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从截胡华兰开始 第二百七十八章 心虚、皇帝的心思

小说:知否:从截胡华兰开始 作者:抢你辣条 更新时间:2025-03-02 04:23:25 源网站:2k小说网
  下午,杨文远自翰林院放衙。

  罩着靛青披风,冒着一身风雪归家,迎面而来的便是叔母陈大娘子的冷眼。

  杨文远心里发虚,自是不敢直视以对,只得掩面而走。

  饭桌上。

  陈大娘子又是隐隐点了点什么令国公府的几个公子哥儿、“负心郎”之类的话,面对面的对着杨如锦说,要她以后务必要离这些人远些,却是让旁边的杨文远听得背脊发凉。

  杨如锦懵懂点头,华兰在一旁巧笑嫣然。

  饭后。

  梓泽居卧房内。

  “好嘛,这下可是被叔母抓住痛脚了。”杨文远几乎是龇牙咧嘴的用完了饭,一躲进房里,便开口朝华兰“抱怨”道。

  当然,只是嘴上抱怨。

  华兰当即给了杨文远一个娇媚的白眼,杨文远也只得呵呵笑了几声。

  随后道:

  “再有半月便是年岁,你也不用多把心思放在这等细枝节末上,安心看顾自己才是。”

  华兰轻轻点头应了声好。

  “对了。”

  杨文远这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当即往侧房小书屋里走去,过了一会儿,手上拿了一个薄薄的账册回来。

  走到华兰近前,将册子递到其面上。

  待得华兰翻看的时候,杨文远面露得意道:

  “如今那烟花作坊也是有了好些进项。”

  “可是之前我从老家里拿的那些样式?”华兰一边翻阅账册的功夫,一边问道。

  她还记得长梧婚礼上放的那些新颖烟花,很是出彩显耀。

  “对,便是那些。”

  杨文远点点头,回道:

  “这些新鲜样式颇为新颖,很是受得达官显贵们的欢迎,就连宫廷里也采买了不少,可是供不应求。”

  自家在烟花作坊上耗资巨大,总是要拿出些新东西给人瞧瞧的。

  这不,杨文远便让一些匠人闲暇时,根据自己的提议捣鼓出来的新颖烟花弄到汴京来卖了。

  果不其然,一经发售便完全是个卖方市场,买卖络绎不绝。

  汴京显贵巨贾多不胜数,都是不差钱的主。

  这样能讨得几分喜庆和煊赫的东西,付起钱来自是毫不吝啬。

  “嗯~!”

  华兰点点头,笑容洋溢的翻看账册上的收益。

  她倒不是为烟花作坊能挣钱而开心,毕竟这些钱财还不如她城外的一片水田,而是杨文远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没错,在华兰看来,杨文远这般注重烟花作坊,还耗费了如此多的心血,如今终于有了“收成”,就如同一番辛苦后收获果实的果农,想必心里是很高兴的。

  杨文远则是有些担心华兰误以为自己不务正业……

  好吧,以杨文远的身份来说,挣钱确实也算是不务正业了。

  但不管怎么说,杨文远都不希望在华兰眼里,自己是在做无用功。

  看着各自脸上的笑容,两人心中的欢喜不约而同。

  “不过每日买卖的数量似乎都有定额?”华兰看了一阵,突然樱唇轻启,发出了一声疑问。

  “嗯。”

  杨文远点头,答道:

  “这种新颖的烟花产量不多,又添上没想到这么受欢迎,所以只得提些价格,定额售出。”

  这个倒不是杨文远要搞饥饿营销,而是实在是他不想多给,也多给不了。

  毕竟对他来说,赚钱才是次要的。

  “哦。”华兰点了点头。

  她对于这方买卖了解不多,因此并未多说什么。

  很快,杨文远带来的烟火便被售卖一空。

  而随着这批烟火进入各家各户,空气中的“火药味”似乎越发浓重起来。

  不光是越来越近的年节氛围,同样,还有越发紧逼的立储风波。

  自从上次松口立储之事后,官家似乎就此想开了,对于立嗣的话口,越来越松了。

  到了如今,这件事几乎可以拿到台面上来相谈。

  朝堂名公巨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是被接下来更重要的一件事困扰。

  官家到底想要立哪位王爷为皇储?

