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心里有一种,立刻找人把顾岑安救回来的想法,瞬间又消失了,他轻轻咳嗽两声。

  “你叫她进来吧!”

  陆漾知道,县令不待见她,进来后,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了自己来的目地。

  “大人,我听说,今天从南边来了难民,一下子涌进城里,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置,要是处理不当,怕会有麻烦。”

  县令瞪她一眼有些不解,陆漾突然间关心难民做什么,这女人当真是菩萨心肠要救济难民,别开玩笑了,他怎么没看出来。

  见县令看着自己发呆,陆漾退后两步喊了两声。

  “大人,大人,你看我做什么,是难民来到我铺子前,我想着帮忙又怕出错,问问大人要如何处理。”

  县令是聪明人,想了想最近发生了何事,陆漾也是倒霉,刚刚被茶叶商人哄骗买了劣质茶叶,才刚刚消停不到半天。

  又有难民上门求施舍,定是徐怀胜在背后搞鬼,那人怎么像得了失心疯一样,一口咬住陆漾就不松口了。

  “哦,陆娘子有什么想法,你过来找岑安、找我,不是也为了此事。”

  陆漾没有否认,徐怀胜要给她找麻烦,她一个人力量太弱,难民不止几十人,可能一个月,就把自己拖垮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拉县令下水。

  “大人实不相瞒,我有心想要救助灾民,可他们人数太多,我怕支撑不过来,再说大人管辖内出现了这么多难民,说是他们出事,定会有人参大人,我可以帮助大人排忧解难。”

  县令定定看了她半晌,突然间笑了出来。

  “你这时候,和岑安倒有几分相似,也难怪他如此看重你,说说吧!你有什么办法?”

  “岑安说过,大人想要修建水渠,大人也看到了,南方出现了水灾,这种事情谁能预料得到,要是镇上也连着下雨,出了事情大人,是要负责的。”

  听她怎么说,县令没有反驳,这种情况,谁也预料不到

  见县令有想法,陆漾继续说了下去。

  “既然同样是招人做工,为何不能让这些难民来,给他们每天三顿饭,再发上十几文铜板,他们定会死心塌地为大人办事,到最后,大人还能做一个仁爱的名声。”

  县令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认同陆漾的想法,开始讨论这件事情。

  “可修渠需要人不多,城里的难民更多,再加上源源不断过来的,我怕到时候应接不暇,治理不好难民,反而出了岔子。”

  这便是在给陆漾机会了,陆漾这人聪明,立马抓住了。

  “大人放心,修渠只是一方面,大人和镇上富户交好,肯定清楚,他们需要什么地方用到苦力,再说,出了事情,他们也该出一份力,大人若是怕难民出乱子,完全可以登记造册。”

  县令也只是试探性问一问,却没想到,陆漾想法如此清晰明理,甚至连怎么做都已经想好,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这女人也并不是,完全整天只会找麻烦。

  “要是这些人说谎呢!他们不说,我们怎么知道,这些人闹完事了之后,拍拍**跑了,还是本官来负责任。”

  陆漾无语,县令是完全不想动脑子吗?

  “大人就算是难民,他们也有头领,直接去找他谈,况且相信,他们之中肯定会有读书人秀才之类的,天灾人祸可不管是什么身份,由他们将这些人整合在一起,他们来处理给大人传达的命令。”

  半个时辰后,陆漾同县令谈好的事情,脸上带着笑容出来了,正好碰见顾岑安骑着马赶回来。

  这个人坐在马上精神翼翼,腰间配的长刀好不威风,看到陆漾后面,他立刻跳下马来,眼神中带着担忧。

  “你没事去大人做什么?你应该等我回来,先同我说的。”

  见他这么担心自己,陆漾心中升起暖意。

  “我是和大人说难民的事情,你快进去吧!他一定有事情吩咐你,我没事的。”

  可不管她怎么说,顾岑安总是不放心,最终对他指了指马。

  “我骑马送你回去,再回来。”

  陆漾咽了咽口水,长这么大,还没有骑过马,况且两个人也不太方便,被很多人看着。

  她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立马回去,不用你送我的,我先走了。”

  她说着,一溜烟跑不见人影了,顾岑安很是无奈。

  翻身上马,跟在她身后,眼见着陆漾回了茶铺,才发现茶铺门口有不少人。

  他没有去找陆漾询问情况,而是直接来到粥棚前,程浩正在煮粥,大家都非常有秩序,排着队等候着吃饭。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跑到茶铺来是为了喝粥,我怎么没听漾儿说起过。”

  天气炎热,程浩擦了擦额头汗水,小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是有人故意散播陆娘子心地善良,说她建设粥棚,这是要害怕娘子。”

  今天早上来了三十几人,只是一天,谁知道,后面还有多少难民,城里面大部分难民都已经到了陆漾店铺前,一两天倒可以,时间久了,定是不行。

  也难怪陆漾要去找自己,想来这事,也只有县令才能搞定。

  “你注意一些,我一会派几个捕快过来帮忙,千万别让他们靠近漾儿,我怀疑,这些人中会有坏人清楚吗?”

  程浩只差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不会让这些人走到陆漾面前。

  回到县衙后,有衙役通知他,说是县令在等着他,把马交给衙役,大步来到书房。

  看到他回来,县令冷哼一声。

  “你小子,真把陆漾当成宝,都已经到了县衙,听她说了难民的事情,便跟着她走了。”

  顾岑安认错态度良好,就是不改。

  “她是一个弱女子,她的情况,大人也不是不清楚,徐怀胜还在虎视眈眈,放开她一个人回去,我实在不安心,大人,她是来与你说难民的事情吗?我因为这事情,想要向你汇报。”

  一听到正事,县令也没有心思,在抓着顾岑安的错处,只能指一旁的椅子。

  “坐下吧!我要与你说说,陆漾和我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