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狄梁公之血影疑案 第一百二十四章:义无反顾

小说:大唐狄梁公之血影疑案 作者:浮华如梦 更新时间:2025-03-02 16:18:14 源网站:2k小说网
  武则天忽然抬手,掌中竟握着与索元礼玉佩同源的半枚虎符:“狄卿可还记得,三年前你呈给朕的那封无字密信?”

  她指尖轻弹,虎符内侧暗格突然弹出一卷薄如蝉翼的丝绢,上面正是索元礼笔迹的暗影会据点分布图。

  武三思适时跪地哽咽:“臣知此法凶险,但为揪出暗影会渗透兵部的奸细,不得不让索侍郎背负叛臣之名。”

  他捧出鎏金木匣,内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枚带血牙齿,“这些是三年间被索侍郎亲手诛杀的暗影会细作信物,每颗齿中都藏着毒囊。”

  朝堂哗然。张柬之突然发现,那些牙齿的镶金工艺竟与半月前暴毙的将作少监如出一辙。他刚要开口,却见武则天含笑望来,那笑意里分明带着警告的锋芒。

  “倒是委屈梁王了。”

  武则天轻抚索元礼染血的官袍,“传旨,擢升索元礼为检校兵部尚书,赐紫金鱼袋。梁王武三思忠勇可嘉,加封天策大将军,总领北门禁军。”

  狄仁杰的茶盏在掌心碎裂。他看得分明——那所谓的暗影会分布图,分明是用三日前户部失窃的河防图改绘而成。而索元礼颤抖着接过圣旨时,后颈隐约浮现的青色刺青,正与傅游艺袖中滑落的青铜面具残片纹路重合。

  慕容雪的剑穗在殿中划出一道血线,她剑尖直指御阶之上的武则天时,十二支千牛卫的弩箭同时上弦。狄仁杰的铜钱还未出手,张柬之已死死攥住她的腕脉——却见那染血的剑锋在半空硬生生偏转三寸,钉穿了傅游艺的笏板。

  "陛下看不见那刺青是昨夜新纹的吗!“她撕开崔淼的衣襟,青色云纹下的旧疤渗出黄水,"这药渍未干的金盏菊汁,傅侍郎书房暗格里存着三坛!”

  傅游艺袖中突然飞出一只青铜铃铛,诡异的铃声里,崔淼竟抽搐着背诵起《周官》:"...以八柄诏王驭群臣...”

  字句竟与索元礼供状上的笔迹分毫不差。武则天抚掌轻笑:“好个忠肝义胆的女侠,连朕的诏狱用药都了如指掌。”

  慕容雪还要开口,忽觉喉间腥甜——狄仁杰的铜钱击中她哑穴,却在最后一瞬被她咬破舌尖。血珠溅在金砖上的刹那,她踉跄着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灼痕:"三年前灞桥驿站,傅游艺用牵机引毒杀我师父时,这伤疤记得比陛下的史官更清楚!"

  满殿哗然。武三思突然拾起地上的虎符残片:“启禀陛下,这阴符内侧刻的"景龙"年号,分明是狄阁老当年任大理寺卿时的官制!”

  他掌心赫然显出被血渍泡发的"景龙二年监造"字样,而景龙年号早在则天称帝时废止。

  十二名御史同时出列,为首的绿袍言官捧出泛黄卷宗:“慕容雪乃前朝余孽李敬业义女,其师正是当年策划洛水神异案的妖道明崇俨!”

  卷轴展开,画像上的女子与慕容雪眉眼七分相似,落款处竟有狄仁杰二十年前的朱批"妖言当诛"。

  武则天突然掷出玉如意,碎片在狄仁杰脚前迸裂:“好个算无遗策的狄怀英!你纵容逆党当殿行凶,是要效仿徐敬业故事么?"她凤目扫过张柬之,”

  还是说,天官尚书也参与了这场清君侧?"

