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向军和张大群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牛肉怎么好吃,卖了钱该怎么改善一下生活的时候,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刘向军不由得一喜,忙站起身来招呼:“这呢!建民!哎,你小子可以啊,找来了这么多人,不错不错……”

  “刘组长,你好像摊上事儿了……”金建民小声说道。

  “摊上事?我能摊上什么事儿?怎么着?你们要来抢我的牛?”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郝建大步走上前一把把刘向军和张大群扒拉开走到了死牛身旁。

  只看了一眼郝建就确定这是自己喂过的牛!

  郝建冷眼看着刘向军手里的五六半:“刘向军,这牛是你打死的?”

  “怎么着?嫉妒?”刘向军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帮我把牛抬出去,到时候分给你半斤牛肉!”

  岩展也认出了这牛就是当初祸害他们村苞米的牛,冷笑道:“小子,你啥时候听说勐固的山里有野牛的?野牛和家里养的黄牛你分不清?”

  “我……我怎么分不清?”

  刘向军也发觉事情不妙了,但是这时候不能嘴硬:“这牛又没人看着,又没有缰绳,怎么不是野牛?”

  郝建冷笑道:“你也没人看着,也没有缰绳,你是野人?我是不是可以一枪崩了你?”

  刘向军怒道;“你**怎么说话呢!拐着弯骂人是不是?

  这是我从山上打来的!你们说这牛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要证明是你们的!得拿出证据来!”

  岩展沉声道:“刘组长,你也该了解了解我们这边的风土人情!

  别的寨子我不知道,老景颇们养的牛,平时不用它们干活的时候都是散养在山上的。”

  “哈哈,你别放屁了!那我还说这山里的野鸡野兔子都是我放养在山里的呢!”

  正说着,勒干也带着几个寨子里的年轻人来了。

  看了一眼确定是糯克村的牛之后,勒干也看了一眼刘向军手中的枪:“是你小子把我们寨子的牛打死的?”

  刘向军硬气回问道:“是我又怎么样?哪儿写着牛是你的呢?”

  这个问题直接给勒干整不会了!

  大山里一直都是这么放牛的,是你的就是你的,难道还要在牛脑门上写上谁谁家的?

  一旁的莽小子腊干则是直接抽出了景颇刀,指着刘向军的鼻子骂道:“你小子怎么说话呢!大山里都知道我们景颇人的牛就是这样放的!别废话,赶紧赔我们的牛!”

  这一举动顿时让本来就心虚害怕的刘向军等人更紧张了,下意识的就端起了枪对准了腊干。

  见这几个小子竟然敢动枪,勒干这边也不甘示弱,纷纷抽出了随身带着的景颇刀和柴刀。

  勒干也是脸色阴沉,一手扶着刀把,两步走到了腊干前面挡住了枪口。

  “小子,你敢开枪试试!”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郝建却站了出来:“刘向军,你疯了?拿着枪对准自己人?

  本来就是一头牛的事儿,你非得弄个大血案出来是吧?想把自己放盒儿里回燕京?”

  岩展也赶紧凑上前来说道:“你这小娃娃好不晓事!难道我们这么多大人还会坑你?

  做了错事就要勇于承认改正!你端着枪想吓唬谁?赶紧放下!”

  刘向军当然也不敢真开枪了,只不过是给自己壮胆,同时也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决心和勇气。

  现在既然岩展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也就顺坡下驴了,放下枪来背在身后。

  但是嘴上仍然不肯服软,说道:“哼……你们……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们人少!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这牛就当我送给你们了!建民、大群,咱们走!”

  两人答应一声就要跟着刘向军开溜。

  “站住!杀了牛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

  勒干却一伸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拦着我干什么?牛我都不要了!”

  “杀了我们的牛,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腊干狠狠的推了刘向军一把。

  刘向军没有防备,一个屁墩就坐在了地上。

  “哎,你怎么还动手打人呢?”金建民见组长吃了亏上前就要也推腊干一把。

  “打人?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打人!”腊干说着就给了金建民一电炮。

  一个小时后。

  郝建开着手扶拖拉机,拖拉机斗子里坐着勒干等人。

  鼻青脸肿的刘向军三人用一根树干抬着死牛的尸体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勐固镇的街头。

  镇子上的人纷纷驻足看热闹。

  “勒干大哥,这是什么情况啊?”

  腊干大声介绍道:“这个沙币叫刘向军,打死了我们的牛还想跑,被我们抓住了,还不认错!

  他还自称他爹是团长,叫刘正,是大官,我们来找**讨要个说法!团长的儿子就能随便杀老百姓家里的耕牛了?

  这可是比当初的土司老爷还要霸道了!”

  被这么一宣扬,吃瓜看热闹的人更多了,都想看看这事儿怎么解决。

  足足有百十来号人浩浩荡荡的跟着一起到了镇**。

  魏长生以为又有什么运动了,忙跑了出来。

  “勒干!这是什么意思?”

  听了勒干简单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魏长生也不敢偏袒刘向军。

  只好假装生气:“你这个小同志!身为知青工作领导小组的组长,怎么能这么淘气!”

  “我……我怎么知道山里头的一头牛是有主的……”

  “行了行了,先把牛抬到院里来吧!你们都别看热闹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散了散了!”

  但是看热闹哪儿有看一半的道理?吃瓜群众们还都眼巴眼望的围在门口。

  魏长生只好让刘向军他们把死牛被抬进了大院先放在外边,然后让刘向军勒干等几个要紧的人进了会议室里来关起门商议怎么解决。

  “我说勒干啊,你们寨子现在不是有两头铁牛了吗!怎么样,这喝油的铁牛干起活来是不是比吃草的黄牛强多了?”

  勒干看了魏长生一眼道:“魏书记,我们寨子就算有了铁牛,这牛也不能说杀就杀吧?”

  “这……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

  魏长生一脸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寻思挺长时间没看见你了吗,跟你聊聊天……”

  勒干道:“先把这事儿解决了再聊也不晚!”

  “哈哈,你啊你啊!年纪越来越大了,脾气却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又臭又硬!行!那你说说,想怎么解决吧!”

  魏长生打了个哈哈把球踢给了勒干。

  刘向军到了这里也有了底气了。

  不就是死了一头牛吗顶多就是赔钱了事呗!

  难道还能让自己偿命?

  谁知郝建却站了起来:“勒干大叔不善言辞,那就由我代表他来说说我们的诉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