段。</p>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p>
只是不知，随着长孙氏族人流放，在岭南见到同被流放的遗爱等人，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滋味。</p>
另外，褚遂良也死在爱州。</p>
这两大柱石崩塌，意味着从隋朝至唐初的关陇贵族，彻底失势。</p>
而李治，也终于将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p>
同时随着关陇和山东两大贵族集团被打压，上升的通路被打开，新兴的寒门贵族崛起，已经势不可挡。</p>
对李治来说，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p>
中央集权。</p>
威胁他的人都死了。</p>
对外征战大唐也屡传捷报。</p>
现在只等征服辽东，立不世之功，只怕李治就可以去太庙告慰先祖，再去泰山封个禅什么的。</p>
除了一样。</p>
就是李治的身体明显不如以前了。</p>
随着身材发福，一些类似痛风的征兆越来越明显。</p>
他还有风眩头晕之症。</p>
有时候发作起来便无法安心理事，只能让武媚娘帮忙处理。</p>
不过，大多数时候，皇帝陛下的龙体还是可以的，所以经过太医院的医生诊断后，李治对自己的身体还是信心满满。</p>
苏大为私底下猜测，大概这和李唐皇室的基因有关。</p>
有胡人血统，喜欢肉食。</p>
这年纪一大，运动量一下来，什么糖尿病、高血压、痛风之类的毛病都来了。</p>
其实这个时候，大唐的历史走向，已经被苏大为稍稍改变了一些。</p>
比如程知节和苏定方征西突厥的进程。</p>
又比如鲸油灯和烈度酒、公交署和牙刷的发明。</p>
还有就是把后世的情报理念，引入大唐，成立都察寺。</p>
但这些都还只是细微末节。</p>
虽然时间节点和事件上，有些偏移，但大体，还是按着历史既有的方向在前进。</p>
“我倒是想多改变一些，奈何一人之力，总不能点出个科技树来吧？”</p>
坐在书房里，苏大为放下手中的笔，自言自语道“要想改变社会，要么从思想上，要么从科技上，论思想，我是比不过后世的伟人，论科技……算了，我也就懂点常识，又不是理工科的，想升级整个社会的产业，带动生产力……洗洗睡吧。”</p>
他摇摇头。</p>
现在的情况是基本的生存和安全实现了，都有那么点追求自我价值实现的意味。</p>
苏大为手中掌权，何尝不想多做点什么。</p>
但是所谓圣人三不朽，立德和立言，他就别想了。</p>
最多抄几首诗，离圣人的标准，差了十万八千里。</p>
也就或许立功上还靠点谱。</p>
当前要说立功，除了继续加大情报网，替未来的大唐灭高句丽和百济送上一份助力。</p>
好像……</p>
这也不怎么显功劳。</p>
自古以来，情报部门，都是藏在水下面，不显山不露水。</p>
几乎不会记于史册上。</p>
摇摇头，苏大为揉了揉眉心“迷惘啊，静极思动了，要不要再出去活动下筋骨？不过，高句丽之战到白江口消灭倭人水军，好像还有个五六年吧，这么久，谁特么受得了。</p>
在家里守着老娘和小苏苏，查查案子，数数钱，这种日子它不香吗？”</p>
自言自语着，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p>
人真是，一闲就生出事来。</p>
这心猿意马难降伏啊。</p>
又想来个自我实现，又想守着一亩三分地，钱多事少离家近。</p>
这怎么可能。</p>
鱼和熊掌岂有兼得的。</p>
对了，说来好久没去玄奘法师那里了，回来后好像只去探望了一次，法师也越见苍老。</p>
也不知玄奘还能活几年，得找个时间再去控望一番。</p>
院外突然响起脚步声。</p>
苏大为停止思索，抬头看向大门。</p>
过了片刻，听得有人敲门哔剥作响。</p>