  张柬之刚要辩解,却见武三思的侍卫抬进三箱密函——全是狄仁杰字迹的边关布防图,每张都押着慕容雪的莲花印鉴。最上方那封的落款日期,正是秋祭前夜。

  “将此二人押入丽景门候审。”

  武则天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至于慕容姑娘..."她指尖抚过慕容雪颈间伤痕,"送她去瑶光殿,让上官婉儿好生照看。”

  梁王府后园的夜合花在月色下泛着妖异的紫,武三思执起嵌满波斯琉璃的夜光杯,琥珀色的西域葡萄酒在杯中漾出层层血晕。索元礼脖颈处新缠的纱布渗出淡金药膏,那是傅游艺特制的“金疮玉露”。

  “傅侍郎这一手偷天换日,怕是狄仁杰到死都想不明白。”

  来俊臣**着鎏金酒壶上自己的倒影,壶身铭文在月光下诡异地扭曲成番邦文字,"那阴阳鱼符的机簧声,听得下官心尖都颤呢。"

  傅元礼将笏板轻轻搁在石案上,楠木与青玉相击发出清越之音:“若非梁王殿下二十年前就备下那批景龙年号的虎符模具,下官纵有通天的本事,也造不出以假乱真的白虹密令。”

  他袖中滑出一枚青铜钥匙,恰与武三思腰间新佩的错金玉带扣严丝合缝。

  索元礼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几缕青烟。武三思笑着将酒杯推到他面前:“索尚书这"龟息功"越发精进了,连慕容雪那丫头都看不出你喉间藏着硫磺囊。”

  酒液浇在石案上腾起幽蓝火焰,映出他眼底跳动的野心,“明日含元殿的霹雳火,还得仰仗尚书大人这副好嗓子。”

  池中锦鲤突然翻起肚白,傅游艺指尖弹出一粒朱红药丸,水面顿时浮起三尺长的蜈蚣尸骸。“说起嗓子...”

  他慢悠悠斟满酒杯,“来大人今日在朝堂上那口黑血吐得恰到好处,连张柬之都没瞧出是胭脂虫混着铁锈。”

  来俊臣笑着撕开左臂衣袖,露出渗血的纱布:“下官这苦肉计可比不得索尚书。”

  他忽然压低声音,“可汗传话,黑沙城的"月光"已备妥,就等梁王的"星图"了。”

  假山后传来细微的机括声,武三思掷出酒杯击碎一块太湖石,露出藏在其中的鎏金地图。西域三十六国的疆界上,插满带着慕容雪莲花印鉴的小旗。“傅侍郎可知这图妙在何处?"他指尖划过高昌国的位置,金漆突然变成暗红,"待秋祭那日霹雳火起,这些红点自会变成狄仁杰通敌的铁证。”

  索元礼忽然盯着池面倒影:“那丫头在瑶光殿...不会察觉地砖下的...”

  话音未落,傅游艺的笏板已压住他手腕:“上官婉儿此刻正教她抄录《璇玑图》,三百斤西域火油混着龙涎香,闻着可比紫宸殿的熏香舒坦。”

  更鼓声穿过重重花影,来俊臣忽然**鼻翼:“好重的血腥气。”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池底缓缓浮起十二具金吾卫的尸体,每具心口都插着刻有狄仁杰私印的袖箭。

  “给诸位的贺礼。”

  武三思击掌三声,暗卫从树影中拖出个铁笼,里面蜷缩着真正的崔淼——他后颈的蜈蚣疤正在溃烂,“三年前扬州案的活口,就劳烦傅侍郎炮制成"鬼书生"了。”

  月过中天时,石案下渗出暗红血水,渐渐汇成个诡异的图腾——正是慕容雪锁骨处的朱雀印痕。傅游艺蘸着血水在笏板上勾勒,忽见一只信鸽掠过水面,爪间银链闪烁着与狄仁杰蹀躞带相同的寒光。

  梁王府的滴漏指向子时三刻时,池中血水突然沸腾如汤。武三思的蟒纹靴碾过浮尸苍白的手指,蘸着血在石案上画出扭曲的星图:“诸君可知,当年明崇俨为何选灞桥驿站炼药?”

