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对月娘这番说词,也是颇感无语。

  女儿经商创业呢,她搁这拖后腿。

  好心劝道,“月娘,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你问多了,洛丫头总会不高兴,可别为了银子,影响母女感情。”

  “影响就影响吧。”月娘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来,“总归比她拿在手里,胡乱花掉的好。”

  “修铺面,修学堂,昨儿还说要拿一笔钱出来,从北镇修条大道到猎户村……”

  “这银子流水一样花出去,她不心疼,我心疼!”

  “我给她管着,不会有错的。”

  赵氏见月娘固执己见,也无话可说了。

  人家娘俩的事,她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

  就希望洛丫头生意能做得顺利,这样月娘存些银子在手里,也无什么大碍。

  第二天学堂竣工,村里又热闹了一天,村民们敲锣打鼓,庆祝学堂落成。

  连允王和允王妃都去了,连学堂的名字牌匾都是允王亲自取的,亲自题的,取名‘洛水书院’。

  洛是为纪念此书院由何洛洛捐钱修建而成,水乃书院近水也。

  书院挺大,分为女馆和男馆。

  先生也请了两位,一位是早定下的张世德,另一位先生姓孙,是林州时候大圩镇的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夫子。

  听说要上学堂了,二丫三丫都高兴极了。

  何洛洛给两人都缝了新书包,还买了新衣裳,扎了双丫髻。

  “在学堂里可要好好上学,听夫子的话。”何洛洛给两个妹妹把书包背好,衣裳整好,叮嘱她们。

  “好,我们一定会好好念书的。”二丫三丫齐齐回答,脸上满是求知的渴望。

  她们早早的,就盼望着这一天了。

  在逃难的路上,大姐就许诺她们,一定会送她们去上学,一定会挣很多钱,让她们过上想要的生活,如今可算实现了呢。

  何洛洛摸着两个长高长大的小丫头的脑袋,也挺感慨的。

  她们一路历经生死和磨难,可算在这里落脚了。

  虽然眼下生意上的事,刚入门,银子也没挣到多少,但可算能让两个妹妹进学堂了。

  想想就特别高兴。

  “二丫三丫,走了!”刘金花也扎双丫髻,穿了新衣,背了新书袋。

  她打小就请了夫子的,肯定比二丫三丫懂得多,但年纪到底小,如今也只能跟着二丫三丫她们,在洛水书院学着先。

  三个小丫头,便一块儿开开心心上学去了。

  “洛丫头。”马阳阳攥了攥何洛洛的袖子,“你不去学堂上学?你以前上过学吗?”

  这话倒是把何洛洛给问住了。

  她当然上过学了,也不问问她打哪来的。

  可,她的来路又哪能说出来呢?事实上,原主是的确没进过学堂的。

  只能含糊道,“我就不去了,我事儿多着呢,没那个时间。”

  马阳阳却一脸认真地对何洛洛说。

  “洛丫头,我觉得,你也该进学堂读点书。”

  “做生意的门道多着呢,要是没读过书,不懂算数,将来要吃亏的。”

  “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你上学堂学东西,不会耽误你做生意的。”

  何洛洛满头黑线。

  叫她一个硕士研究生,去跟小屁孩们学认字算数?开玩笑吧。

  “不去不去。”何洛洛使劲摆手,“我以前在林州的时候,师傅教过我许多,认字算数什么的,我都会。”

  “再说做生意,懂用人就好,譬如阳阳姐,书不就读挺多?有你当账房,我放心着呢。”

  “你会认字算数啊?”马阳阳挺惊讶的,“会就好了,反正做生意,还是要看天赋的……”

  马阳阳如今,瘦了好些了。

  以前两百多斤,如今还有一百六七十斤这样,以前胖得连脖子都没有的,如今脖子出来了,脸也有了轮廓了。

  就她那五官,还挺清秀的。

  七月中旬的时候,何洛洛所有的铺面,全部建成了。二十几间,全部一样式的两层,朱漆门,雕花窗,双坡屋顶,泛着独特的油漆香。

  每一间都修建得精致大气,可以说是整个温岭,修得最好最上档次的铺面了。

  就连铺子中间的街道,也全部铺了青石板。

  干净,漂亮,整洁,比那个时候的林州城,也不差多少。

  温岭的百姓们,纷纷跑街上来逛,边逛边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这铺面是修得好,修得气派。”

  “要是卖个五六十两,我也肯买一间的。”

  “五六十两?别做梦了,等放个两年没人要,三十两银子都得卖。”

  温岭啊,林州人的难民地,能发展得起来?

  三十两银子都嫌贵。

  没有一个看好的,毕竟他们买来砖木,同样也能修,犯不着租何洛洛修好的,或者买何洛洛修好的。

  何洛洛也听到大家伙儿的议论了,她正在旁边的铺子里,给工人们结工钱。

  这些修铺子的工人人,这厢拿到丰厚的工钱,都不舍得走。

  纷纷围着何洛洛。

  “小东家,今后可还有活可以干?”

  “我们还想跟着你。”

  “我们什么活都肯干的,不光修房屋。”

  何洛洛坐在圈椅上,支着下巴盘算着,她如今口袋里,统共还有四千多两银子。

  这四千多两,包括卖黄花梨木和‘骆大夫’行医的诊金。

  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修铺面学堂和修路,花出去不少银子。

  这四千两,是存着还是继续投资呢?

  存着的话,那眼光也太短浅了,她堂堂一个现代人,挣这么点钱就够了?

  可若是投资,又投资哪方面?

  房地产!

  何洛洛脑海里,又骤然冒出这么一个词。

  既然赌温岭能发展,那就继续投资房地产,继续修铺面,修房屋。

  反正现在工人也有,经验也有,别人不看好温岭,她看好。

  不对,不止她看好,李员外他们不也看好吗?否则也不会收买一帮钦州食客,企图搞垮她的酒楼。

  思及此,何洛洛几乎马上就拍板决定,继续扩大了修铺面。

  “大叔大伯们。”何洛洛对这几十个工人道,“我这里,还继续会有事情做,你们要是肯留下来,工钱待遇,依旧按照以前的来。”

  “真的?那可太好了。”那些工人也是欣喜若狂。

  这工钱待遇,可是前所未有的,他们能不高兴?

  宋高倒是诧异了,“洛丫头,这活儿不干完了么?还需要这么多工人做什么呢?”

  何洛洛直接就回答说,“继续修铺面。”指着远处尚未拆建的棚户,“我要把这一片,全部买下来,按照这样式,全部修起来!”

  宋高和张青山张口结舌。

  这修好的铺面无人问津,洛丫头还要投入更多的钱,修更多的铺面?

  这是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