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廊过来,刚走到隔壁包厢前,还没从和江庭旭见面的心情中调整过来,沈南枝一抬眼,就看到了几步外、站在隔壁包厢门外的江靳年。

  她眼神顿了下。

  掩下心头所有情绪,快步往那边走去。

  沈南枝看到江靳年的时候,江靳年也正好看过来。

  她在他的注视中走近,率先出声问他:

  “靳年哥,你怎么出来了?”

  江靳年目光在她脸上停顿片刻,“本想过来看看你,但进了包厢才发现你不在里面。”

  沈南枝解释,“我刚才去洗手间了。”

  江靳年揉了下她脑袋,看着面前少女清凌凌的眉眼,正想问她还要不要继续玩会儿。

  还没开口,身后的包厢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沈南枝下意识往门口看。

  顾清禾见自家闺蜜去洗手间好一会儿没回来,本打算着出来找找,结果一开门,就看到江靳年和闺蜜在包厢外说话的这一幕。

  她眨了眨眼,眼底眸色很亮。

  下意识地想迅速甩上门躲回包厢里面,就当自己没出来过,也没打开这扇门。

  但她看过去时,江靳年和沈南枝已经同时回头看过来。

  顾清禾可不敢当着江靳年的面甩他闭门羹。

  和沈南枝怂的有一拼的顾大小姐硬着头皮用手勾了勾自家闺蜜的手臂,对着江靳年笑着迅速道:

  “江总,想借你家枝枝用一会儿,我们三缺一。”说完,她才很贴心地补充一句:“方便吗?”

  江靳年转眸看向沈南枝,脸上神色依旧,示意她跟着顾清禾进包厢,“去吧,玩得开心。”

  得到江靳年的许可,顾清禾反手抓住沈南枝,将人带进了包厢,并在江靳年转身回隔壁后,将门关上。

  停在门内,顾清禾没立刻拉着沈南枝往里走,而是若有所思又惊喜地回想着刚才那一幕。

  越想,她眼睛越亮。

  揶揄又高兴地用手肘碰了碰沈南枝,“枝枝宝贝,你和你家江总,相处的可以呀。”

  刚才她问完那句话后,江靳年虽然只说了六个字,但那语气中,分明带着宠。

  她原来还担心,她家闺蜜和江靳年结婚后,日子会过的相敬如冰,这不简直羡煞众人。

  顾清禾这会儿心情激动的,连游戏都不想玩了,回过神后,她眼睛贼亮地看着自家闺蜜,那眼神,直看得沈南枝心生警惕。

  “果然负距离之后,什么熟不熟的都不重要,再陌生的关系都能从床上自动过滤成熟的。”

  沈南枝:“……!”

  顾清禾:“小枝枝,你快跟我说说,你跟你家江总,私底下到底怎么相处的?”

  “还有那些小电影,到底有没有用?有用的话,我多给你找点——唔!”

  不等她说完,沈南枝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她那十个小电影,已经要了她半条命,还多给她找点?她看她闺蜜是想让她死江靳年床上!

  包厢里面,卡座中,见她们迟迟不过去,和纪向莞一起洗牌的盛家大小姐盛沐妍揶揄着往这边看过来:

  “喂,我说两位大小姐,还不快过来?三缺一现在都成四缺二了。”

  沈南枝松开这损友,抬步走过去,“来了。”

  —

  将郑导送走,苏雾折返回八楼。

  只是还未靠近关着的包厢门,就被门外面的服务生拦住。

  苏雾面上闪过一抹难看,但她压制着,好脾气地解释:“我进去见朋友,你们应该还认得我,我刚从里面出来——”

  “抱歉小姐。”其中一名服务生打断她,语气疏离,完全是秉公**的态度,“我们并未接到您能进去的通知。”

  说着,他伸手,做出送客的动作,“请尽快离开。”

  苏雾脸色难堪起来。

  她本想纠缠,但这里的服务生软硬不吃,加上她现在是公众人物,万一被人拍到发到网上,对她的影响不计其数。

  苏雾硬生生压下眼底的不悦,强撑着面部表情维持着和善友好的面具,冲着那名服务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从另一侧长廊过来的纪言澈,看了眼踩着高跟鞋离开的苏雾背影,没停顿,直接走向包厢。

  两位服务生恭敬弯腰,第一时间打开门,并在纪言澈进去后,再次将门关上。

  苏雾这两年虽然在娱乐圈取得了些地位,但她根本入不了这些权贵子弟的眼。

  在进包厢后,纪言澈连提都没提她,大步往里走去,对着心情郁沉、坐在沙发上喝酒的江庭旭说:

  “我上来的时候,听说你哥今天也来了‘盛夜’,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江庭旭没立刻接话。

  旁边的祈越、方知霖几人目光都落在自从刚才出去一趟、回来后就变得心情异常糟糕的江庭旭身上。

  见气氛不对,纪言澈拿着酒杯坐下,眼神询问另几人这是怎么了。

  方知霖几人还没有说话,半低着头、手中握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江庭旭垂着眼皮说:

  “来时打过招呼了,不用去了。”

  纪言澈眼神在江庭旭身上转着圈,他虽然不是很清楚这是又怎么了,但应该是跟沈家那姑娘有关。

  他刚才在上来的时候,不仅听说回国后从未来过‘盛夜’的江靳年今天破天荒来了‘盛夜’包厢,就连沈家那姑娘也来了。

  江庭旭既然跟江靳年见过面了,那必然是也见过沈南枝了。

  纪言澈心里叹了口气。

  但没有在这个时候多问。

  几个兄弟打小一起长大,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都是门清。

  另一边的祈越见七八天没过来的纪言澈终于舍得露面,调侃着适时转开话题:

  “最近在忙什么?每次喊你聚,都说有事,怎么着,天上掉馅饼了,忙着捡?”

  纪言澈灌了一口酒,语气郁闷得要死,“别提了,被我家那位逼着进公司了,这都一周多了,我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要不是昨天在我爸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一个项目,我到今日估计也出不了公司。”

  祈越和方知霖都笑。

  他们这群人,基本都是在家里排行最小,上面至少有一两个哥哥的,平时家里公司的事有哥哥们顶着,很少用得到他们。

  但随着这两年年龄渐渐大些,或多或少地都开始了被各自父母逼着进公司的境遇。

  纪言澈这种情况,不是特例。

  他们这些兄弟,或早或晚都会有这一天。

  几人闲聊着各自被家里逼着进公司历练的事,说着说着,纪言澈顺口提到了这几日在公司高层听到的消息:

  “前几天董事会的时候,我碰巧听说一周前沈氏总部和分公司股份大跌,险些造成资金链断裂。”

  祈越率先皱眉,“沈氏那么大的公司,背后又有沈淮砚亲自掌管,还会出现资金链的问题?”

  纪言澈解释:“听说是沈淮砚那个时候出了车祸,公司群龙无首,最后是江氏注资,沈氏集团才平稳度过这次危机。”

  听到最后半句,几人看向江庭旭那边。

  沈氏集团遭遇危机之事,并未在圈子里大肆传来,为了将沈家集团股份的风险降到最低,江靳年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将此事按了下去。

  除了平时整日待在公司、并与沈氏有密切业务往来的公司高层,旁人基本都不知道这事。

  方知霖几人有些好奇,但还未开口,就见江庭旭脸上情绪变了又变,最后,他语气裹着少有的迫切,问纪言澈:

  “你说沈氏危机是在什么时候?”

  “?”纪言澈:“就……一周前啊。”

  江庭旭蓦地站起来,一句话没再说,径直往外走。

  徒留下剩下几人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