  傅游艺的笏板忽然裂成两半,露出夹层中泛黄的《推背图》残页。羊皮纸上"朱雀投江"的谶语旁,赫然添着慕容雪幼时的掌纹:"因为那里是龙脉逆鳞所在——"他指尖点在星图七寸处,"三日后霹雳火燃起时,三百斤西域火油会顺着暗渠倒灌地宫。"

  索元礼脖颈纱布骤然崩裂,露出皮下青黑的硫磺囊。他撕开假喉结掷入池中,沙哑的嗓音竟变成明崇俨的声调:“乖徒儿,你竟认不出为师的"移魂大法"么?”

  池面映出的面孔开始扭曲,赫然是慕容雪师父死前的狰狞模样。

  来俊臣突然掀翻酒案,鎏金壶中爬出数十只血蛛,沿着星图纹路织就一张人面网:“可汗要的从来不是疆域图!"他撕开胸膛假皮,露出心口处的狼首刺青,"黑沙城下埋着的,是太宗皇帝亲封的"镇国鼎"!”

  假山轰然坍塌,露出地宫中三百尊青铜人俑。每尊人俑掌心都托着带莲花印鉴的头骨,天灵盖上插着狄仁杰批阅奏折的朱笔。

  武三思**着人俑眼底的翡翠瞳仁:“当年徐敬业谋反前夜,狄仁杰在此处埋下十万斤霹雳火——”

  他忽然掐碎一尊人俑的右臂,簌簌落下的竟是慕容雪幼时的银铃脚链。

  更声骤停,信鸽带着焦糊味栽进血池。傅游艺捞起信筒内的琉璃片,对着月光映出瑶光殿地下的景象——慕容雪正用发簪在《璇玑图》上刻字,每道刻痕都让地砖下的西域火油上涨三寸。

  “该收网了。”

  武三思将错金玉带扣按入石案,整个后园开始向地底沉降。索元礼的皮肤寸寸剥落,露出里面暗影会特制的玄铁软甲,甲片上密密麻麻刻着五年前暴毙官员的生辰八字。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乌云时,沉降的地宫顶部显露出完整的星图。

  瑶光殿的青铜灯树突然爆出火星,慕容雪的发簪在《璇玑图》上刻下最后一笔时,地砖缝隙渗出粘稠的西域火油。上官婉儿执笔的手微微一顿,袖中滑落的绣绷上,金线突然绷断三根。

  “姑娘可知这《璇玑图》真正的读法?”

  上官婉儿蘸着火油在绢帛上勾画,指尖划过"心"字时突然翻转绣绷——内层竟嵌着半片青铜面具,“要横着看,从右往左数第七列。”

  慕容雪瞳孔骤缩,那面具残片的纹路与傅游艺笏板上的如出一辙。她猛然扯断腕间镣铐,玄铁锁链竟是用硫磺胶黏合的假货:"你究竟是谁的人?"

  窗外更鼓声忽然错乱,上官婉儿掀开香炉,龙涎香灰里埋着把钥匙:“三刻钟后,地宫暗河会冲开玄武岩。”

  她忽然按住慕容雪的手,“经过灞桥驿站旧址时,记得往东柱泼酒。”

  殿外突然传来硫磺燃烧的爆响,慕容雪抓起染血的《璇玑图》破窗而出。檐角铜铃在夜风中叮当乱响,她足尖刚点过第三重琉璃瓦,整座瑶光殿突然向洛水方向倾斜——地砖下的三百斤火油顺着暗渠喷涌而出,在空中燃成巨大的朱雀图腾。

  “抓住逆贼!”

  十二名千牛卫从回廊杀出,弩箭却故意射偏三寸。慕容雪翻身滚入荷花池时,发现池底沉着具金吾卫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