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看见了罪魁祸首——一头黑黝黝的野猪,正埋头拱着地上的野草。

  那家伙块头大的吓人,四条腿粗得跟木桩似的,獠牙斜斜地露在嘴外,好像随时要撕裂什么。

  陆川不禁皱起了眉,这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这种成年公野猪脾气暴躁,力气惊人,要是一头撞过来,连大树都能撞断。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里却闪过一丝亮光:“可就它了!要是逮住这家伙,不光够家里吃上好几天,还能拿猪皮换点医药费。”

  心中有了主意,他悄悄绕到野猪的活动范围边缘,利用刚才勘察的地形,在必经之路上布置好了几个捕兽夹,又挖了个大坑,用树枝和草盖好,形成一个“关键伏击点”。

  再回到灌木丛,他浑身绷紧,屏息凝神,等着野猪一步步走进自己的圈套。

  “成败就看这一回了。”

  他暗自嘀咕着,猎刀已经握得紧紧的,手心冒汗,但眼里却盯着猎物,一动不动。

  这头大野猪,吭哧吭哧地就走到陷阱边上了,压根没注意脚下有啥猫腻。

  陆川手心都出汗了。

  就听“咔嚓”一声,野猪的一只前蹄踩断了盖在陷阱上的树枝子。

  这野猪嗷的一声就掉下去了,跟秤砣似的,“咚”!

  摔了个结实。

  那陷阱,可是陆川根据老猎户的经验,挖得比他整个人都深,底下还插了削尖的竹签子,就等着这野猪往里跳呢。

  陆川没敢立刻下去,这野猪可不是吃素的,万一在陷阱里发了狂,那可就不好对付了。

  他探头往陷阱里一看,好家伙,这野猪跟疯了似的,又拱又刨,跟头蛮牛一样,想从陷阱里爬出来。

  陆川知道这野猪劲儿大,得赶紧想办法,要不等它缓过劲来,真能跳出来。

  他抄起一根削尖的树枝,使劲往陷阱里戳。

  这树枝就相当于一根长矛,得先把野猪的力气耗尽。

  这野猪疼得嗷嗷叫,横冲乱撞的,陆川根本没法瞄准要害。

  他也不着急,就用这长矛逗着野猪,跟它耗上了。

  这就好比那斗牛士,野猪就是那头牛,得先把它耍累了,才能给它致命一击。

  等野猪累得差不多的时候,陆川抽出腰间的猎刀,“噌”地一声跳进陷阱。

  这野猪估计也觉着自己要完蛋了,还想挣扎一下,可陆川哪会给它机会,手起刀落,正中脖子上的大动脉。

  这野猪哼唧了两声,就彻底不动弹了。

  陆川也累得一**坐在地上,大喘气。

  歇了一会儿,他麻利地用绳子把野猪捆好,吭哧吭哧地拖出了陷阱。

  这下可真是发了!

  他把野猪绑在砍来的竹竿上,扛在肩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

  这会儿,月亮都爬老高了,照得山路亮堂堂的。

  陆川累得够呛,吭哧吭哧地挪着步子,肩膀上的野猪沉得像座小山,压得他直喘粗气。

  这年头,物资匮乏,想弄点肉吃不容易,这野猪少说也有百来斤,够家里吃上好一阵子了。

  他胸前挂着的竹筐里,还有几只野鸡野兔,扑棱扑棱地。

  山路那叫一个难走。

  坑坑洼洼不说,还窄得跟羊肠小道似的,要是搁现在,自行车都骑不进去。

  周围静悄悄的,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连个蛐蛐叫唤的都没有,怪渗人的。

  这种时候,风吹草动都让他心惊肉跳,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肌肉也绷得紧紧的,生怕从哪儿窜出个豺狼虎豹来。

  陆川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战利品”,心里美滋滋的,一整天的辛苦总算没白费。

  这些肉,不光够全家人吃几顿饱饭,还能拿去换点钱,给妹妹小萍抓药。

  小萍这丫头,从小身子骨就弱,三天两头生病,可把家里拖累坏了。

  他把野猪挪到身后,用块破麻布盖上,遮遮掩掩的,怕被人瞧见。

  夜里的山风呼呼地刮着,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黏糊糊的,怪不舒服的。

  可他知道不能停,这深山老林里,野兽多着呢,谁知道啥时候就冒出来一只?

  跑在夜里的人,就是在跟时间赛跑,跟野兽赛跑,越早到家越安全。

  想到这儿,他加快了脚步,恨不得一步迈到家门口。

  “娘!小萍!我回来啦!今天弄了好东西!”

  他一把推开家里的破木门,扯着嗓子喊。

  他娘李秀兰正在灶台边忙活,小萍躺在炕上,脸色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听到陆川的动静,小萍好奇地撑起身子,李秀兰也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了出来。

  “川子,你这是……”李秀兰看着陆川身后那一大坨东西,眼睛都直了。

  陆川把猎物往地上一放,“砰”的一声,一只肥野猪,几只野鸡野兔,就这么展现在了她们面前。

  “哇!哥,你好厉害!”小萍激动得从炕上跳了下来,她都好久没闻过肉味儿了。

  李秀兰也激动得眼泪汪汪的,她摸着野猪粗糙的皮,哽咽着说:“川子,你真是太不容易了,这么大的野猪,你是怎么弄回来的?”

  猎杀野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勇气和技巧,通常是用土枪和陷阱,甚至还有人用自制的弓箭。

  陆川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娘,这没啥,我力气大着呢!今天运气好,碰巧这野猪落单了,我就‘顺手’把它解决了。”

  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不想让娘担心。

  猎杀野猪的危险,他心里清楚得很,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川子,你快歇歇,我来收拾这些猎物。”李秀兰心疼地推着陆川往屋里走。

  “我不累,我帮你一起收拾吧。”陆川说着,就往灶台走去。

  李秀兰也不再说什么,点点头,任由陆川去忙活。

  陆川拿起菜刀,熟练地把野兔和野鸡摆开,一手拽着兔皮,一手划拉着刀,动作麻利得像个老屠夫。

  “哥,你怎么知道从这里剥的?”

  一旁的小萍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稀奇。

  她的小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这个啊,多练练就行。”

  陆川咧嘴一笑,把野兔皮子扯得整整齐齐,又拍了拍野鸡,“咱们学校书上讲过,鸡有嗉囊,知道嗉囊在哪儿,就可以从这儿下刀,不会伤到肉。”

  小萍好奇地凑过去:“嗉囊?那是啥,能吃吗?”

  “哈哈,你这小馋猫,嗉囊就是鸡存粮的地方,好比你兜里装的糖,等它饿了慢慢嚼,可好用了。”

  陆川边说边把兔子摆进竹筐,竹筐里立刻只剩下了一只。

  小萍眉头皱了皱,忽然冒出一句:“那兔子也有嗉囊吗?”

  “没有,兔子就是肠胃厉害能消草。”

  陆川抬头看了她一眼,憋不住笑了,“倒是你,问得比书还细。”

  另一边,李秀兰正在厨房烧火。

  锅底的柴火噼噼啪啪地燃着,热气夹杂着肉香弥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