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朱涛那群人混,随时都会听到他们说些不正经的,比如谁家姑娘**翘,哪家小媳妇腰肢细,处对象的男女会亲嘴,结婚了的男人会跟自家媳妇儿睡……

  他姐跟姐夫不熟呢,他这是跟自家大姐和姐夫找机会独处。

  沈佳茵舀了白面,打了个鸡蛋进去,放了少许糖,动作麻利地揉面团。

  她家是没有鸡蛋和糖的,是黑婶子知道三丫生病了,今儿送过来的。

  萧言澈看得皱眉,鸡蛋和糖可是稀罕物,这丫头也舍得做给他吃?

  “鸡蛋和糖留给两个小的补身子吧。”

  “没事,我会再给他们买。”

  姑娘在灶上忙活,两条长辫子垂于胸前,巴掌大的脸上没多少肉,但眼睛很大,明亮有光,认真做事的样子……是真的如小舅子说的那样,挺漂亮的。

  感觉到男人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好一阵子都没移开,沈佳茵心里慌得一批,感觉呼吸都不畅了。

  “那个……我,我脸上是不是沾面粉了?”

  “没有。”

  没有?

  那你盯着姑奶奶看个锤子?不知道她会紧张?

  男人气定神闲,垂眸认真烧火,俨然没有偷看被抓包的尴尬,火光映衬得他耳尖泛着红,也不知是不是被火烤得。

  沈佳茵在罐子壁上刮了些油放进锅里,把白面团煎成两面金黄的大饼,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向来不重口腹之欲的男人,也没忍住暗暗咽了口唾沫。

  昨天的鸡汤还剩下一碗,直接倒进锅里热一热,也端上桌。

  等萧言澈了洗手,催他赶紧趁热吃。

  “这些也不知够不够你吃。”

  “够了。”

  萧言澈坐下,看着眼前的鸡蛋饼和野鸡汤有些晃神。

  上回的肉包子,还有桌上这些好东西她都没给知青点那位送去。

  看来是真的改变了。

  面饼入口,带着一股浓郁的鸡蛋香,这辈子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饼,再喝一口鸡汤,当真让人恨不得将舌头吞下。

  这丫头做饭是真的好吃。

  小舅子这点倒是没骗他!

  他不自觉加快了进食的速度,但在沈佳茵看来,男人的吃相并不粗鲁,配上他俊美的面庞,也不失为一道风景。

  看他的样子,自己做的饼很对他的胃口。

  哼,不是她吹牛,这年代还没有几人的厨艺能超越她。

  “那什么,我……去整理房间,你慢慢吃。”

  突然就要和自己的结婚对象同住一个屋檐下了。

  沈佳茵内心呐喊了一百次。

  虽然不会跟他同床,但,还是莫名心跳加速。

  大概,这就是在现世,她一个大龄剩女还没有**朋友的后遗症。

  家里多个成熟男人就各种不适应。

  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她撂下一句拔腿就跑了。

  看着姑娘一溜烟地跑了,仿佛后面有狗在撵似的,萧言澈抹了把下巴。

  他有那么吓人?

  哦,不对,他不是狗。

  第一次跟姑娘同处一室,他脑子有些钝了。

  她说去整理房间……是今晚就要跟他同床的意思?

  心里装着别的男人再跟他同床,她怎么想的?

  沈佳茵可不知道男人心里的想法,

  一口气跑进了兄妹俩的房间,靠在门板上呼气。

  终于脱离了男人的视线,她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特么。

  萧言澈到底是啥物种?

  跟他面对面,她感觉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说话都语无伦次。

  没出息,没出息!

  丢人呀。

  掀开蚊帐,直接将三丫抱了起来。

  装睡的沈承宇一骨碌爬起来。

  “大姐,你抱三丫去哪里?”

  “哼,不装睡了?”沈佳茵瞪他一眼,“我抱三丫去我那屋睡,往后再敢坑你老姐,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承宇心虚地缩进被窝,可还是不想放走三丫,“大姐,你和姐夫结婚了,他们都说结婚的男人要跟自己媳妇儿睡在一起的。”

  “你小子跟朱涛学坏了,信不信我揍你?”

