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天阶地阶的符箓,白羽只要看上几眼,就能很快上手。

  不过略略有点可惜的是,元符精解里,并没有天工玉册上的超级符箓。

  八成只有癫道人以及元符观观主等寥寥数人,才会掌握此等核心机密。

  白羽也不气馁。

  他向来的观念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长生者,对外物已经没有太多执念了。

  他飞速调理好了心境,逐步将太子府二百零六口尽数安葬。

  从其他人身上,倒是又获得不少龙气奖励。

  加上太子姜易的那份,刚好够凝聚一条皇道金龙。

  送葬的时候,白羽身边跟着一个哑道童。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白羽,前后忙活着。

  白羽吹唢呐,他就撒纸钱;白羽上香,他便点烛;白羽刻碑,他就填土。

  他的小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有看向太子姜易和太子侧妃的坟墓时,眼中才闪过强忍的泪光。

  忙活了几天,才将太子府上下安葬完毕。

  白羽招呼了一声:

  “小易子,走吧。”

  哑道童只是点点头。

  白羽又似乎自言自语地道:

  “有些位置,注定没法做好人,想做好人,要比坏人多一百倍的心眼。”

  哑道童没有做声,只是低着头跟在白羽身后。

  往后,葬世堂中多了一个打杂的小家伙,每天扫地种花,端茶倒水,也不争也不抢。

  葬世堂的日子,依旧平淡如水。

  白羽每日,都会沏上一壶清茶,只是淡淡看着京城中的繁华。

  往后的年月里,葬世堂承担起了京城内外的送葬工作。

  上至皇族,下至贩夫走卒,乃至天牢诏狱里抄斩的犯人,都一并送来此地安葬。

  送来葬世堂的官员,越发多了。

  白羽呷了一口清茶,翻看着朝堂大臣的过往。

  一旁,老默上蹿下跳,追着一只老鼠乱跑。

  另一边,瞳瞳抱着一本比她还高的大书,摇头晃脑地念着书。

  一开始还有精神,念了没多久,就打起了瞌睡,小脑袋一栽一栽的,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春眠不觉晓,屁屁蚊子咬。”

  “但使龙城飞将在,从此君王不早朝。”

  “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

  ……

  白羽莞尔一笑,继续翻看着葬世录。

  “这几年,折损的高官有点多啊。”

  有时是一方巡抚,因为治水不利被斩;有时朝中高官,因为贪墨受贿被弹劾。

  不过白羽也从中看出了不少端倪。

  一切都是站队而已。

  新太子姜晨和大将军王姜景,一个崇佛,一个好道,各自有自己的势力,明里暗里斗得不可开交。

  而当今仁武帝,则是居中维持着两方平衡。

  双方斗得越狠,就越有求于仁武帝,他**下的龙椅也就坐的越稳。

  仁武一百零三年,大将军王姜景阴养死士三千,烧了东城粮仓,趁禁军救火之时,突袭皇宫。

  禁军统领洪天罡死战应敌。

  城中的杀声震天,火光四起,哭声绵延。

  葬世堂中,白羽坐在小板凳上,嗑着瓜子喝着凉茶,听着城中厮杀。

  任尔皇朝厮杀,我只一杯清茶。

  在他眼中,松明国的气运金龙咆哮连连,身上滴下了赤金般的鲜血。

  第二日,城中传来消息。

  大将军王于玄武门射杀新太子姜晨。

  当此时,长公主姜剑歌领兵勤王,杀大将军王。

  而葬世堂中,又多了许多尸体。

  其中两人,却是四王姜晨,和八王姜景。

  这两人面容相似,但一个暴虐,一个英武,此时都是浑身染血,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