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法则 048 沉默滚烫

小说:傲慢法则 作者:我准时下班 更新时间:2025-02-11 03:03:06 源网站:2k小说网
  “裴总好!我是余欢喜,Ching姐下属,”她自报家门,把行李箱推他跟前,眨着眼梨涡浅笑,“你女朋友可真好看!”

  “……”

  别拍马屁。

  蔡青时没好气地一翻眼皮。

  “你男朋友也帅。”余欢喜嬉皮笑脸。

  “欢喜,”裴季读跟念一遍,偏头笑看蔡青时,“喜至庆来,永永其群,好名字!”

  初次见面就互相吹捧。

  “受不了!”蔡青时佯嗔。

  闻言,余欢喜却眼前一亮,“裴总博学!”

  还是头一回有人正向解读她的名字。

  “喜至庆来,永永其群”,出自《小雅·天保》,意思是喜事接连不断,永远如意幸福,本身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诗经》里顶级祝福莫过于此。

  毕竟王品娥觉得她多余,如镜花水月。

  《人间失格》写道:仅一夜之间,我的心判若两人,她自人山人海中来,只为我一场空欢喜。

  ……

  “一般一般,在Ching姐面前班门弄斧。”裴季读打开后备箱,放好日默瓦。

  他探身问,“欢喜同学没有行李吗?”

  “嗯?”余欢喜一脸疑惑。

  “同什么学!”蔡青时拉向车门手一顿,哭笑不得,“你大她十八岁好吧!”

  裴季读假装恍然大悟,宠溺瞧她。

  “……”

  完全看不出来巨大年龄差。

  裴总眉眼轮廓分明,五官俊逸,能将“永永其群”随口说出,家学渊源。

  寥寥数句,余欢喜觉得严我斯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倒是吕宫,气质有些许相似。

  余欢喜眼光在二人脸上徘徊,扬眉接话,“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嘛!”

  “谢谢裴总,我就个包!”她又摆摆手。

  他引《诗经》,她用教员《沁园春》回应,应该不会给蔡青时丢人,失礼人前。

  话音刚落。

  “我没说错吧!Ching姐!”裴季读嘴角含春带笑,和蔡青时确认,“还是同学嘛。”

  “……”

  蔡青时搭眼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又是Ching姐。

  猝不及防接连被喂两口狗粮,余欢喜咧开嘴直傻乐,瞬间理解什么叫cp太好磕了。

  男才女貌。

  裴总热情幽默谦逊,和她认识的男士都不一样,内心一下子好感拉满。

  —

  裴季读绕过车尾坐上主驾驶。

  一错眼,蔡青时瞅见储物杯里咖啡,一摸温热,她滑下车窗,“余欢喜!”

  “来了!”余欢喜条件反射上前。

  蔡青时单手拿起咖啡,“给你。”

  余欢喜偷瞄裴季读,拽着背包带,摇手婉拒,“我不喝。”

  想了想又补充道,“太苦了。”

  难得Ching姐主动投喂,不能不识好歹,可是想也知道咖啡定然是裴总准备的。

  “你会不会想太多!”蔡青时蹙眉。

  裴季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高冷如她,居然肯主动把她喜欢的咖啡让给别人。

  最关键的,这人还是她下属。

  他亲眼见过Ching骂哭那个助理Mary,狗血淋头的那种。

  裴季读不勉强,“随她去吧。”

  “行吧,别又丢人!”蔡青时傲娇瞥她。

  倏地。

  猛然想起刚才飞机上糗事,笑意直达眼底,乐不可支睨向余欢喜。

  目光相撞。

  短暂香港行培养的默契。

  秒懂。

  余欢喜抿嘴憨笑,强行解释,“我那是好奇,天然对世界保有无限新鲜感。”

  “少来!”