聂苏轻盈悦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阿兄，高大郎来了。”</p>
高大郎，就是高大龙。</p>
苏大为道“请他进来吧。”</p>
书房</p>
门推开，露出聂苏那张娇俏的脸。</p>
说来奇怪，这几年聂苏除了身量长开，个子更高了些，面容却无甚太大的变化。</p>
对苏大为来说，妹子似乎属于童颜……咳咳。</p>
邪恶的念头打住，咱是正经人。</p>
“阿兄，你一个人在书房做甚？都不让我陪你？”聂苏张着一双猫一样大大的瞳子，透明且澄澈。</p>
“我这有些公务要做。”</p>
“那你不需要红袖添香吗？上次你说，夜里挑灯读书，旁边伴一美人，最为快活。”</p>
“咳咳~”</p>
苏大为老脸一红，不禁连连咳嗽。</p>
外面早传来高大龙的笑声“甚么快活不快活的，阿弥，不是我说你，你看大虎都说上婆家了，你怎么还没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柳娘子应该都着急了吧。”</p>
说话间，高大龙从外面走了进来。</p>
他一身黑衣，走路带风，背上背着一个包裹，像是一把剑的形状，具体是什么一时看不出来。</p>
“何止着急，柳娘子恨不得拿刀砍我了都。”</p>
说起婚事，苏大为就无奈了。</p>
老娘天天在耳边念抱孙子，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p>
苏大为听得耳朵都起茧了。</p>
特别是，听说苏庆节、周良和高大虎他们，都先后结亲。</p>
一群好兄弟里，似乎就剩苏大为还单着。</p>
算算年纪，在大唐如苏大为这般，二十好几还单身的，除了实在穷得揭不开锅，谁会如此？</p>
为此，柳娘子没少找媒人，一心想给苏大为说门亲事，把这生米煮成熟饭。</p>
结果求亲的人把门槛都踏破了，弄得家里乌烟瘴气。</p>
聂苏为了这还发了好一阵脾气。</p>
最后是苏大为把媒人全都赶跑，又扬言自己的婚事只有皇后才能做主，这才没人敢轻易上门。</p>
虽不敢上门，但私下打听，求到柳娘子这里的人也不少。</p>
苏大为虽然不良帅说出去似乎不如朝中大官威风，可对市井而言，还是有莫大的吸引力。</p>
想想后世的派出所所长……</p>
更何况，大家也都听说，苏大为曾与宫里的皇后有旧。</p>
柳娘子急啊，几次揪着苏大为的耳朵问他究竟看上哪家的姑娘，苏大为就是不吭声。</p>
逼得有一次柳娘子差点说要拉根绳索悬梁，不然对不起苏家列祖列宗，居然到这一代给搞绝后了。</p>
苏大为怕了，这才弱弱的说，自己想要晚婚。</p>
差点把柳娘子心脏病给气出来。</p>
这何止是晚婚，简直是就是化石婚。</p>
眼看着周良儿子都生出来了，苏大为这里连相亲都不愿意。</p>
柳娘子真是怎么也想不通，让儿子结个媳妇怎么就这么难。</p>
前两天还为这事闹过呢。</p>
说苏大为再不解决终身大事，她就要拚着老脸去宫里求武皇后，给苏大为说一门亲事。</p>
天天被老娘逼婚，苏大为现在也是头疼得紧。</p>
“阿弥，你不娶妻也就算了，至今连女人都没一个，想我当年带着大虎，我们十几岁就……”</p>
高大龙正在这里吹牛逼。</p>
聂苏冷着脸，手掌往桌上一拍，拿眼一瞪高大龙“要喝什么茶？”</p>
“随便吧。”</p>
“没有随便，说一个。”</p>
聂苏的眼睛挟刀带棒的直瞪着他。</p>
高大龙猛地醒悟“小苏你这是怪我话太多啊，哈哈~男人嘛这……”</p>
眼见聂苏脸色一寒，身上涌出危险的气息。</p>
高大龙人精一般，马上改口“不说不说，给我来碗冰的就行，对了，多加点冰，我跟你阿兄谈公务，谈公务。”</p>
见聂苏气鼓鼓的瞪着自己，高大龙赌咒发誓，绝对是公务，好不容易才把聂苏给哄出去。</p>
“这位姑奶奶可真难伺候……”</p>
高大龙咧了咧嘴。</p>
他一辈子做大团头，脸上不自觉得就带着几分煞气。</p>
笑的时候也给人感觉像是头笑面虎。</p>
刚才捏着鼻子，放下身段去哄聂苏，可亏着他忍住。</p>
