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奸臣 第14章 夜中龌龊

小说:一品奸臣 作者:菲硕莫薯 更新时间:2025-02-18 19:37:36 源网站:2k小说网
  赵勋到家时已是入夜,门子撒丫子往里跑,大喊着二少爷回来了。

  没等赵勋踏过门槛儿,赵大成已是迎了上来,满面红光。

  “诶呦,勋儿怎地回来了,为何不在城中伴着知州大人。”

  赵家可是养着不少人,除了田产佃户外,城中几处商铺都有着大量人手,今日发生的事,事无巨细早就有人告知赵大成了。

  赵大成嘴上怪着赵勋没有留在城中拍马屁,手上已是拉着赵勋往里走了。

  “回来也好,走,陪爹喝几杯。”

  老爹不由分说将赵勋拉到后花园,石桌上已是摆了几盘小菜,两壶浊酒。

  赵勋面带笑容,先给老爹倒了杯酒后这才坐下。

  “听说了,都听说了,勋儿就是给爹涨脸,给咱赵家涨脸。”

  老爹一口将杯中酒抽干,擦了擦嘴,满面得意之色。

  “看看那郭县令侄儿的尊容,长的和他**用尿呲出来似的,也敢和我儿抢风头,我呸!”

  老爹一口大浓痰吐在了祁山的脚面上,满面鄙夷之色。

  “爹,才哪到哪啊,这事还不算完。”

  赵勋再次给老爹倒了杯酒,笑吟吟的说道:“郭晋安的举人肯定是保不住了,污蔑我的那个文吏吴勇,孩儿定会叫他生死两难,不过郭尚文是县令,知州虽说比他大了好几级,可朝堂官员似乎并不是说罢免就罢免的,哪怕只是个县令也要朝廷和吏部点头走程序。”

  “哎呀,无需担忧,白大人不日入京高升,担的正是吏部左侍郎一职,郭尚文如今就是窑子里的醉鬼,哆嗦不了几下的。”

  赵勋表面上连连点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最忌半场开香槟,一旦得罪人了,万万不可手软,趁他病要命才是。

  白锦楼如今离开了肃县,马岩以武代文暂掌县衙,可名义上郭尚文还是县令,这老**官袍一日不脱,他赵勋也一日难以安眠。

  敬了老爹一杯,赵勋问道:“爹,你知道陈瑾吗?”

  “知晓,城南陈公,问他作甚。”

  “听闻他孙女和郭晋安定了娃娃亲。”

  “是有此事。”

  提到这事,老爹又乐了:“十多年前的事,那时郭老狗的侄儿长的还初具人形,谁知随着年岁渐大,竟生出一副这世上怕是只有他老娘才会怜爱他的丑脸。”

  赵勋双眼一亮:“娃娃亲不作数了?”

  “应是如此,不过陈家和郭老狗倒是有往来,平日里走的也勤。”

  老爹微微一笑:“提到这事爹倒是想起来了,三年前,爹无意间见了陈家小小姐,生的是美艳非凡,爹还去了陈家欲求亲呢。”

  “还有这么个事吗,没听您说过啊。”

  “这…”

  老爹干笑一声:“陈家单单是要这聘礼就吓死个人。”

  赵勋没当回事:“所以给您回绝了。”

  “也不算回绝了,只是没谈妥罢了。”

  “什么意思?”

  老爹面色通红,没吭声。

  旁边的祁山没忍住,嘎嘎笑道:“老爷说,钱,他不想给,人,他还想要,怎么办,陈家人就让老爷滚。”

  赵勋:“…”

  赵大成恨恨的说道:“非是爹强盗行径,而是那陈家人摆明了看不上咱商贾,开口便是万贯,万贯,他**万贯老子都够让他陈家再搭一个了,连她老娘也嫁过来。”

  赵勋傻眼了:“她老娘来了嫁谁啊?”

  “当然是为父。”

  赵勋竖起大拇指,老爹果然是商贾,还知道买一赠一,既给自己找了个新娘,也给自己找了个新娘。

  其实都是玩笑话,说白了根本不是钱的事,陈家根本看不上赵家,谁叫赵家是商贾呢。

  要知道陈家可是有人当官的,还是个监察使,寻常门户哪敢轻易得罪,当然,普通人也配不上人家的千金小姐。

  “老子还瞧不起他陈家闺女呢。”

  老爹满面不屑:“那陈家闺女可不是好名声,听闻看似面儿上落落大方美艳动人,实则水性杨花,在府城待过几年,私下里勾搭了不少达官贵人之子。”

