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初悠然地后退一步,双手随意地插在兜里,微微歪着头,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原本如泰山压顶般笼罩在他身上、压迫十足的强大气场,瞬间如烟雾般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此前那令人胆寒的气势都只是洛桑的一场臆想。

  洛桑的瞳孔猛缩,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她怎么也想不到,秋爽的妈居然还有如此一层隐藏至深、不为人知的神秘身份。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得靠你自己了,洛桑,我真期待,你会唱一出什么戏给我呢?”

  祁墨初本是笑着的,却突然眉头一皱,朝不远处瞥了一眼,眼里瞬间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浓重不耐烦,轻轻地啧了一声。

  “真是……煞风景的东西啊。”那声音虽轻若蚊蝇,却在这死一般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洛桑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几个身形高大威猛的黑衣人正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朝着他们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来。

  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无形的压力,震得地面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祁墨初抿了抿薄唇,身子微微前倾,凑近洛桑,压低声音说道,那声音低沉而隐秘,仿佛生怕被周围的一丝风吹草动听见。

  “顾长恒不在警局,我早就知道了。”

  洛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心脏像是被一记重锤猛猛地击中,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她呼吸陡然压紧,急促而紊乱,耳际一片嗡嗡作响,大脑慢了半拍,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心跳漏了一拍,不知道对方是真的洞悉了真相还是在故意虚张声势地诈自己。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表面的冷静,声音依旧平淡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如果不在警局,这些天我怎么可能心急如焚地为他四处奔走,拼命寻找真相?”

  “祁墨初,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们在背后捣鬼,长恒对我来说比生命还重要,不管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我都一定会把他救出来!”洛桑的眼神坚定如磐石,决绝而无畏。

  闻言,祁墨初也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那笑容里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深邃意味。

  “无所谓了,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喜欢看戏的人,这坐山观虎斗、隔岸观火的经验很丰富的,像这一出戏,通常这样的戏码最后不都是所谓的正派角色艰难获胜?”

  他意味不明地说出这番话,洛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祁墨初说这话,总让她觉得有些诡异。

  “少爷!”黑衣人齐声高呼,声音低沉而恭敬,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

  少爷?是darker的人?洛桑的呼吸瞬间加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咽喉。她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那个为首的黑衣人。

  他皮肤黝黑,犹如古铜一般在阳光下泛着厚重的光泽,脸上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被遮住的侧脸,还有一道蜿蜒曲折、触目惊心的明显伤疤,那伤疤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狰狞地趴在他的脸上。

  察觉到洛桑的灼灼目光,那人缓缓抬起头,隔着墨镜,洛桑都能感觉到那充满冰冷杀意的眼神,仿佛能在瞬间将人冻成冰雕。

  祁墨初不紧不慢地伸出两只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招了招。

  “贺阳这顿牢饭是吃定了,也没必要去管他自作自受罢了,我们走吧。”

  说完,祁墨初毫不犹豫地带着那些黑衣人转身扬长而去,他们的身影在洛桑的视线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远方的拐角处,只留下洛桑孤独地独自站在原地。

  洛桑呼吸发紧,身子渐渐有些麻木,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双腿像灌满了铅一般沉重。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洛桑低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大脑中思绪如乱麻,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以至于连乔木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都没有注意到。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乔木冷不丁地开口,声音打破了洛桑的沉思。洛桑如梦初醒般抬头看向她,洛萱则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不想打扰他们之间的谈话。

  “秋爽是不是也像顾长恒一样,被你们安顿在某个隐秘的地方?”

  乔木先是微微一怔,随后陷入了片刻的沉思,仔细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洛桑抿紧嘴唇,神色凝重地对乔木说道:“帮我向秋爽打听一些事。”

  洛桑问的问题被乔木详细地记录下来,她的眼中透着些许疑惑:“这个东西真的重要吗?”

  洛桑毫不犹豫地点头,神色严肃:“很重要。”

  daker想要把秋家赶尽杀绝,除去他们一贯的心狠手辣手段外,到底还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原因?其实仔细想想并不难,一定是秋家记下了完整的犯罪证据和供应链,只要把这些东西公之于众并提供给相关部门,daker就会被一举歼灭,从此土崩瓦解。

  乔木随即将这些问题都发给了苏苏。

  盯着平板上特意用加粗字体标明的问题,苏苏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无比,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

  “是不是洛桑出事了?”顾长恒很少见苏苏露出这样凝重的神情,他心里“咯噔”一下。

  “我们的计划好像败露了……”苏苏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什么意思?”顾长恒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焦虑和不解。

  苏苏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我也不太确定。”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平板上的问题,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屏幕边缘。

  “这些问题,是洛桑要问秋爽的,如果不是因为有人跟她说了些什么,我不相信她能平白无故问出这些。”苏苏缓缓叹出一口气。

  “我们的计划似乎需要调整了。”

  顾长恒沉思片刻,道:“或许,不用调整。”

  “这批木材一定还会运输,江氏只是没了江停,可不代表这个公司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