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一直都很想再吃到铁蛋的奶奶做的饭菜。

  念起铁蛋的奶奶对她的好,姜遇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半两碎银子,强势的塞到铁蛋的娘手里。

  上空的阳光照耀着手里的碎银,折射出点点光芒,铁蛋的娘眉毛高挑,不明所以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我们这次回来得匆忙,没有买任何东西,这点钱你拿着,给伯母买点有营养的东西吃。”表面上半两的碎银是孝敬给铁蛋的奶奶,实际上却有多半是感谢铁蛋的娘把娘家的情况告诉她。无奈这个理由不能说,她只好全部借用那个表面的理由。

  铁蛋的娘心里高兴,姜遇果然如她自己所说的不会忘记对她好的人,之前产生的那些芥蒂终于完全消散。“可你这未免给得太多了。”

  姜遇俏皮的笑了笑,“你们不是都说我发达了吗?半两银子不算多。”

  如今已知姜遇并非真的发达,再听她用调侃的语气说出发达的话,铁蛋的娘有些汗颜。“可是……”

  不等铁蛋的娘把话说完,姜遇直接出声打断。“伯母对我就像是对亲生女儿一样,半两银子根本不足以回报她对我的好,嫂子你就收下吧。”

  说来可笑,原主的生母没有让她感受到一点母爱,反而是铁蛋的奶奶能让她想起那一世对她无限宠爱的母亲。她说过,对她好的人,哪怕是滴水之恩,她也会涌泉相报。但想害她的人,她也一样不会放过。

  姜遇的话让铁蛋的娘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她也不是真的想拒绝。因为这半两银子,她又把姜遇当成了好朋友。“好吧,那我就替铁蛋的奶奶收下你这份孝敬了。”

  姜遇脸上有一抹淡淡的笑,“那我们先走了,再见。”

  铁蛋的娘捏紧手里的碎银,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个豪爽的笑容。“再见。”

  与铁蛋的娘分开,姜遇和杜久山又坐着之前的那辆驴车返回城镇。

  一路上,姜遇都保持着难得的沉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杜久山本来就话少,更不可能在姜遇想事情的时候打扰她,就一直专心致志的看着她娇好的面容。

  驴车最终在永乐赌坊前面停下,在外面就可以清楚听到里面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简直比集市还要喧闹嘈杂。

  已经没有沉思的姜遇率先跳下驴车,掏出十五个铜板付给赶车的人,然后就往赌坊里面走去。

  只是还没走上两步,她的胳膊就被一只大手用力拉住,整个人都被迫停了下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人是谁,姜遇一个旋身,裙角轻扬,环佩相击叮当作响。她挑眉看向某个即便脸上被污垢遮挡,却仍能感觉到脸色似乎更黑的男人。“二牛,你拉住我干什么?”

  杜久山看了看黑色匾额上那用金漆书写的几个洒脱不羁的大字,再看向面前娇小的女子,有些惊讶的道:“遇遇,你要进赌坊?”

  “是啊。”姜遇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覆上杜久山拉住她胳膊的那只手的手背,微歪着脑袋,浅笑吟吟的道:“你应该也没有进去过吧,跟我一起进去见识一下。”

  杜久山嘴角微抿,听她的语气,好像进赌坊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他虽然没进过赌坊,但却知道在里面的那些赌徒都是三教九流,环境乱得很。而且赌钱是一种很不好的恶习,他不想让她去见识。

  “遇遇,赌坊这种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你……”

  见他又要开始说教,姜遇赶紧打断。“我有必须要进去的理由,你只说陪不陪我进去吧?”

  她的表情是极少见的认真,看来是铁了心要进赌坊,杜久山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了,只能无奈的道:“我陪你。”虽然不知道她进去的目的,但有他在,就可以护住她不受欺负。

  “这还差不多。”姜遇莞尔一笑,将杜久山的手握住。“那我们进去吧。”

  “嗯。”杜久山松开握住姜遇胳膊的手,跟着她往赌坊走去。

  守在赌坊门口的两个大汉,看见杜久山和姜遇走过来,只因两人衣着朴素,并不像是什么有钱人,也没当回事,直到瞟见姜遇腰上那个鼓囊嚢的钱袋,他们的面上立马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并且弯腰掀起门帘,让两人进去。

  刚一进去,姜遇就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里面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以往不管是看小说还是看电视剧,姜遇发现里面的主角有两个地方都是必须要去一次,那就是赌坊和花楼。然后直接导致她对这两个地方非常好奇,很想亲眼见识一下。

  如今一朝穿越到千年前,她终于有机会实现心愿了。而花楼她在前面机缘巧合下已经见识过,确实是纸醉金迷的温柔乡。

  如今她虽然是带着任务来赌坊,但也可以先欣赏一下赌坊的全貌。

  永乐赌坊不愧是这个城镇里最大的赌坊,光是玩法就是十几种,只有几种是姜遇以前在电视剧里见过的,其他的皆是首次得见。从这些新奇的玩法,可以看出古人的智慧是真的很强。

  大概用了一个时辰,两人几乎把大半个赌坊都走遍了,姜遇还是兴致勃勃,杜久山的眉头却越蹙越紧。他发现每到一个新玩法的地方,姜遇一定会想尽办法挤进去,但她只是非常认真的看着其他赌徒玩,却从来不参与。这让他担忧的心得以放下,却又觉得她的行为很奇怪。难道她真的只是进来见识一下?

  而姜遇和杜久山不赌钱,只是四处看的举动,同样引起在赌坊里四处巡逻的打手们的注意。

  打手们都觉得二人的行为异常,便让其中一个人赶紧去把他们的队长叫过来。

  很快,便有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跟着那个打手过来。魁梧的身躯穿着用藏青色软布做的束袖长袍,头发用白玉扣绸布束于头顶,两条如黑漆般的浓眉,不怎么大却很有神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