  赵勋笑了笑,没当回事,古人就是如此,听风就是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知道呢。

  老爹是海量,赵勋敬了几杯后让祁山也坐下来了,陪着赵大成一起喝。

  赵家没什么家风可言,来往的下人都会喜滋滋的说上两句夸赞的话,赵大成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消退下去。

  赵勋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家”的感觉。

  其实上一世的赵勋很可怜,孤独,无助。

  从小就是孤儿,因此步入社会后,靠着一张嘴,到处认干妈。

  孤独的活着,就连女朋友都没有,只能蹭左邻右舍的。

  没有枕边人,床上来来往往,并非是他渣男,而是怕悲伤,只要新欢换的快,没有悲伤只有爱,他只是渴求一份爱罢了。

  人是群居动物,需要情感上的羁绊与相互认同,赵勋也是如此,赵家大宅中,有着倾尽一切关爱着自己的父亲,有着真心希望自己好的下人们,有着太多太多自己无比珍视的人与事。

  赵勋的目光愈发有些迷离。

  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所珍视的,谁想夺走,他就要和谁拼命。

  想到这,赵勋的目光出现了几丝变化,愈发坚毅。

  县令又如何,别说县令,就是知州也不行,当官的怎么了,还不都是只有一条命,北漂白,南狂飙,一言不合朝头敲,风浪越大鱼越贵,爱的越深肉越碎,干就完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勋明日还要去衙署找马岩,先行离开回到了卧房之中,拿起了纸笔后,写了三个大字,律、商、学。

  望着这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赵勋脑中开始思索了起来。

  …………

  夜,城南陈家宅邸正堂。

  县令郭尚文痛哭流涕,跪在人称“陈公”的陈奉瑾面前,满面委屈之色。

  陈奉瑾老态龙钟,一身里衣包裹着枯瘦的身躯,或许是因为岁数大了,或许是因身体有疾,嘴角总是不由自主的**着,和老年版的尼古拉斯.带药似的。

  “干爹,干爹这一次您得救我,赵家欺人太甚,白锦楼欺人太甚,孩儿可是县令,白锦楼再是知州,他也不能大庭广众下丝毫颜面不给孩儿留啊,若是您不救孩儿,莫说晋安的举人,就连孩儿这官身怕是,怕是…孩儿非是贪恋权位,而是想着若当不成这肃县县令,以后又该如何孝顺您啊。”

  陈奉瑾嘴角**了一下,面色阴沉如水。

  郭尚文抬头打量了一番,见到陈奉瑾不吭声,开始煽风点火。

  “干爹,您虽说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可怎地也是有着大儒之名,年岁又长,既白锦楼来了肃县,理应拜会您一番才是,白锦楼他…他明明就是没将您放在眼里啊。”

  人老成精,陈奉瑾可不会因他人三言两语就脑子发热的小年轻,呷了口茶。

  “为何从未听闻过白锦楼与那卑**商贾之子有交情?”

  “暗中使了钱财,定是暗中使了钱财。”

  “胡言乱语,白锦楼性子孤傲不假,却是极为清廉,哪会收取商贾钱财,不过…”

  话锋一转,陈奉瑾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过人总归是变的,他即将高升入京,若无钱财傍身,京中寸步难行。”

  “是是,干爹您说的是,一定是赵家使了钱财,定是如此。”

  “倘若真有此事倒也好办,他尚未入京担吏部之职,又岂可随意夺了晋安举人与你官身,单单是这一件事,便可让远山弹他一本令他身败名裂。”

  一听这话,郭尚文脸上闪过一丝狂喜之色。

  陈奉瑾之子陈远山,州府监察副使,品级虽低,却有弹劾官员之权。

  监察台在京中是一个很特殊的衙门,下设十二衙,一道一衙,独立于各州府衙门之外,风闻奏事不受地方官府统辖。

  真要是被监察使盯上了,别说知州,便是京中六部九寺的侍郎、尚书之流都会饱受猜疑,如若查到了实证,轻则贬职,重则夺官,因此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与监察使势如水火。

  “去吧,在府中安分些,过上几日远山归来时,老夫会与他提及此事的。”

  郭尚文连忙站起身,心中大定,马屁拍了一大通后才告退离开。

  这老**前脚刚走,管家匆匆跑了进来。

  “老爷,小小姐又出府去城中夜游去啦。”

  原本满面阴沉的陈奉瑾,脸上顿时如同绽放的老菊花一般,满面溺爱。

  “去就是了,丫头自幼生性跳脱,只要她心里爽利怎地都成。”

  “可总是这般下去,怕是会惹人闲话,县中已是传出了流言蜚语。”

  “无妨,背地里多嘴多舌,老夫不与他们一般见识,可若是谁惹了丫头不快…”

  陈奉瑾重重哼了一声:“老夫要他们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