“阿弥，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该给小苏说门亲事了？就算你自己不想找，也得把妹子终身给安排上不是？”</p>
高大龙眼珠一转“可不怪我多嘴啊，若不是看你的面子，我才没必要这样哄一个小娘子……哎。”</p>
他猛地醒悟过来，指着苏大为道“该不会……”</p>
“我不是，我没有！”苏大为否认三连。</p>
“你该不会是喜欢男色吧？”</p>
“你滚！”苏大为只觉得额头上青筋都暴了起来。</p>
神特么的男色，老子取向最正常不过了。</p>
“这么大年纪始终不纳女人，不正常。”</p>
高大龙摸着下巴，脸上挂起狞笑“禽兽。”</p>
“你说什么？茅厕点灯找屎是不是？”</p>
苏大为伸手就去摸刀。</p>
“还说不是禽兽？你既不喜男色，又不娶妻，聂苏这么大了也不说亲事，你俩那点心思，嘿嘿……也就家里柳娘子看不透吧？”</p>
“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狗头！”</p>
苏大为勃然变色，跳起来骂道“你说什么疯话，聂苏是我妹子！”</p>
“又不是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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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就喝喝酒，随便闲聊。</p>
有时也会聊些时事，或者尉迟宝琳会说一些听来的宫中八卦。</p>
对了，年初的时候，大唐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p>
中书令许敬宗使人向高宗密奏，称监察御史勾结长孙无忌，意图谋反。</p>
李治命许敬宗与侍中辛茂将一同审查。</p>
这件案子很快断下来，将长孙无忌削去官职和封邑，流徙黔州，并让滳途州府发兵护送。</p>
连长孙无忌的儿子都被罢官除名，流放岭南。</p>
七月的时候，也就是前两月，李治又让李积、许敬宗复审长孙无忌谋反案。</p>
许敬宗命中书舍人袁公玳瑁到黔州审讯无忌谋反罪状。</p>
结果袁公瑜一到黔州便逼令长孙无忌自缢。</p>
长孙无忌死后，家产被抄没，近支亲属都被流放岭南为奴婢。</p>
对了，这种招数正是昔年长孙无忌查高阳和房遗爱谋反案所用的手段。</p>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p>
只是不知，随着长孙氏族人流放，在岭南见到同被流放的遗爱等人，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滋味。</p>
另外，褚遂良也死在爱州。</p>
这两大柱石崩塌，意味着从隋朝至唐初的关陇贵族，彻底失势。</p>
而李治，也终于将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p>
同时随着关陇和山东两大贵族集团被打压，上升的通路被打开，新兴的寒门贵族崛起，已经势不可挡。</p>
对李治来说，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p>
中央集权。</p>
威胁他的人都死了。</p>
对外征战大唐也屡传捷报。</p>
现在只等征服辽东，立不世之功，只怕李治就可以去太庙告慰先祖，再去泰山封个禅什么的。</p>
除了一样。</p>
就是李治的身体明显不如以前了。</p>
随着身材发福，一些类似痛风的征兆越来越明显。</p>
他还有风眩头晕之症。</p>
有时候发作起来便无法安心理事，只能让武媚娘帮忙处理。</p>
不过，大多数时候，皇帝陛下的龙体还是可以的，所以经过太医院的医生诊断后，李治对自己的身体还是信心满满。</p>
