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正月末,林凡驾马车进城,来到秦婉兮府上。

  通禀不久,秦婉兮亲自出门相迎。

  “林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秦婉兮眉眼含笑,声音轻柔,虽一袭男装,却胜似春日繁花。

  林凡拱手还礼:“秦公子,多谢你借我马车,今日特来归还。”

  秦婉兮目光落在那辆马车上,微微一笑:“马车不必急着还,我还有一辆,林公子不妨继续用着。什么时候你有了自己的马车,再还我也不迟。”

  林凡会意。

  清楚秦婉兮是有心相送,便不再推辞,微笑道:“如此,便多谢秦公子美意了。”

  随后,二人来到正厅。

  奉茶、寒暄。

  少顷,林凡掏出一个小布袋,从中取出一个纸包递过去。

  “秦公子,你先看看这个。”

  秦婉兮接过,打开一看,惊讶道:“红糖?你制出了红糖?”

  林凡点点头道:“我以后给你供应红糖,每斤200文。”

  “市面红糖售价400文,缺货时更高,批发价都在240文以上。这价格······你赚钱么?”

  秦婉兮有些懵。

  “秦公子不必惊讶,我只不过把成本降低而已,钱还是有得赚。”

  秦婉兮听后松了一口气道:“那你制出多少,就送来多少,我全收了······对了,红糖就是你制出的新产品?”

  “当然不是。”

  林凡又从小布袋里拿出一个纸包:“秦公子,这才是新产品。”

  秦婉兮接过纸包,轻轻打开,见到里面的白色晶体,微微皱眉:“这是······盐巴?”

  食盐官营,私售是重罪。

  林凡微微一笑,道:“秦公子不妨尝尝。”

  秦婉兮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蘸了一点,放入口中。

  刹那间,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呼道:“这······这是糖?”

  “没错,这是白糖。”

  短暂的惊愕后,秦婉兮眼中迅速燃起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她敏锐地察觉到,这白糖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商机。

  “林公子,这白糖你是如何造出来的?”

  林凡轻轻摇头,神色认真:“抱歉,不便相告!”

  秦婉兮顿时了然。

  她清楚,手艺是一个人养家糊口的保障,传男不传女,更不可能告诉她一个外人,便不再追问。

  “我从未见过白糖出现在市面上,可以想象得到,白糖一旦现世,将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秦婉兮声音微颤,难掩激动,“这等珍贵之物,卖多少钱合适?”

  林凡神色平静:“二两银子一斤,而且只收银子。”

  “二两银子?”

  秦婉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紧盯林凡,见他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便追问道:“这个售价是不是有些高了?把客人吓跑,我们也赚不了钱······”

  “秦公子,红糖四百文的价格高不高?”

  “一般般吧!”

  “就四百文的价格,红糖的消费群体多是有钱人,咱们就算定价一两银子,甚至更低,普通人也买不起,消费的还是这些群体。”

  林凡有条有理解释:“对有钱人来说,一两和二两并无区别。商品价格越高,反而越受他们的青睐。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借此向别人展示自己的成功、财富和独特品味。说白了,就是显摆自己的优越地位和身份。”

  “你看那些达官贵人,对昂贵的珠宝趋之若鹜,不就是为了彰显身份嘛。咱们这白糖,也走高端路线,还怕卖不出去?”

  秦婉兮暗自惊叹,林凡果然不简单。

  还说不懂生意经,这生意头脑,他快马加鞭也追不上。

  “秦公子,白糖的事,还需和钱老通个气。我可以肯定,白糖一旦上市,就会出现有价无市的局面,到时候各方势力定会觊觎,你我恐怕应付不过来,只有他才能镇得住。”

  林凡郑重其事道,“你请他到云隐县来,咱们细谈。”

  “好,等钱老来,我派人去通知你。”

  ······

  从秦婉兮的府邸出来后,林凡找到林大头的儿子林谷雨。

  他早年在县城开了个杂货店,如今有钱了,便把父亲接到城里。

  林凡给钱后,顺利完成房契交易,然后买了一大批黑糖回家。

  他就是通过黑糖脱色提纯,来制取白糖的。

  至于红糖,那是提纯过程中的副产品。

  上辈子他直播或搞短视频的时候,用各种方法提纯过白糖,都成功了。

  现在条件有限,没有高纯活性炭,只能用古法黄泥水。

  他买了十斤黑糖,提纯出三斤红糖,五斤白糖。

  黑糖市面价是一贯,一斤白糖就回本,其余都是利润。

  这么暴利的买卖,谁还去做竹编啊。

  想起来也搞笑,两辈子都这么相似。

  上辈子他也是竹编发家,然后扑向更赚钱的非遗产品,这辈子又在循环。

  ······

  村民齐聚村子中央的空地上。

  林茂才新官上任,第一次派徭役,心情十分舒畅,他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清了清嗓子:“乡亲们,又到开春整理河渠的时候了,按惯例,每户出一个壮劳力。都收拾收拾,后天开工······”

  林凡才不想去服徭役。

  修渠怎么也得半个月,有这些时间,他会赚好多。

  按惯例,不出人就得出钱,雇人补足人数。

  林凡走上前,平静说道:“村长,我交钱。”

  林茂才看着林凡,脸上堆起笑容,眼神却透着精明:“林凡啊,你也知道,这整理河渠太重要了,直接关系到咱县庄稼的浇水问题。”

  “今年和往年不太一样,上头派下来的任务重,要求高,雇人的花销嘛······”

  关键处,戛然而止,暗示意味十足。

  林凡明白,林茂才是想借机捞好处。

  “村长,往年都是五贯,你的意思是这钱涨了?”

  林凡故意这样问。

  一般情况下,没人愿意花钱免徭役,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惯例是五贯钱,村长负责雇人,最少有一半进了他的腰包。

  他若在全村人面前涨价,势必会引起不满。

  林茂才很精明,他干笑两声道:“林凡,这不是钱的事,今年这事难办······哎呀,让我考虑考虑,明天再说。都散了吧!”

  呵呵!

  这不就是上辈子的研究研究么。

  没看出来,这老小子还真是个领导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