  “没……”

  沈承宇不敢再坚持了。

  大姐揍人可厉害了。

  朱涛都招架不了,更何况是他。

  他可不想自己的**开花。

  把三丫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又让沈承宇起来,把床铺得整齐了些,沈佳茵这才回到灶房。

  男人已经吃好了,正在洗碗筷。

  嗯,倒是挺勤快。

  这个年代的男人,大多都有大男人主义思想,洗衣做饭扫地洗碗这种事情看都不会看一眼。

  就这方面来说,这男人还行。

  桌子上鸡蛋饼剩了三个,那鸡汤看着就没吃多少,应该只是尝了下味。

  不合他的胃口?

  不应该啊。

  故意给她们姐弟仨留的?

  “我这几天肠胃不舒服,不能沾荤腥。”萧言澈见沈佳茵盯着那碗鸡汤,他解释了一句。

  “嗯。”

  沈佳茵也懒得管男人说的真话还是假话,横竖是他自己不吃,拿了桶准备舀热水给男人洗漱。

  “你跟我二弟睡一个屋……”

  “我公社那边还有事……”

  两人异口同声。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住了声。

  沈佳茵清了清嗓子,立即把水桶放下,“那啥,如果你真有事的话,我就不……”

  “嗯,其实也没啥重要事情,明早赶回去也行。”

  “……”

  特么。

  沈佳茵想骂人。

  她巴不得他不在这里留宿。

  谁知人家下一秒就改口了。

  她也不是**。

  先前怕是以为她要跟他同床,所以想找借口离开,听到让他跟二弟同住,马上改变主意。

  对她是明晃晃的厌恶和嫌弃,深怕她赖着跟他同床。

  成吧,原主和她奶做的孽,这个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

  “抱歉,家里没多余的房间,只能委屈你凑合。”

  “不委屈。”

  男人惯有的寡言少语。

  不知是家里多了个男人的原因,还是挨着三丫睡不习惯,沈佳茵这一晚上都没睡好。

  朦朦胧胧中,听得外面有劈柴的响声,她连忙起床出屋一看。

  男人抡圆手臂,挥着斧头,正呼呼地劈屋檐下那堆她们砍不动的大树干呢。

  大冬天的,他就穿个军绿色衬衫,一条军绿长裤,衬衫挽起来一截,露出他小麦色的肌肤,一用力肌肉喷张。

  俊美深邃的脸部轮廓,让他无官看起来格外立体,额际的汗珠滚落到浓黑的剑眉上,很快就坠下地,紧抿着薄唇,让他看起来浑身充斥着禁欲气息。

  抬手擦汗间,发现了沈佳茵,他冲她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了,继续劈柴。

  这堆柴还是沈佳茵没来以前,原主大伯娘让大林哥二林哥用板车帮她拖回来的,他们还没有抽出空过来帮忙劈开。

  她们姐弟仨力气太小了,都是捡着小的烧,这大的动不了,就只能留在那里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这里留宿一晚的关系,沈佳茵觉得男人似乎没那么冷漠了。

  回想到自己昨晚上面对他畏缩的样子,她都鄙夷自己。

  她又没想和这男人发展男女情爱,摆正心态面对就好。

  她礼貌地回以一个大众的微笑,“萧同志,大清早的怎么好劳烦你?我大林哥二林哥得空了会帮忙劈的,你放那儿吧。”

  男人再次看她一样,手上动作没停。

  秒秒钟便发现了沈佳茵的不同。

  似乎胆子变大了,对着他更加客套疏离了。

  “哈哈哈,这大清早的,我还说谁在这里帮大丫劈柴呢,原来是你男人回来了啊大丫?不过也是该准备些柴了,过三天你们就办结婚酒席了。”

  沈佳茵正准备说点啥,忽地,妇人尖利的声音打断了她,循声望去,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