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解释不清,更怕陆凛深怀疑,坚持带她去急诊室,只能软了态度说,“昨晚没睡好,今天只吃了一顿饭,饿的。”

  除了最后两个字,这句话都是真的。

  陆凛深的视线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片刻后扫过她因为呕吐而潮红的眼角,眸色深深。

  “装病装弱在我这里都没用,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别惹事!”

  说完将人放开,脱下外套准备丢了,顿了一下又撤了回来,将外套随意的捏在指尖。

  电梯门随即关上,电梯内的味道并不好闻。

  叶然低着头,看着那件从没有出现在过梨园的外套,心口仿佛被一只手攥着,生疼。

  陆凛深并没有严重的洁癖,但是却极爱干净。

  别说是沾了污垢的衣服,就算是衬衣没有熨烫平整,他都不会穿。

  这外套舍不得扔,是因为唐依依吧。

  她胃里又开始翻滚,强行压下后将目光转开。

  陆凛深脸色阴沉的吓人。

  “回家做饭,熏的我胃疼。”

  见他不再提去急诊的事,叶然也没再反抗。

  上车的时候陆凛深将外套丢给了靳凡让他拿去干洗,随后坐进了副驾驶,亲自开车回了梨园。

  车子虽稳,可胃里已经没什么可吐的叶然还是被晃得很难受。

  下车的时候,双腿发软的几乎站不住。

  已经快走到大厅的陆凛深回头看了一眼,将手里扯下来的领带塞进裤兜,大步过来将她再次抱起。

  叶然慌乱的抵在他胸口。

  “我自己可以。”

  “装柔弱不就是想让我抱吗?”

  男人轻嗤了一声,大步上楼,眼看卧室的门近在咫尺,叶然急的脱口而出。

  “单独洗,会快一些,还要做饭。”

  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羞耻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从开了荤,除了每月的那几天或者出差,陆凛深几乎每晚都要折腾她几次。

  偶尔来了兴致,还会把她抱去浴室,就摁在那面硕大的落地镜前,在水雾和喘息声中,逼着她看着进行的一切。

  男人低头看着她红透的耳朵,忽然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蹭过她敏感的耳尖,欲色满满。

  “你是在邀请我?”

  叶然半边身体都麻了,下意识侧头避开。

  本来苍白的脸颊也被滚烫的情欲染了**的绯色。

  她听到了男人骤然加重的呼吸声,心下惊骇,赶紧抬起头辩解,“我不舒服。”

  两个人身上还沾着呕吐过的味道,她实在想不通,这个样子,陆凛深也能有感觉吗?

  “所以,别惹火。”

  将叶然丢在床边,他一刻没停的起身去了浴室。

  显然被满身的污秽折磨到了极致。

  哗哗的水声很快响起。

  叶然松了口气,紧绷着的神经让她疲惫至极。

  可身上的味道又让她没办法直接**睡觉,想了想拿了睡衣去了客房洗漱。

  刚洗完出来,就看到陆凛深裹着灰色的浴袍坐在床边,黑沉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她的心砰砰一阵乱跳。

  总觉得今天的陆凛深有些奇怪,以往除了在床上,这男人从来不会这么专注的看她。

  她强装镇定,再次强调。

  “我真的不舒服。”

  这个时候碰她,那就是禽兽。

  陆凛深却将目光收了回去。

  “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记住协议内容,做好该做的事情,再闹出乱子,我就停了你**治疗费。”

  说完起身离开。

  叶然攥着毛巾,心里又空又酸。

  她没有回主卧,收拾了床铺靠坐在床上发呆。

  十几分钟后,陆凛深端着一碗鸡蛋面走了进来。

  “吃了。”

  突然而来的示好惊得她表情呆呆的。

  “你煮的?”

  结婚三年,他从来都没有下过厨。

  “你觉得我不会?”

  陆凛深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满眼不悦。

  乳白色的面汤上撒着绿油油的香葱,窝了一个荷包蛋,让人看着食欲大增。

  如果陆凛深想宠一个女人,怕是没有谁能挡得住。

  明明知道不爱,她还是抑制不住沉沦悸动。

  陆凛深环抱双臂,淡漠的随口解释的了一句。

  “上大学的时候,我住在校外的小公寓,经常自己做饭。”

  入口的香软瞬间没了滋味。

  那个时候,陆凛深正在跟唐依依恋爱。

  陆灵霜曾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提过两个人有多恩爱。

  甚至陆凛深还给唐依依亲手做过生日蛋糕。

  只是一碗面而已,叶然,你竟然会感动涕零。

  她放下筷子,抬眸看向这个俊朗非凡的男人。

  客卧的灯是她喜欢的暖色调,将男人冷冽的气场融化。

  恍惚间,他们真的成了一对恩爱的平常夫妻,温柔的丈夫在照顾身子不适的老婆。

  美好的让她根本下不了狠心。

  哽在嗓子里的面条,却又提醒着她残酷的事实。

  她被逼红了眼角,沾湿了睫毛,湿漉漉的大眼透着**摧残的纯欲。

  陆凛深忽地弯下腰,轻捏住了她的下巴。

  带着薄茧的拇指蹭过她柔软的唇瓣,黑沉的眼底翻滚着浴火,热的灼人,却也冷的刺骨。

  “以后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别的男人。”

  叶然缓缓咬住他揉过的唇瓣。

  许是灯光太柔,也或许是那碗面。

  她再次升起期许。

  “陆凛深,刚刚在医院里吐是因为……”

  浴袍口袋里的手机突兀的响起。

  就在陆凛深拿出来的时候,叶然看到了“依依”两个字。

  她慌乱的低下头,庆幸自己没有将话说完。

  这一次他去了阳台接听,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说了很久,久到碗里的面条凉了坨了,他才出来。

  “吃这么少就饱了?”

  陆凛深将碗筷拿走。

  “吃饱了就回主卧睡。”

  叶然翻身躺下,用被子遮住了半个头,声音闷闷的。

  “不回。”

  陆凛深怔了一下,只当是她身体不舒服闹脾气,也懒得多说。

  “随你。”

  说完走了。

  叶然数着时间,不到两分钟,楼下就传来了汽车启动的声音。

  她的眼泪也在这时夺眶而出。

  随后像个疯子一样掀开被子,冲到脏衣篓里翻出了那张孕检单撕了个粉碎。

  云清湾别墅内。

  家庭医生做了详细检查后冲他躬了躬身。

  “陆先生,依依小姐暂无大碍,切忌不要情绪波动太大,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快找到合适的心源。”

  陆凛深摆摆手让他离开。

  大床上,穿着丝质睡衣的唐依依娇弱的看着他。

  “阿深,对不起啊,这么晚了,还惊动了你,你太太会不会生气,要不……我打个电话跟她解释一下吧,毕竟我们的关系……”

  她提醒着陆凛深的在意,更提醒着两个人的过往。

  “不用,她已经睡了。”

  陆凛深看着她,冷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心源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在找,我咨询过不少专家,你这种情况的成功率很高,放心吧,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他说完就准备离开,唐依依却忽地拽住了他的胳膊,声音幽幽。

  “阿深,每一次在鬼门关走一遭,我都会后悔三年前听了爸**话出国治病。哪怕是那时候死了,也好过将我们生生分开。我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