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未乱套,竟有人敢吃人,若是被传到其他州城,他们几个县城县令的官声都得受影响。

  所以此人必须抓住,抓住后还得严惩,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不过,保山县的官兵还是不信会有这么厉害的人。

  他觉得多半是安阳县的官兵不中用,但又怕丢脸,故意夸大其词。

  官差的话在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

  百姓惊恐不已,“竟然还有人敢杀官兵......”

  “不得了,若真看到了一定得离远些!”

  有的人害怕,有的人欣喜。

  “五十两银子,能买好多粮食!”

  价值五十两白银的苏夏听闻此言,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颈。

  她之前隔得远,看到告示上画着一张画像,画像上的人头戴一顶草帽,背着一个背篓,腰间还别着两把大刀。

  ......不论是装扮还是描述,简直她一模一样!

  安阳县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连通缉令都发出来了。

  苏夏心惊,好在她已经换了一身装扮,草帽、背篓大刀全都没了,要说她是城里的乞丐都有人信。

  她淡定十足,杵着拐杖往前走,走近后才看清画中人的真容。

  他长着三角眼,眉骨突出,颧骨高耸,一看就是杀人如麻、凶神恶煞的面相。

  好家伙,这脸跟她有何关系?

  要不是她对着水潭看过自己的脸,恐怕都信了这画。

  啧啧啧,就这画功,想找到她都难。

  旁边还写了一连串字。

  原身是不识字的,但是这些字跟苏夏原生世界的古代字体有些像,她认字认半边,大概能领悟其中含义。

  也不知道通缉令是附近几个县都有,还是只有保山县有。

  若是附近几个县都有,那她必须要早做准备。

  苏夏正要排队抓紧时间出城,突然听见一阵马蹄声。

  她转头一看,为首的人正是那日她在林子里见过的官兵。

  那夜实在混乱,她戴着草帽又蒙着面,官兵没有看见她的脸。

  若是看见了,自然不可能画成这副模样。

  不过,他们没有看清苏夏,苏夏却是记得他们。

  苏夏躲在百姓身后,细细打量着对面的人,竖起耳朵打听情况。

  来人正是叶虎,他身边还跟着一名男子。

  两人出现后,守城的官兵恭恭敬敬朝着其中一人喊:“师爷”。

  裴师爷和叶虎翻身下马,吩咐守城的官兵必须按照通缉令上的画像严查。

  叶虎在裴师爷耳边提醒一句,裴师爷了然,立刻沉着脸命令道:“贼人是一个人赶路,你们放人出城时,需得好好注意一下,若是有人单独赶路,必须将人拿下!”

  现在正是缺马缺粮的关键时机,那人带着好几匹马逃走,实在是可恨至极!

  宁可错抓也不能放过。

  他们倒是想查进城记录,只是这两日从县城路过的流民太多,县令大人为了加快放行的速度,这两日都没有再记录户籍。

  不过依裴师爷看来,查户籍也不顶用,贼人既然敢杀官兵,肯定也能杀流民。

  抢几张户籍亦或者威胁百姓带他入城不是难事。

  官兵连忙应道:“是!”

  叶虎笑着朝裴师爷抱拳,“多谢裴师爷!”

  “叶捕快客气,我家县令大人说了,丁县令的事就是他的事。此子竟敢杀害官兵并且掠走官马出逃,若是不早日将他绳之于法,往后定为祸患!”

  他家县令此举可不单是为了卖丁县令一个好。

  县令大人听说那小子身手了得,而且还敢劫马逃走时,可是吓得不轻。

  万一那人还在城中,若是想要劫走官府的马,岂非不妙?

  说到底,他们也不想留个后患。

  苏夏暗道不好,如今保山县在严查,那她一个人铁定是无法出城。

  眼看官兵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立刻换了个方向,走到一位颤颤巍巍走路的老婆子身边,“阿奶,您腿脚不利索,我扶您!”

  “小伙子,你心真好!”

  苏夏淡淡一笑,若是这位阿婆知道她就是通缉告示上的犯人,怕是就不会说她心好了。

  她扶着人走远了些,见师爷和那名官兵离开后,在城门口附近寻了一家茶馆坐下。

  如今一碗水要二十文钱,而且里面没有茶,还不能续杯。

  苏夏付了钱,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县城的官差正在挨个盘查来往的路人,凡是一个人出入城池的,皆会被带去衙门。

  再这样等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想找人帮忙也不可取。

  毕竟官兵已经在城中各处贴通缉令,许多百姓都知道,贼人是一个人赶路,凡是有人想要混出县城,多半是有鬼。

  苏夏如今就是行走的五十两,若逃犯不是她自己,她都有些心动。

  既然一个人出城容易遭官兵盘问,那如果是两个人呢?

  苏夏灵机一动,活人指望不上,那她就带死人!

  她在茶馆掌柜处打听出城内棺材铺的位置,随后直奔棺材铺而去。

  她抵达棺材铺后并未直接进去,而是在附近转悠两圈打探地形。

  棺材铺周围十分冷清,连个人影都少见。

  苏夏走进一个小巷子,再次出来时,她已经换上一身女装,头上包着一块麻布,一看就是死了至亲守孝的装扮。

  她拖着一辆板车,满脸沮丧来到棺材铺。

  苏夏神情十分悲痛,看着棺材铺掌柜哽咽道:“掌柜的,我、我想买一副棺材,呜呜呜”

  掌柜瞧他瘦弱的模样,不免有些怜悯,“小姑娘,你家中何人亡故啊?”

  苏夏睁着眼睛说瞎话,“是我娘。我娘为了让我吃饱饭,硬是将自己给活活饿死了!”

  “我、我爹......呜呜呜我爹他有钱也不给我们花,还在外面养小妾,甚至连一副棺材都舍不得给我娘置办。”

  “我娘苦了一辈子,我想让我娘走得体面些。”

  这凄惨的遭遇,当真是听者流泪。

  棺材铺掌柜暗道她真是孝顺,一边安慰,一边给她娘挑了一副好棺材。

  苏夏趁机打听了不少事,甚至连‘她娘’要葬在哪里都问好了。

  棺材铺掌柜还亲自帮着苏夏把棺材抬上板车。

  “多谢掌柜的,您好人有好报!”

  苏夏给了钱,拉着板车往巷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