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下的鞋子。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也让她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对自己这么好。

  装的!

  他一定是装的。

  林白露拼命的在心里给自己暗示。

  她之前实在是在他身上吃亏吃的太多了。

  她已经不敢相信他了,一次都不敢了。

  因为,之前每当她临近绝望的时候,他都会给她带来希望。

  等她开始相信他,心里又燃希望时,他又会给她比原来更加猛烈的绝望。

  她想说服自己。

  争气一点,千万不要再被表象所迷惑了。

  可是伴随而来的,就是昨天发生在她眼前的一幕幕,以及今天早上他看向她那充满愧疚的目光。

  “你到底要怎样……”

  林白露满眼绝望的望着穹顶,轻轻呢喃:“如果我信了你……你再欺负我,我可……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

  从屋子里出来。

  徐跃江满脸懊恼的拍打着自己的额头。

  “昨天明明是睡在另一边的。”

  “咋起来之后就睡到她旁边去了……”

  其实他也知道,林白露对自己有阴影。

  毕竟他前世就已经经历过,也见过林白露这种眼神了。

  而他昨天晚上也控制着没有过去,睡在了另一边。

  可不知道怎么的,最后还是不自觉的凑了过去。

  “唉……”

  “这次估计是把她给吓的不轻,往后只怕要更难呦……”

  徐跃江哀叹了声,随后找了个墙角,准备先放个水,然后再进山去碰碰运气去。

  而也是在这时。

  徐跃江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僵。

  “卧槽?”

  徐跃江的眼睛越瞪越大。

  前世。

  林白露离他而去之后,他就失去了男人的能力。

  往后几十年。

  他的身体就没有生出过变化。

  他看过很多医生,吃过很多药都没有任何作用,如今却有了反应。

  徐跃江不自觉地扭头看向那低矮的土培房。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老中医在给他诊治之后对他说的话:“心病还需心药医……”

  他的心病除了老婆孩子,还能是什么呢?

  看来。

  重生之后。

  他的心病也伴随着重新回到老婆孩子身边而不治而愈了。

  徐跃江心里也是生出了难言的欣喜。

  但是在转瞬后。

  欣喜就变成了失落。

  他重新恢复了男人的能力不假。

  但以当下林白露的情况,估计是不愿意再与他发生一些什么了。

  总不能让他对林白露动强吧?

  那还不如直接让他**……

  “唉……”

  徐跃江暗叹了口气。

  看来,只能暂时委屈一下自己的小兄弟了。

  别的事儿都可以商量。

  但这件事,必须得让她心甘情愿。

  接下来。

  徐跃江也没有在这个事儿上多纠结。

  转而走到了野猪的残骸近前自顾自的忙碌起来。

  这片树海之中虽然不缺猎物,但也危机重重。

  就比如昨天的这头野猪。

  如若不是有徐凯旋帮忙牵制野猪的注意力,他哪里能将这野猪一击毙命?

  而为了自身安全也好,为了能更好的打猎也罢。

  他都需要一把更加锋锐好用的武器。

  而最好用的武器,当然是枪。

  有了枪,别说是野猪,就算是东北虎来了,徐跃江也无惧。

  但国家早在1950年就开始施行禁枪。

  60年更是展开了力度非常大的收缴枪支运动。

  即便是一些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猎户的猎枪都被收缴了上去,就更别提当下这个村子了,早就被收缴干净了。

  而除了枪之外。

  能够狩猎且好用的武器,就只剩下了一个,或者说是两个,弩与弓。

  弓。

  徐跃江是不考虑了。

  弓虽然要比手弩的威力大。

  但当下的材料有限,他完全复刻不出来威力大的弓。

  而手弩的威力虽然是不如弓,但如果练好了准头,同样也可以对大体型动物造成伤害。

  手弩的制作工序虽然复杂。

  可却难不倒徐跃江。

  在战场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他也不是没有遇见过深入敌后孤立无援的情况。

  那时候的他,就是在工具与材料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复刻出了手弩,并干掉了数十个敌人。

  而仅仅是一个早上过去。

  徐跃江便利用猪骨与木片弄出一个手弩的雏形来。

  “老夫这手艺不减当年啊。”

  看着手弩不失美观的曲线造型,徐跃江志得意满的自夸了一句。

  不过。

  看着空荡荡的弓片。

  徐跃江心里又犯起了难。

  手弩是好做。

  但手弩的弓弦去哪里找呢?

  不论是手弩还是弓,弓弦的选材都是最重要的一步工序。

  不然就会出现威力不够,或者是不够坚韧的情况。

  而充当弓弦最好的材料便是后世的八股硬线。

  但是当下这个年代的工艺显然是做不出来这种线的。

  而能与八股硬线比拼坚韧程度的,恐怕也就只有牛筋线了。

  可这东西要去哪里找呢?

  “那个……”

  “你饿不饿?”

  “我做了饭你要不要来一起吃些?”

  徐跃江正琢磨着用什么当弓弦时,林白露推开了房门。

  不知道是不是徐跃江的错觉。

  他感觉林白露此刻的表情有些扭捏,似乎是很难为情的样子。

  不过。

  他也没有多做迟疑。

  这毕竟是林白露主动邀请他的。

  徐跃江朝林白露抛去一个灿烂笑容:“我马上就来!”

  见他答应。

  林白露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她出来的时候,心里也有些紧张。

  至于原因,当然是害怕她早上的样子吓到了徐跃江或者是引来了他的不满。

  不过看当下他的样子。

  应该是没有将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等林白露回屋不久。

  徐跃江也跟着一起走了进来。

  放眼望去。

  徐跃江也不由抿起了嘴唇。

  他的家里的确是落魄的有点过分。

  就连一张像样点的饭桌和椅子都没有。

  多多坐在一个小木墩上,捧着豁口的碗小口的喝着肉汤。

  林白露则干脆是蹲在她身边吃饭,空留一个小木墩摆在灶台旁。

  很显然。

  这是她给徐跃江留的位置。

  徐跃江心底里暗叹口气。

  让妻女过上好日子,任重而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