苏大为私底下猜测，大概这和李唐皇室的基因有关。</p>
有胡人血统，喜欢肉食。</p>
这年纪一大，运动量一下来，什么糖尿病、高血压、痛风之类的毛病都来了。</p>
其实这个时候，大唐的历史走向，已经被苏大为稍稍改变了一些。</p>
比如程知节和苏定方征西突厥的进程。</p>
又比如鲸油灯和烈度酒、公交署和牙刷的发明。</p>
还有就是把后世的情报理念，引入大唐，成立都察寺。</p>
但这些都还只是细微末节。</p>
虽然时间节点和事件上，有些偏移，但大体，还是按着历史既有的方向在前进。</p>
“我倒是想多改变一些，奈何一人之力，总不能点出个科技树来吧？”</p>
坐在书房里，苏大为放下手中的笔，自言自语道“要想改变社会，要么从思想上，要么从科技上，论思想，我是比不过后世的伟人，论科技……算了，我也就懂点常识，又不是理工科的，想升级整个社会的产业，带动生产力……洗洗睡吧。”</p>
他摇摇头。</p>
现在的情况是基本的生存和安全实现了，都有那么点追求自我价值实现的意味。</p>
苏大为手中掌权，何尝不想多做点什么。</p>
但是所谓圣人三不朽，立德和立言，他就别想了。</p>
最多抄几首诗，离圣人的标准，差了十万八千里。</p>
也就或许立功上还靠点谱。</p>
当前要说立功，除了继续加大情报网，替未来的大唐灭高句丽和百济送上一份助力。</p>
好像……</p>
这也不怎么显功劳。</p>
自古以来，情报部门，都是藏在水下面，不显山不露水。</p>
几乎不会记于史册上。</p>
摇摇头，苏大为揉了揉眉心“迷惘啊，静极思动了，要不要再出去活动下筋骨？不过，高句丽之战到白江口消灭倭人水军，好像还有个五六年吧，这么久，谁特么受得了。</p>
在家里守着老娘和小苏苏，查查案子，数数钱，这种日子它不香吗？”</p>
自言自语着，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p>
人真是，一闲就生出事来。</p>
这心猿意马难降伏啊。</p>
又想来个自我实现，又想守着一亩三分地，钱多事少离家近。</p>
这怎么可能。</p>
鱼和熊掌岂有兼得的。</p>
对了，说来好久没去玄奘法师那里了，回来后好像只去探望了一次，法师也越见苍老。</p>
也不知玄奘还能活几年，得找个时间再去控望一番。</p>
院外突然响起脚步声。</p>
苏大为停止思索，抬头看向大门。</p>
过了片刻，听得有人敲门哔剥作响。</p>
聂苏轻盈悦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阿兄，高大郎来了。”</p>
高大郎，就是高大龙。</p>
苏大为道“请他进来吧。”</p>
书房</p>
门推开，露出聂苏那张娇俏的脸。</p>
说来奇怪，这几年聂苏除了身量长开，个子更高了些，面容却无甚太大的变化。</p>
对苏大为来说，妹子似乎属于童颜……咳咳。</p>
邪恶的念头打住，咱是正经人。</p>
“阿兄，你一个人在书房做甚？都不让我陪你？”聂苏张着一双猫一样大大的瞳子，透明且澄澈。</p>
“我这有些公务要做。”</p>
“那你不需要红袖添香吗？上次你说，夜里挑灯读书，旁边伴一美人，最为快活。”</p>
“咳咳~”</p>
苏大为老脸一红，不禁连连咳嗽。</p>
外面早传来高大龙的笑声“甚么快活不快活的，阿弥，不是我说你，你看大虎都说上婆家了，你怎么还没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柳娘子应该都着急了吧。”</p>
说话间，高大龙从外面走了进来。</p>
他一身黑衣，走路带风，背上背着一个包裹，像是一把剑的形状，具体是什么一时看不出来。</p>
“何止着急，柳娘子恨不得拿刀砍我了都。”</p>
说起婚事，苏大为就无奈了。</p>
老娘天天在耳边念抱孙子，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p>