  邕王年长子嗣繁多。

  兖王强干却只有一子。

  这如何站队,也是当前的一大难题。

  这些日子里,官家一边着令翰林院的庶吉士们开始研***册封之事,一边却是并未对外放出任何口风。

  而这其中对于庶吉士的选择,而不是礼部的官员,这也是一件很值得考量的事情。

  毕竟庶吉士并未有议论朝政的权利,只有观政之权。

  此举将太子册封之事放在这群未有官身的人身上,就并不算把立储提上正轨,但同时,却对外界释放出了官家已经准备立储的信号。

  这下,邕王和兖王两大派系就如同嗷嗷待哺的乳狼,都想要将高悬在头顶上的储君之位收入囊中。

  而结合当下马上便是除夕夜,届时便是高官显贵们进宫朝拜的日子。

  恐怕那时,便是官家属意之人确定的时候。

  因此,这年前的半个月,朝堂间派系的碰撞越发猛烈,两方都想要在官家面前展露自己的才华和能力,以博得官家的青睐。

  因而,在这寒冬雪月里,邕王府和兖王府门前却是未见丝毫清冷,反而经常是通宵达旦,彻夜欢歌。

  门前车辙将雪地泥泞映的一清二楚,便是彻夜雪花纷飞,也难以覆盖其表,最终化为泥沼显露在往来官员之间。

  不过并未有人在意。

  杨文远作为当今杨家主君、平阳侯,自是也受到了邀请。

  上次平阳侯府饮宴,杨文远因为记恨兖王一系派人唆使长枫之事,所以并未邀请兖王一家。

  而今这时候,兖王也是“不计前嫌”的给杨文远送来了帖子。

  不管是作秀还是真心实意想要这份助力,兖王这份“贤王”之名,也因此显得更加贴切。

  不过杨文远自是敬谢不敏,他可不想和兖王扯上任何关系。

  但没来由的直接拒绝也不好看,反而更惹人注意。

  正好,杨文远便拿华兰怀孕之事推诿。

  随着华兰渐渐显怀,这事已经是渐渐传开了。

  杨家本就嫡系不多,此刻杨文远对下一代的第一个嫡子女多加关注,也算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兖王都能来请。

  那么作为上次参加平阳侯府饮宴的邕王,自然也是送来的帖子。

  杨文远也以相同的理由拒了,表明自己不想参与这些风波。

  我杨文远是坚定的保皇党!

  不过邕王不知道怎么想的,或是觉得自己比兖王在杨文远这儿更有面,或是觉得自己皇储之位已是板上钉钉,杨文远应当懂得顺从,邀请被拒后,竟又接着递了份拜帖上来。

  杨文远自是不惯着,这下理都没理。

  皇宫。

  御书房。

  皇帝穿着一身月白色单薄绸衣坐在书桌前。

  殿内一刻不停的地龙将屋内烧的火热,又因皇帝年老体衰,受不得寒,所以比平常时烧的更旺些。

  “呵呵,杨家这小子,两边都没在他那儿讨得好。”

  皇帝翻阅着皇城司递上来的谍报,笑着同旁边端坐着的曹皇后道:

  “这小子也是机灵,只想着置身事外,一点风险也不想冒。”

  曹皇后自是明白皇皇帝说的是杨文远。

  今年来,杨家和她娘家曹家走的有些近,华兰也时不时来进宫拜见,因此曹皇后对于杨文远印象一如往常般好,于是当即轻轻笑道:

  “这皮猴子惯是这样的。”

  皇帝看了曹皇后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谍报,笑容微微收敛了下去,语气平缓道:

  “早先好,现在却不怎么样了。”

  自打皇帝在心里有了妥协立储的思量后,那么作为先前站队自己的受益者杨家,如今也就用不到他们了。

  失了圣眷,也失了作用,那么原先多给的恩宠,自然也要收回来了。

  不过皇帝到底不是个刻薄寡恩的无情君王,还是个亲厚的脾性。

  因此。

  对待杨文远,皇帝只将他按在了第四名,不让他殿试之后就有官身,转而去翰林院待上几年。

  至于杨文远之后的路,皇帝便留给了后面的继任者。

  而对待杨宇卿,皇帝最重要的便是,将其手中的中央禁军的兵权拿回来。

  此下让杨宇卿南下平叛,便是最好的借口。

  如今南方侬贼溃败,杨宇卿凯旋归朝已是近在眼前的事。

  届时恩荣加身,无论是外放去南方镇守,还是升入内阁,都能将西厢都指挥使的职位撤下来。

  没有中央禁军的兵权,现在强盛的杨家便会萎靡,自是不会成为后继者尾大不掉的麻烦。

  “陛下,您的意思是?”

