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这这万万不可啊!”

  其中一人惊恐地说道。

  “若是如此,岂不是伤天害理?”

  另一人也连忙附和道:

  “是啊,壮士,这瘟疫乃是天灾,岂能人为传播?若是如此,我等岂不成了成了…”

  他不敢再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只有第三个人,一直沉默不语,他低着头,眼神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杨越正要开口,继续劝说剩下的两人,忽然,一直沉默不语的第三个人抬起了头。

  他瘦削的脸上,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直视着杨越,目露决然:

  “壮士,我觉得此计可行!”

  另外两人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仿佛见了鬼一般,看着这个刚才还和他们一起瑟瑟发抖的同伴。

  其中一人忍不住惊呼道:

  “你疯了!这可是要遭天谴的啊!”

  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直视着杨越,身形站的笔直。

  哦?

  杨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此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三。”

  那人答道。在另外两人惊恐的目光下,花三缓缓报上自己的名字,在杨越看来,此人却要比刚才那两人胆子大上许多。

  他拱手作揖,语气平静:

  “学生本是卧龙村人士,一心只读圣贤书,欲求取功名,光宗耀祖。谁料想鞑子铁骑踏破山河,屠我村庄,害我亲友!学生侥幸感染瘟疫,苟活于世,本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料绝处逢生。”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刻骨的仇恨。

  “学生以为,是鞑子带来了这滔天灾祸!学生暗自立誓,不杀尽鞑子,誓不为人!”

  杨越看着花三,见他面若好女,是个清秀的书生模样,此刻眼神中却闪烁着如此狠厉的光芒,心中暗叹:

  好一个心性坚韧的读书人!他赞许地点了点头:

  “好!有志气!”

  另外两人原本还对花三的话感到惊恐,此刻听完他的故事,再看看他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心中也不禁生出一股悲壮之感。

  他们想起了自己被鞑子屠戮的亲族,想起了自己曾经遭受的苦难,心中原本的恐惧渐渐被仇恨所取代。

  其中一人猛地站起身,咬牙切齿地说道:

  “壮士!我也愿意!鞑子杀我妻儿,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另一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红着眼睛说道:

  “俺也一样!俺的爹娘都被鞑子杀了,俺这条命早就豁出去了!”

  王奋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这杨越,三言两语就说动了这三个瘟疫病人,这要是真把瘟疫传到鞑子那边去,那可是要遗臭万年的啊!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对杨越说道:

  “壮士,这几位感染了瘟疫,甚至不太清醒,您还是莫当真……”

  杨越明白王奋的意思,他摆了摆手,说道:

  “王大人不必担心,此事我自有章法,绝不会牵连到与你。”

  王奋见杨越如此笃定,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闭嘴不言,心中却依然忐忑不安。

  杨越看着面前的三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沉声说道:“既然你们都愿意为我效力,那我就将计划详细告知你们。”

  杨越帐中,计议已定。

  花三等三人领了任务,带着装满衣物的箱子,悄然离开了。

  另一边。

  杨勇紧紧缀在一瘸一拐的巴图身后,心里暗骂:

  “这死瘸子还挺能走!”

  巴图显然是担心身后有追兵,专挑小道绕圈子,杨勇被他绕得五迷三道,都快吐了。

  好在,事情出现了转机。

  巴图眼见身后无人,终于不再绕圈,开辟了一条新的路线。

  杨勇精神一振,一路跟上去,发现前方竟然是一个鞑子大本营!

  营帐连绵,旌旗招展,隐约还能听到操练的声音。

  杨勇心中暗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小心翼翼地隐藏身形,观察着营地的动静,盘算着如何潜入进去。

  巴图一瘸一拐地来到营地外围。

  他头上没了标志性的小辫子,再加上衣衫褴褛,形容狼狈,立刻引起了守门士兵的注意。

  “站住!什么人?”一个满脸横肉的鞑子兵大声吆喝道。

  巴图本就一肚子火,此刻被人拦住,更是怒火中烧。

  “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是巴图!”他扯着嗓子骂道。

  守门的鞑子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这副尊容,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巴图?我看你是被大雁啄瞎了眼睛吧!巴图壮士威风凛凛,岂会像你这般落魄?”

  另一个鞑子兵也跟着嘲讽道。

  巴图气得脸色铁青,他强忍怒火,冷哼一声:

  “少废话!快去禀告你们的头领,就说巴图回来了!”

  两个守门士兵见他如此嚣张,也懒得再废话,其中一人转身跑进了营地。

  另一个则不怀好意地盯着巴图,手中紧紧握着弯刀。

  没过多久,营地里跑出来几个鞑子兵,二话不说,直接将巴图绑了个结结实实。

  “狗崽子们!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畜生!老子是巴图!是你们的巴图壮士!瞎了你们的狗眼!还不快放开老子!等老子脱困了,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千刀万剐!扒皮抽筋!你们的狗头都得挂在旗杆上示众!一群蠢货!**!**!……”

  巴图破口大骂,却无济于事,只能被拖着进了营帐。

  杨勇躲在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大帐之内,气氛凝重。

  火盆里噼啪作响的木柴,映照着尔朱罕阴沉的脸色。

  他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浓密的胡须如同钢针般根根竖立,此刻正来回踱步,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被扔在地上的巴图。

  巴图被五花大绑,像条死狗般瘫在地上,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屑,曾经引以为傲的小辫子也不知所踪,只剩下乱糟糟的头发贴在头皮上。

  他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只是声音小了许多,像蚊子哼哼一般。

  尔朱罕猛地停下脚步,一把抽出腰间的弯刀,刀锋直指巴图的喉咙。

  “去你**,巴图!你这个废物!几百精骑,就这么没了?你还有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