苏大为听得耳朵都起茧了。</p>
特别是，听说苏庆节、周良和高大虎他们，都先后结亲。</p>
一群好兄弟里，似乎就剩苏大为还单着。</p>
算算年纪，在大唐如苏大为这般，二十好几还单身的，除了实在穷得揭不开锅，谁会如此？</p>
为此，柳娘子没少找媒人，一心想给苏大为说门亲事，把这生米煮成熟饭。</p>
结果求亲的人把门槛都踏破了，弄得家里乌烟瘴气。</p>
聂苏为了这还发了好一阵脾气。</p>
最后是苏大为把媒人全都赶跑，又扬言自己的婚事只有皇后才能做主，这才没人敢轻易上门。</p>
虽不敢上门，但私下打听，求到柳娘子这里的人也不少。</p>
苏大为虽然不良帅说出去似乎不如朝中大官威风，可对市井而言，还是有莫大的吸引力。</p>
想想后世的派出所所长……</p>
更何况，大家也都听说，苏大为曾与宫里的皇后有旧。</p>
柳娘子急啊，几次揪着苏大为的耳朵问他究竟看上哪家的姑娘，苏大为就是不吭声。</p>
逼得有一次柳娘子差点说要拉根绳索悬梁，不然对不起苏家列祖列宗，居然到这一代给搞绝后了。</p>
苏大为怕了，这才弱弱的说，自己想要晚婚。</p>
差点把柳娘子心脏病给气出来。</p>
这何止是晚婚，简直是就是化石婚。</p>
眼看着周良儿子都生出来了，苏大为这里连相亲都不愿意。</p>
柳娘子真是怎么也想不通，让儿子结个媳妇怎么就这么难。</p>
前两天还为这事闹过呢。</p>
说苏大为再不解决终身大事，她就要拚着老脸去宫里求武皇后，给苏大为说一门亲事。</p>
天天被老娘逼婚，苏大为现在也是头疼得紧。</p>
“阿弥，你不娶妻也就算了，至今连女人都没一个，想我当年带着大虎，我们十几岁就……”</p>
高大龙正在这里吹牛逼。</p>
聂苏冷着脸，手掌往桌上一拍，拿眼一瞪高大龙“要喝什么茶？”</p>
“随便吧。”</p>
“没有随便，说一个。”</p>
聂苏的眼睛挟刀带棒的直瞪着他。</p>
高大龙猛地醒悟“小苏你这是怪我话太多啊，哈哈~男人嘛这……”</p>
眼见聂苏脸色一寒，身上涌出危险的气息。</p>
高大龙人精一般，马上改口“不说不说，给我来碗冰的就行，对了，多加点冰，我跟你阿兄谈公务，谈公务。”</p>
见聂苏气鼓鼓的瞪着自己，高大龙赌咒发誓，绝对是公务，好不容易才把聂苏给哄出去。</p>
“这位姑奶奶可真难伺候……”</p>
高大龙咧了咧嘴。</p>
他一辈子做大团头，脸上不自觉得就带着几分煞气。</p>
笑的时候也给人感觉像是头笑面虎。</p>
刚才捏着鼻子，放下身段去哄聂苏，可亏着他忍住。</p>
“阿弥，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该给小苏说门亲事了？就算你自己不想找，也得把妹子终身给安排上不是？”</p>
高大龙眼珠一转“可不怪我多嘴啊，若不是看你的面子，我才没必要这样哄一个小娘子……哎。”</p>
他猛地醒悟过来，指着苏大为道“该不会……”</p>
“我不是，我没有！”苏大为否认三连。</p>
“你该不会是喜欢男色吧？”</p>
“你滚！”苏大为只觉得额头上青筋都暴了起来。</p>
神特么的男色，老子取向最正常不过了。</p>
“这么大年纪始终不纳女人，不正常。”</p>
高大龙摸着下巴，脸上挂起狞笑“禽兽。”</p>
“你说什么？茅厕点灯找屎是不是？”</p>
苏大为伸手就去摸刀。</p>
“还说不是禽兽？你既不喜男色，又不娶妻，聂苏这么大了也不说亲事，你俩那点心思，嘿嘿……也就家里柳娘子看不透吧？”</p>
“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狗头！”</p>
苏大为勃然变色，跳起来骂道“你说什么疯话，聂苏是我妹子！”</p>
“又不是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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