  曹皇后自然是听出了皇帝语气中的意思,一时间神色有些惊愕。

  莫非,皇帝对如今的杨家心生不满了?

  明明先前还颇有依仗的……

  “没什么,人老了就是会说些不所谓的话。。”

  皇帝胡子花白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

  随后他一摆手,表情显露出不在意道:

  “对了,皇后,听说杨家最近和你娘家往来密切?”

  曹皇后虽然自持自己和皇帝的感情甚笃,但现在看皇帝对杨家的态度有了转变,当下面露诧异道:

  “陛下这话是从哪听来的?哪里走的进了,只是些官场逢迎罢了。”

  同时,曹皇后心里暗忖着,要不要同娘家人警告一声,以后和杨家撇清关系。

  皇帝表情不变,点点头道:

  “你既这样说,那想来是我听错了一嘴。”

  这话说完,皇帝略作思忖片刻后,这才对着曹皇后轻语了一句:

  “长幼有序,杨家那儿你也照常看待便是,不必忌讳什么。”

  曹皇后明白皇帝这是心中有自己的考量,不想被自己突然转变的态度坏了计划,当即点头应是。

  不过……

  曹皇后突然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回头看了皇帝一眼。

  照常对待杨家说便是了,为何前面要加个长幼有序?

  “长幼有序”这句话,曹皇后当前听得最多的便是关于立储之事。

  曹皇后如今知道皇帝起了立储的心思,只不过皇帝到底想要立谁为皇储,曹皇后也和朝臣一样,没瞧出任何苗头。

  再结合当前这句“长幼有序”……

  ‘莫不是官家已经属意了邕王?’曹皇后心中一惊。

  立马开始思忖起官家后面的话。

  而照常对待杨家,莫非指的是照常对待邕王,不要为外人看出来?

  至于“不必忌讳”……

  想要是想安自己的心,暗指这是皇帝给自己这个皇后留的退路了。

  曹皇后一时间心中思绪良多,当即抬头就要同皇帝确认一番,不过放眼望去,却是只见官家重新低下了头,正对着书桌上的奏章、亦或是谍报秘闻细看起来。

  寻求无果,曹皇后也不敢再问,只紧蹙眉梢,低下了头开始默默沉思。

  半晌过后。

  皇帝终于舍得从书桌上抽离了视线,旋即对着曹皇后开口道:

  “皇后,若是无要紧事,便先回寝宫去吧。”

  “是,陛下!”曹皇后也不明白自己猜的对不对,只循声朝皇帝张望一眼,但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双如水潭般平静的眼眸。

  没得出任何答案,曹皇后只得起身行礼告退。

  看着曹皇后离去的背影,皇帝将手中奏本随手丢在书桌上,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他今日突然对曹皇后吐露了这么多,便是实在放心不下她,担心自己故去后的曹皇后如何自处。

  若是换做别的皇帝,恐怕到事情确定前,也不会向旁人吐露半点风声。

  想到这,皇帝又重新拿起了关于杨家的谍报,在前些年恩宠杨家的同时,皇帝对于杨家的关注也是前所未有的。

  上面细细列数了杨家近日来的大事——“平阳侯夫人确定怀有身孕”、“盛家大娘子携子女登门拜谒”、“与宁远侯府顾家嫡次子依旧有联系”,以及“新颖的烟花样式来自杨家”……

  一桩桩、一件件,皆是源自杨家的详细信息。

  看着上面“新颖的烟花样式”,官家灰白的眉头微微拧起,嘴里低声自语道:

  “韬光养晦?还是兴之所至?”

  若是韬光养晦,这就有些太明显了,毕竟这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更别说杨文远还弄得这般大张旗鼓。

  但兴之所至……

  又有些不合常理。

  毕竟再如何喜欢这烟花爆竹,也该有个限度,有个时限,但杨文远对于这烟花爆竹却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腻味。

  着实让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