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兮走到苏瑶跟前,轻轻握住苏瑶的手,柔声说道:“夫人,您别害怕,放松些,听郎中和产婆的指挥,我们都会陪着您,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苏瑶想摆脱这个男子的手,可手上没有多少,也没有多少力气说话。

  见她找来郎中和产婆,心想对自己也没有恶意。

  大概是心急,才握住自己的手。

  所以,刚刚生出的反抗,便消散了。

  女郎中号脉后,果断道:“夫人不需要开方子,胎位不正,也能顺产。”

  “夫人,听我的,我们好好配合,我家这产婆和郎中可厉害了,接生过好多倒胎的产妇,都顺顺利利的,您就放心吧,这孩子肯定能平安出生的······”

  秦婉兮再次握住苏瑶的手。

  苏瑶点点头,用力将手抽回,虚弱道:“谢谢秦公子······”

  但她也忘了赶秦婉兮出去。

  女郎中和产婆开始接生,秦婉兮在一旁紧紧地盯着。

  苏瑶痛苦地呻吟着,汗水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很快就湿透了衣衫。

  “夫人,用力,再用力啊!您马上就能见到小公子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瑶的体力渐渐不支,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落。

  李氏在房间外不停地踱步,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一定要让瑶儿和孩子平安无事······”

  就在众人都紧张得不行的时候,王郎中突然低声冒出来一句:“老夫人,虽说郎中和产婆是那位公子请来,但他一个男子,又不是郎中,他不出来似乎不妥······”

  王郎中想的是报酬。

  秦婉兮把他赶出来,如果顺产,他就以男子身份说事,李氏肯定给他钱。

  这事李氏得保密。

  如果难产······嘿嘿,有好多理由,但他没有责任,还出诊了。

  李氏这才恍然大悟。

  但现在去敲门已经来不及,只能低声道:“王郎中,你的报酬少不了。”

  王郎中得意一笑,拱手道:“无功不受禄,老夫人客气了。”

  这时候就听一声响亮的啼哭响起:“哇······”

  紧张的气氛顿时打破。

  门外的人放松了纠结的心。

  随后,产婆兴奋大喊:“生了,生了!夫人生了个小公子······”

  苏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她用尽了所有力气。

  秦婉兮出门,欣喜朝李氏拱手恭喜:“林家有后,晚辈恭喜林老夫人!”

  “同喜!同喜!”

  李氏微微一福。

  母子平安,她就不能怪秦婉兮一个男子,在产房看着儿媳生孩子。

  “老身谢过秦公子,等我儿回来,定会让他感谢公子······”

  李氏谢过秦婉兮,然后兴奋道,“管家,给大家发喜钱,今日人人有份!”

  仆从们一阵欢呼。

  李氏拿出碎银,悄悄递给王郎中。

  王郎中拿到后,皱了皱眉,低声道:“老夫人,这点银子,似乎有点少······”

  李氏瞪了他一眼,又取出一点碎银,递过去。

  秦婉兮感到不对劲,上前几步,挡住李氏,不解道:“你这郎中,你今天又没有出力。姨娘给你这么多出诊费,还嫌不够?”

  李氏也不好薄了秦婉兮面子,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秦婉兮看出李氏面上的尴尬,继续阻止道:“姨娘,无功不受禄,他不值这个价。”

  有人挡财路,王郎中恼了。

  他立刻脸色狰狞,低声提醒道:“你一个男子,在产房看完生产过程,就有功劳了?”

  听到王郎中威胁的声音,秦婉兮微微一笑道:“郎中贵姓,在哪个医馆坐镇?”

  王郎中盛气凌人道:“在下王多宇,乃德生馆坐馆郎中是也。我治病救人数十年······”

  “啪!”

  王多宇正在吹嘘,秦婉兮一巴掌呼过去:“你这样的郎中真多余,有你在云隐城,就是一种耻辱。”

  “你为何打我?”

  虽然不怎么疼,王多宇还是捂着脸,惊愕发问。

  他想不通,这男子明明知道他的意思,却偏偏要用这种粗暴方式戳破。

  那他救林凡的老婆干什么?

  “你该打!”

  秦婉兮冷冷说了一声。

  “你不怕我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王多宇再次威胁。

  秦婉兮呵呵一笑,然后将竖起的头发取下来。

  瞬间一头乌黑的瀑布飞流直下。

  “姨娘恕罪!”

  秦婉兮微微一福,嫣然一笑,“侄女一直喜穿男装,今天孟浪了。”

  “额?”

  谁都一愣。

  随即,李氏笑道:“原来是秦小姐,老身太谢谢你了。”

  秦婉兮看了看手掌,道:“过瘾!”

  李氏不解道:“秦小姐,什么过瘾?”

  “打人啊!”

  秦婉兮笑着道,“林凡说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今天出手,真是太痛快了。”

  随后,她朝阿三招招手道:“阿三,派人去给我把德生馆砸了!”

  “是,小姐!”

  阿三转身就去吩咐。

  “你胆子太大了,竟敢砸德生馆?”

  王多宇大吼一声。

  秦婉兮微微一笑:“家父秦怀璧,你说能砸不?”

  “啊?”

  王多宇一怔,随后扑通跪下道,“秦小姐,饶命啊······”

  ······

  林凡连夜赶路,次日清晨,终于赶到了家中。

  他满脸疲惫,衣服上沾满了尘土,头发也凌乱不堪。

  但当他看到家中一片祥和,听到屋内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时,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快步走进房间,看到苏瑶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旁边的摇篮里,儿子正安静地睡着。

  林凡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娘子,你辛苦了!”

  苏瑶对着丈夫微微一笑:“这次是倒胎,幸亏那位秦公子,她带来郎中和产婆,才得以顺从······”

  林凡刚要问为什么王多宇没有来时,苏瑶又道:“秦公子其实是位小姐,你知道吗?”

  “我······我知道。”

  林凡如实回答,却不由生出些心虚。

  再看妻子的笑容时,却发现隐藏着些许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