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娇娇笑道:“坠儿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延陵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我们要向他学习。”

  “还有呢?”

  坠儿皱着眉头用力的想,想了半晌摇头,一脸的惭愧:“我、我不知道了……”

  陆仟也好奇的看过去,延陵挂剑赞扬的就是季札言而有信的崇高德性,可看孟娇娇的意思竟还有其他解读?他也想知道。

  孟娇娇慢悠悠道:“做人要长嘴,想要就要说出来。不然死都死了,把剑挂在树上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季札:“……”

  这角度,就十分难评。

  “东家,季札还要出使其他国家,不能把佩剑给徐国国君。徐国国君定是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开口。”

  “他不开口怎知季札不愿意换一把佩剑出使其他国家呢?徐君想太多,季札则觉得来日方长,这么一来一往的,徐君死了,季札也愧疚不已。要不然为何还要将佩剑留下来呢?”

  陆仟:“是、是这样的?”

  读了多年的典故,就这么被掀翻了?可又觉得夫人说的有那么点道理怎么办?

  坠儿完全听孟娇娇的,认真道:“东家说的对,做人要长嘴!想要的努力去争取!万一就得到了呢!”

  陆仟:“……”

  他有点凌乱,想静一静。

  孟娇娇将一粒饴糖塞进坠儿嘴里,摸了摸她的小脸:“去玩吧。”

  坠儿眼睛亮的惊人,欢喜跑着离开了。

  孟娇娇还不知道她将一粒种子留在了坠儿心里,种在会慢慢继续力量,终有一日会蓬勃而出。

  “东家看事情的角度十分……清奇。”半晌之后,陆仟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孟娇娇不以为意:“凡事都有多面性,位置不同就决定了不同人看待同一件事有不同的角度和想法。我们读书,读的也是别人的观点。陆掌柜以为呢?”

  “……夫人说的对。”

  他能怎么办呢?虽然颠覆过往所学,但夫人说的也好有道理。

  “夫人,丞相府举办宴会,帖子已经送来了。”

  孟娇娇在外打的是丞相母族族人的旗号,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参加宴会。

  他们到的比其他客人要早一些,除了陆仟钱山青黛,孟娇娇把孙铭一并带上了,看着手脚麻利的半大孩子,陆仟所有所思。

  虽然举办宴会,但丞相府并没有过分的装饰,看宴会风格基本上延续庆国的风格。

  在**厥的王城,身为丞相,邀请**厥的权贵来参加宴会,还弄成庆国的宴会式样,连孟娇娇也不得不说一句元辰是真的很有种。

  但这也从另外一方面说明,**厥可汗对元辰的信赖。

  元辰看到孟娇娇,笑道:“夫人觉得我这里的宴会如何?可用三分像庆国的宴会?”

  “岂止三分,几乎没什么差别了。”

  “夫人说几乎,那就是还有差别?”

  “赴宴的客人。”

  元辰大笑起来,邀请孟娇娇进入花厅,看到跟在她身后的孙铭,有些疑惑:“你这仆人,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说起来此事还要谢过丞相,我在路上遇到有人拐骗孩子,对方似有靠山。任凭我们出了银子也不肯松口,最后还是搬出丞相你的名号,才将这孩子和他的妹妹一同买了下来。”

  “那些人也是可恶,非要买人家几岁的小姑娘……他们伪造了孩子父亲赌债借款的条子,家里人筹够了银子,他们就坐地起价。”

  “孙铭,你给丞相大人磕个头,谢过元丞相福泽庇佑。”

  孙铭立刻跪下,恭恭敬敬的磕头:“奴才叩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你抬起头来。”

  元辰盯着孙铭的脸,似是在仔细观摩他的眉眼,忽然他站了起来,走近孙铭。

  孙铭的单子虽然很大,可到底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面对元辰的威压还是紧张了,他下意识的去看孟娇娇。

  孟娇娇眼神安抚他,又看元辰:“丞相怎么了?可是这孩子有什么不妥?”

  “你叫孙铭?你姓孙?”

  “奴才正是孙铭。”

  东家是好人,东家不会害他!东家说没事儿那就一定没事儿!

  孙铭一遍遍在心里安慰自己,稍稍缓解了紧张的心情。

  元辰又问:“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孙承宗。”

  “你祖父呢?”

  “孙战。”

  元辰忽然就变了脸色,他嘴唇颤抖,转过身去,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再看孙铭眼神温和了许多:“你起来说话。”

  孟娇娇:“丞相认识孙家人?”

  元辰没有回答孟娇娇,他像是想到了很久远的事情,眼神有些飘忽。

  “孙铭你的祖母名叫赵淮秀,虎口处有一块疤痕,状如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