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吗?”沈南枝反问。

  嗓音还有些没恢复过来的哑,听着像是有些委屈。

  江靳年掌心落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没有,不关你的事,不用乱想。”

  说完,他转身去衣帽间给她拿衣服。

  刚侧身,手腕就被一只柔软的掌心拉住。

  “我和江庭旭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循着自己的猜测,主动解释,并提到昨天早上他问她的问题。

  “还有,发烧的那天晚上,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沈南枝真的不记得她是不是在梦中迷迷糊糊胡说了什么。

  但她求生欲很强,不管有没有,上句刚落,紧接着就很从心的率先为自己开脱:

  “我那晚发烧,意识都不清醒,如果真说了什么,也不是真话。”

  她偷瞄他一眼,整个人躲在被子中,另一只手悄悄按着受罪的腰和腿。

  声音低了低,又嘟囔着补充:

  “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迷迷糊糊中说的任何话,都不具备可信度的。”

  所以,他不能因为几句梦话就生她的气。

  还折腾她的腰。

  江靳年垂眼看她。

  看她明明委屈但不敢表现出来,偷瞄着他胡乱地跟他解释。

  他压下眼底的情绪,看了眼她情急之下主动抓在他手腕上的手指,在她回过神来想松开的时候被他反手握住。

  他没有怨她。

  也不会生她的气。

  昨晚是他没控制住不该有的情绪,他没有资格怪她。

  喜欢一个人,或不喜欢一个人,不是单纯靠意志力能决定的。

  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

  只是昨天在车库,她在看到江庭旭、本能地推开他躲起来的举动勾出了那丝本不该存在的妒忌。

  整件事都怪不得她。

  他也没有资格怪她。

  他本来想着,昨晚将人弄哭了,今早等她醒来好好将人哄哄,江庭旭的事,昨天和前几天的事,都不会再提,当做没有发生过。

  但她这会儿主动解释她和江庭旭的关系,江靳年目光重新落在少女瓷白精致的脸颊上。

  问出了一个他本该永远都不会问的问题:

  “如果庭旭后悔放弃婚约,或者他从一开始就不抗拒家族联姻,你后悔没能嫁给他吗?”

  沈南枝眨了眨眼。

  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

  但很快,她摇头。

  话中没有任何犹豫。

  “不会。”

  根本就没有这种可能。

  江庭旭不可能会后悔。

  她也不会在他抗拒联姻的基础上强逼着他娶她。

  这种假设,根本没有意义。

  永远都不会发生。

  沈南枝并未将这种没意义的假设放在心上,她注意力都在江靳年这边。

  回答完,她仰头看他几眼。

  顿了顿,迟疑片刻,很小声问:

  “你还生气吗?”

  今天晚上她的腰如果再像昨天那种强度被折腾一次,她估计得死。

  江靳年看着她水润润的眉眼,揉了下她脑袋,“不生气。”

  沈南枝定眸瞧着他。

  见他表情不像作假,才终于稍微放下心来。

  对于沈南枝来说,他冷着她无所谓。

  跟她相敬如宾也无所谓。

  反正他们只是根据两家意愿定下的家族联姻。

  只要他不误会她给他戴绿帽子就行。

  不然江、沈两家的关系不仅难以维持,她和沈氏集团怕是也比较危险。

  解决了最棘手的潜在隐患,沈南枝忐忑了半天的心终于慢慢放下来。

  脑海中时刻紧绷着的那根弦一落下,浑身那种酸胀眩晕的难受与不适便齐齐涌上来。

  她这副状态,今天肯定是去不了学校了,沈南枝也懒得再折腾,解决完心腹大患,直接卷着被子重新躺了下来。

  江靳年从衣帽间给她拿来裙子,就见蜗牛似的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姑娘又重新躺在了被子中。

  这次虽然没用被子将整个脑袋一起蒙进去,但也蒙住了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被被角半掩着的眼睛。

  江靳年将衣服放在床尾,站在床前,低头看她:

  “快十一点了,不饿?”

  沈南枝半睁了睁眼。

  懒得动弹,那种剑刃悬在头上的不安消除后,身上被折腾过度的不适一上来,她难免想到昨晚在车里和卧室中难挨到极致的那半夜,连带着,刚醒来时,想骂人的那种委屈与愠怒也跟着浮现。

  但面前的人是江靳年,沈南枝可没胆子骂他,但也实在不想动,只蹙着眉、压着那股委屈,将脸往被子里埋了埋,闷着声说:

  “不饿,不舒服。”

  “不舒服?”江靳年坐在床边,下意识摸了摸她额头:“哪里不舒服?”

  沈南枝嗓音越发闷,连闭着眼都觉得头顶在转,“……哪里都不舒服。”

  他很快道:“我让家庭医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