  蔡青时眼里漾出笑意,慵懒明媚。

  很久没见Ching这样轻松了。

  裴季读敏锐捕捉到她上翘的嘴角,若有所悟。

  —

  回程航班。

  蔡青时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鬼使神差给余欢喜升了舱。

  头等舱两人并排,余欢喜左顾右盼。

  慢速滑行。

  “Ching姐,离开地面得飞多快?”余欢喜突然问。

  去程时,她专注看资料,现在终于有机会好好享受一把翱翔。

  “……”

  蔡青时拽好眼罩,没搭腔。

  滑行速度明显加快。

  下一秒。

  轮胎离地巨大失重感袭来。

  腾空。

  蔡青时耳畔响起熟悉电子音。

  “注意!您已超速!”

  她一把拉下眼罩。

  余欢喜手机屏幕赫然是驾驶模式导航。

  “余欢喜!”

  “二百七!”她一脸兴奋,边揉耳朵边叫,“时速二百七!”

  “……”

  蔡青时想杀人。

  —

  整个一余欢喜进大观园。

  对视。

  蔡青时没跟裴季读提。

  “……”

  “回去小心。”蔡青时嘱咐,嘴硬心软。

  裴季读俯身替她扣好安全带,顺带朝余欢喜招手,“先走了,同学!”

  “Ching姐再见!裴总再见!”

  目送玛莎拉蒂离开。

  —

  余欢喜收紧背包带,快步走向地铁站。

  还没行出几步,裤兜手机敲锣打鼓。

  王品娥来电。

  大清早打电话一准没好事。

  屏幕不断闪烁,她拧眉犹豫要不要接。

  “妈。”

  “欢喜,你最近咋样?吃早饭没,今天上班不?”王品娥开场白不变,起手依旧。

  一听这话,余欢喜警铃大作。

  入职佳途云策,她从头到尾没跟王品娥说过一言半语,自然也没和余佳男提。

  那么她是怎么知道的。

  “谁说我上班了?”余欢喜反驳。

  王品娥松了口气,话锋突转,哂笑,“紧张什么!我是你亲妈,你还防着我!”

  “有事说事。”余欢喜提脚继续走。

  “你这孩子!咱娘俩就不能好好说话!”

  “……”

  谁的猴谁耍。

  余欢喜回过味来。

  不光互联网大厂有黑话,媒婆也有,王品娥反复铺垫,绝对有话要说,甚至还得她主动给递个梯子过去。

  地铁站入口近在眼前。

  余欢喜垂头,脚下踢着薛定谔的石子。

  “妈,你有话直说,我又不是你客户。”

  “……”

  王品娥没作声。

  该说话时却一言不发。

  一个职业媒婆,陡然像锯了嘴的葫芦。

  沉默滚烫。

  真假难分。

  凭她对王品娥的了解,余欢喜心底掀起一场狂风骤雨。

  那漫长几秒,每一刻都似钝刀刻骨。

  “余欢喜。”

  王品娥叫她全名。

  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热情还不如客户。

  终于来了。

  余欢喜深呼吸,“你说。”

  “你弟要做生意,缺本钱。”

  “我没钱。”

  一口堵死。

  闻话,王品娥竟然喘口气,“钱有了。”

  有了何必再打电话,这么多年家里的大事小情,从不让她参与,除了伸手要钱。

  宅基地翻新要钱,盖房要钱,雨棚倒了空调坏了,连余佳男谈恋爱也要她出一份。

  还美其名曰大家是一家人。

  从走出小镇那天,她是她,余佳男和王品娥老余他们仨,才是一家人。

  她是多余的。

  杨绛说过,无论什么关系,情分被消耗殆尽,缘分便走到了终点。

  ……

  余欢喜敏锐直觉有坑,屏息而立。

  没接话。

  “……”

  对面窸窸窣窣摩擦声。

  王品娥没料到她不按套路出牌,正常逻辑至少会寒暄一句“怎么有的”。

  地铁站入口逐渐喧闹。

  场面僵持。

  职业媒婆素养专业,王品娥老辣,声线十分平稳,停顿几秒后主动开腔。

  “你的彩礼。”

  炸雷轰隆隆滚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