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荼愣了一下,点头道:

  “不错!”

  楚诚继续道:

  “还给他们的这些钱就算是买下他们名下田产的钱!这些田产都收归县衙,然后再分配给城中的流民,算是租给他们耕作!”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司卜相捕头看向楚诚的脸色变了几变,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平治县县衙。

  天色已经大亮,流民们全都激动的聚拢在大门前听衙役宣讲公告上的内容。

  城内不少百姓都只敢远远的听着,昨晚那场祸事可是有不少城中百姓遭了殃。

  直到他们听到县衙会补偿所有损失时,才忍不住靠近过来。

  大部分人都对这公告上的内容难以置信。

  补偿城中百姓损失虽然鲜见,但相比分田之事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是真的吗?县令要给我们这些流民分田?”

  “你错了,不是县令,听说是朝廷来的持节大人,而且也不是分田,是租给我们!”

  “租田?我们这些流民哪里还有银钱租田啊!”

  “你没听见吗?租田的钱会加在每年的赋税中,就等于我们白种的!”

  “可这些田是哪里来的?附近的村民会答应吗?”

  “好像是持节大人从那些富商地主手里买来的!”

  “他们会卖吗?”

  “瞧!他们来了!”

  还在欢呼雀跃的百姓们被数驾马车逼退到了两边。

  车上下来的正是平治县的县令、县蔚以及昨晚逃走的大小官员。

  他们身后还有昨晚一起跑路并没抄了家的豪绅富商,以及城内的不少地主。

  此时的县令一扫之前的胆小怯懦,挥了挥官服长袖,大踏步向着衙门走去。

  守门的除了两个衙役外,还有四名侠儿。

  本是为了防止流民中有人冲击县衙,没成想会遇到返回的县令等人。

  不过见他们来势汹汹的样子,衙役已经先萎了。

  只有四名侠儿眉头微蹙,但却并未让步。

  “站住!什么人?”

  为首侠儿横剑拦在众人面前!

  陈县令被这名侠儿的动作弄得一愣,马上勃然大怒道:

  “我穿着这身官服,你不似识得吗?”

  侠儿冷声道:

  “江湖中人,不认得你那身上画的是什么!”

  陈县令气的面红耳赤,怒道:

  “我是本城县令,这是县衙,还不给我让开?”

  侠儿却依旧站在那里,另外三人也围了过来。

  “县令本该在县衙内,可昨晚闹了一夜,为何不见你们?今日事已了,你又为何出现?”

  “我们负责保护持节大人的安全,如果有人以假冒县令为由,行刺客之举,我们该当如何?”

  县令指着那侠儿,竟一时语塞。

  最后还是他身侧的县蔚走了过来,他也不和者侠儿争辩,而是看向那几个缩头缩脑的衙役道:

  “他们是什么人?司卜相呢?”

  衙役苦着脸道:

  “他们是烟雨楼的义军,司捕头在里面伺候持节大人。”

  这些人听到烟雨楼的名字,全都瞪大了眼睛。

  烟雨楼在江湖上虽然不像一般门派那样有固定山门,但他们最近以劫富济贫之名,动作频频,早就引起了官府的注意。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次竟然以义军的名义参与到了昨晚平乱之中,这又是怎么回事?

  县蔚看向几名侠儿,他有武力在身,自不必像县令那样畏缩。

  “几位,我们确是本地官员,既然持节大人在里面,我们要如何才能得见?”

  几名侠儿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刚才那侠儿道:

  “这样吧,我进去禀报一下,看持节大人有没有功夫见你们。”

  “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句,昨晚的事情可不小,你们可未必还能保住头顶的帽子!”

  说完,他转身进了院子。

  这几句话像是巴掌一样狠狠打在在场的官员身上,他们的脸色都异常难看。

  可他们身后的那些豪绅富商不干了。

  “各位大人,我们家的财产都被匪徒洗劫了,你们到底管不管啊?”

  后面的地主更是不耐烦:

  “我们收到官府的通知,要以市价买下我们的土地,如果不允便是违反大楚律法,这又是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门口吵成一团,反倒是让外面的百姓们看了一场热闹,也算是确认了那位持节大人告示上的内容。

  这平治县的天似乎就要变了!

  陈县令被吵的头都大了,索性把帽子一摘,大声喊道:

  “老子现在不是县令了,你们去找那位持节大人吧!”

  说罢,他就要转身离开。

  可一名侠儿却拦住了他。

  “哎,这位大人,你现在可走不得。”

  陈县令怒道:

  “为何?难道这也是那位持节大人交代的?”

  侠儿认真点头道:

  “不错,身为县令,你有守城之责,昨夜你连夜逃走,已经犯了大错,等着被定罪吧!”

  陈县令闻言,扑通一下跌倒在地,双眼失神。

  县衙内。

  楚诚正在和几名昨夜留在城内的文吏按照县衙文书对照平治县内的田亩。

  他知道现在想实行‘土地改革’是不现实的,他此时的想法就是先把县内所有在地主、豪绅以及富商手里的土地都以官府的名义‘买’回来。

  然后再把所有流民登记造册,再以租赁的方式分以土地,让他们以赋税顶租金。

  至于大楚有没有关于豪绅不能多拥有土地的律法,楚也想的很透彻,如果没有,他直接上书给楚帝,痛陈利弊,再加上即可。

  “堂、大人,县令等一众逃走的官员和那些豪绅富商以及地主们都在门后求见!”

  楚诚伸了个懒腰道:

  “他们终于回来了,耽误了我半天时间。”

  “把他们都叫进来吧,记住,别吓唬他们,这些人还有用!”

  侠儿垂首:

  “是!”

  很快,一大群人挤进了大堂内。

  不过陈县令却是被两名衙役给抬进来的。

  司卜相赶紧走过去把他给扶了起来。

  “陈大人,您没事吧?”

  陈县令缓过神来,环视一周,最终目光落在负手而立的楚诚身上。

  他面露愠色,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直视楚诚道:

  “敢问持节大人,您在朝中所居何职?”

  楚诚看着陈县令,疑惑道:

  “我乃当朝八皇子,你可识得此物?”

  楚诚拿出了短钺。

  陈县令眼中愠色尽去,露出惶恐之色,立刻趴伏在地。

  “罪臣该死,请八皇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