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说谁呢!”

  林远像个被点燃的炮仗,顿时就炸了。

  他起身一脚踹中陈阳的书桌,桌上的书散落一地,连陈阳的身子都跟着晃了晃。

  “林哥,快住手!”

  陈泽立刻出来打圆场:“大家都是好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阿泽你闪开,老子现在想揍人!拳头不长眼,一会儿别误伤了你。”

  林远越是被劝就越上头。

  “姓陈的,以前有死老头护着你,把你狂得没边儿了。现在老头真死了,你还以为你是什么陈家大少?

  住地下室,上下学骑自行车,连自家司机都瞧不起你。你还狂什么?”

  教室里响起一阵哄堂大笑。

  几个挑事的富二代更是打着流氓哨,拍着巴掌给林远叫好助威。

  林远像个得胜的将军,洋洋得意地对四周拱手,却不想一直端坐不动的人霍然起身,抄起桌上的直尺,对着他劈头盖脸地抽过来。

  即便隔着校服,那堪比戒尺厚的直尺抽在身上,也发出瘆人的噼啪声。

  林远笑容还僵在脸上,刺耳的惨叫声就冲破教室,在整条走廊上回荡。

  陈阳出手主打个稳、准、狠。

  都说打人不打脸,可那直尺他没少往林远脸上招呼。

  林远双手抱头,陈阳就抽他**和大腿。

  一时间打得林远是顾头不顾腚,两头都顾不过来。

  “你妈没教你,嘴**要打肿脸的吗。

  我爷爷也是你能编排的,找死!”

  陈阳根本没留手,每一次挥动直尺,都带起空气的啸叫,抽在林远脸上就是青紫的一道血痕。

  “啊!”

  “啊!”

  “救命啊!”

  林远还想还击,可几下就被抽昏了头,只剩下抱头惨叫的份儿。

  也不知抽了多少下,陈阳才停下来,将染血的直尺扔下,掏出手绢优雅地擦拭手上的血迹。

  而林远脸肿得像猪头,布满了道道血痕,连牙齿都被抽飞了几颗,神情恍惚地瘫坐在地上。

  他似乎没意识到陈阳已经停手了,双手还在身上不停地遮来挡去,连惨叫都开始变得嘶哑破音。

  “快来人啊,救人啊!”

  不知谁喊了一声,被惊呆的同学们才回过神,炸了锅似的骚动起来。

  “卧槽,陈阳是不是疯了?他居然是下死手啊!”

  “真的,你看到他刚才的眼神了吗?疯得很,绝对是想要林少的命!”

  “那还不赶紧找老师?再晚一会儿就要出人命了!”

  挑事儿的富二代们也都傻了眼。

  没想到陈阳一声不吭就下死手,似乎根本不忌惮林远身后的林家。

  “愣……愣着干嘛,报警啊!”

  林远被搀扶着站起来,眼神也清明了许多,盯着陈阳愤怒地嘶吼:“**,要是不能送你进去,老子跟你姓!”

  “我不缺儿子,也厌蠢。”

  陈阳嫌恶地撇嘴,忽然一抬手。

  林远下意识地抱头就要往地上蹲,却见那条沾了血的手绢被丢在脚边。

  “**就只配跟**待在一起。”

  陈阳意有所指地说,同时漠然勾动了唇角:“需要我提醒你,这一届的在职任期将满,能不能续任或升迁,现在是关键期吗?”

  挨顿胖揍,都不如这句话让林远更清醒。

  他赫然想到,就算不是换届的关键期,像林家这种官身人家也是最爱惜羽毛的。

  要是传出些涉黑违法的黑料,哪怕是空穴来风,都足以成为白道对家的利器!

  要是影响了家里长辈的仕途,他林远再有九条命也被扒掉八条半的皮。

  见他似乎有些冷静下来了,陈阳才抬了抬下巴:“说你蠢,只是在陈述事实。把你推出来当刀子的屁事没有,你呢?

  现在只是一身伤,将来怕是要把整个林家都赔进去。”

  林远立刻瞪圆了眼,盯着身边的几个富二代,却无意中瞥见陈泽还坐在位置上。

  除了满脸错愕,并不见一点儿对自己的关心。

  陈泽忽然脸色惨白,低头紧紧捂住胸口,仿佛随时都能昏厥过去。

  林远收回心底的疑虑,冷冷地瞪着陈阳:“少废话!老子心甘情愿打抱不平,你少攀扯别人!

  还有,你把老子打成这样,我家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陈阳嗤笑道:“哦?我是很想见识一下,林家到底有多少底气。

  把你老子喊来,我问问他你林家人是不会说人话,还是不会办人事儿。”

  嚣张至极的话掷地有声,引起阵阵抽气之声。

  所有人都傻了。

  商场博弈虽然腥风血雨,可好歹就是商战那些套路。

  但要是得罪了官家,一个联合审计查账就能让各家公司吃不了兜着走。

  更别说还有其他部门轮番上阵搞事情。

  再是富可敌国,在面对国家机器时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陈阳到底吃了什么,敢放话跟林家叫板?

  就在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陈阳忽然向转身向后走,目标直指陈泽!

  “阳……阳哥……”

  刚才还在装柔弱的陈泽,这回脸是真白了。

  他看着眼神冰冷,缓步走过来的陈阳,就像在看出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别叫我哥,恶心!

  刚才上蹿下跳挑唆够了,现在想美美隐身?”

  陈阳每一步都像踩在陈泽心上,早就想好的一肚子说词,却是半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只能讷讷地重复着:“哥,我没……没有……”

  陈阳站在他面前,抬手放在陈泽头顶,忽然笑得十分亲切。

  “还叫哥?”

  手指猛地收紧,揪着他的头发,就把人从座位上拖出来。

  “啊!哥,你听我,听我解释!”

  陈泽快被吓疯了。

  不管是陈莫群,还是现在的林远,陈阳说揍就揍,完全没在怕的。

  他陈泽要是挨上几下,岂不是要死定了。

  可求饶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脸就跟桌面来了次亲密接触。

  “砰!”

  脸瞬间就麻了,可疼的感觉还没来,第二次亲密接触又来了。

  众人惊恐地看着陈阳。

  漫不经心把人头当球砸的家伙,真是平时那个低调不多话的陈家大少?

  难耐的寒意让每个人都失语,瑟瑟发抖。

  却有道娇俏的声音冷然呵斥道:“陈阳,你真给陈爷爷丢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