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恒大步过来,脸色也异常难看。

  见女子还在磕头,他二话不说,沉声道:“戏凤,将人拖走!”

  “是!”

  戏凤拱手,冷着脸走上前去。

  还没等他挨到女子,女子好像受了惊吓一般,连滚带爬的往后挪,眼里满满的都是惊恐。

  “不,不要,不要碰我,我不走,我不走——”

  戏凤的眼神更冷,铁钳一般的大手狠狠的攥住她的胳膊就要往外拖。

  女子毫无形象的赖在地上,鞋跟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她拼命的挣扎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思恒,凄厉道。

  “杜将军,亏你读过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做了事情竟还不敢承认,你和那杜十娘中的太学生有何区别?!”

  “我不走!我今天说什么都不会走的!我的孩子,绝不能成为野种!”

  她一只胳膊被拽着往后拖,另一条胳膊死死的拖着地,指尖甚至在地上磨出了血痕。

  旁边有些围观的人见状,不忍心的别过头。

  戏凤却毫无怜惜,将她拖出队伍后,返身回去要让大家重新启程。

  女子却再次扑了回来,尖叫一声,高声道。

  “杜思恒!有子不认,你枉为人父!”

  “今日,你不肯让我进门,那我就带着这个孩子,活活碰死在这里!好让大家都记住,你杜思恒就是个敢做不敢认,无情无义的懦夫!”

  说着,她转头就要往旁边府门口的石狮子前碰。

  杜思恒动了动手指,厌恶的别过头懒得去管。

  沈窈窕突然开口道:“戏凤,拦住她。”

  戏凤甚至没反应过来是谁下的令,手就已经伸出去了。

  女子被反押着胳膊扣在丢上,发髻歪歪斜斜的,狼狈的不行。

  沈窈窕并没有露头,维持着原本的坐姿,平静的语气从花轿中传来。

  “方才,你说你怀了将军的骨肉?”

  女子抬起头,看向花轿,眼中重新燃起一股希望:“是。”

  杜思恒蹙了蹙眉,想要上前解释。

  沈窈窕又问道:“你是何人?”

  女子连忙道:“妾身是春花楼的花魁,大家都称我一句何姑娘。”

  “何姑娘。”沈窈窕轻笑一声,冷静的好像今日被冲撞花轿的人不是她一般,“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方才说的话是真的?”

  何姑娘努力挣扎。

  戏凤回头看了眼自家主子。

  杜思恒已经看出来了少女的所作所为,垂了垂眼眸算作默认。

  戏凤这才松开手臂。

  重获自由的何姑娘立马从怀里拿出了一枚玉佩,手指哆哆嗦嗦的递向花轿的方向。

  “夫人请看,这是,这是杜将军之前与妾身云雨过后送给妾身的,说是他的贴身玉佩,这个可能证明妾身所言非虚?”

  杜思恒还以为是什么证据,见到熟悉的这物,下意识道了句。

  “这不是本将军前两日丢失的那枚吗,怎会在这?”

  何姑娘头也不回,全当没听见。

  沈窈窕微微一笑,在她期盼的目光中,红唇轻启,平淡的语气从花轿中传来。

  “来人,报官,就说这位何姑娘似乎有偷盗贵公子玉佩之嫌。”

  围观的众人:“!!!”

  活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头一次看见下手如此果决狠辣的人。

  人家何姑娘都拿出证据了,她竟然连查都不查,就笃定是人家偷的了?

  “这未免有些过于霸道了吧?”

  “到底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万一到时候冤枉了好人,可怎么办?”

  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传来。

  沈窈窕却没再说话,显然已经下定决心。

  杜思恒失笑,回头看了眼小厮,朗声道。

  “没听见沈小姐吩咐的吗,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