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那么披着西装,大步离去。

  南暖怔在原地。

  就这么同意了?

  终于同意了?

  太好,一切终于解决……

  她浑浑噩噩回家,这夜彻夜未眠。

  满心满意,都是离婚的事。

  另一边,燕宫府。

  燕北寒到南院拿户口本。

  燕国庆很精明,一眼便知事情,叹一口气:

  “当初是我糊涂,不该勉强你和南暖结婚。”

  当年,燕国庆收养南暖南夏,只因与南暖奶奶有交情。

  南暖奶奶年轻时是乡村老师,燕国庆下乡扶贫,和她有过一段青涩恋情。

  后来回城,两人殊途分离,各自婚嫁,到老,那个地方地震严重,才伸出援手。

  南暖住进燕家后,听话勤快,燕国庆是喜欢的。

  所以在两人**后,第一时间命令两人领证结婚。

  一方面喜欢,另一方面不希望再发生当年那种事。

  当年他**不负责,如今不希望自己的孙子也如此。

  完全忽略,两人并不般配,北寒也并不喜欢。

  燕国庆愧疚道歉:“小暖小时候其实很乖,很好,我想着燕家不需要联姻依靠女方,你有个持家的小妻子也不错,才让你们结合。

  哪儿知道她眼界低,格局小,闹到如此地步。

  离了也好。

  财产分些给她,用于安身立地,多的就别了。”

  他们做到如此,已是仁至义尽。

  燕北寒关上宛若金子的金丝楠木柜子,薄唇淡淡抿开:

  “爷爷,离婚不全是她一个人的问题,我不希望家里听到诽谤她的话。”

  燕国庆浓眉一皱,北寒这是…在帮南暖说话?

  “你是不是对南暖心有情恋?”

  “那小墨到底是如何来的?”

  燕北寒面色微沉,未语,拿着户口本,修长长腿迈出,踩着月色离去。

  外面,月光淡淡清冷,夜色暗暗。

  燕北寒身上亦有着比夜色还冷的雾,他看着一地桂花,思绪回到三年前……

  那夜,周礼开车,说南暖就在附近参加同学会,是否顺道接回家。

  燕北寒翻着资料,淡淡道:“开到门口,你打车回去,我等。”

  “是的。”燕京尊敬将车开到会所门口,进去向南暖汇报了声,便先行离开。

  毕竟,先生不喜欢等人。

  但南暖很懂事,不到3分钟就出来了。

  她坐上副驾驶,一张小脸儿红扑扑,眼睛弯着月牙眼:“大哥,你今天路过来接我啊,好感谢。”

  燕北寒眉宇微拧,深邃目光扫她一眼:“喝酒了?”

  “去坐后座。”

  说话同时,他递过去车上的保温杯。

  南暖握住杯子,感觉好暖,看着燕北寒立体优越的五官,俊美清隽的身姿,忽然问了句:

  “大哥,可以喜欢你吗?”

  燕北寒眼眸一闪而过的错愕,深邃又朦胧。

  还未反应,女孩儿主动贴过来,贴上他的唇。

  香甜的唇混合着汽酒气息……

  男人脊背微颤:“清不清楚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喜欢你,不想做你妹妹。”

  女孩儿的唇又贴上来,胡乱啃咬,亲吻,毫无章法。

  连吻都不会。

  偏偏,最是青涩最迷人。

  燕北寒抬手,扣住她后脑:“最好,一会儿别哭。”

  深夜车厢,车身隐隐晃动。

  窗外晚风吹拂,桂花树飘落,洒在车身、地上。

  金灿灿的,美丽,浓香。

  女儿的哭声,也湮没在里面……

  ‘哗’微风吹来,又是桂花花瓣落下。

  燕北寒西装肩上洒落几朵,精美,浓香,他抬手轻轻掸开,目色沉沉。

  今日南暖说利用爷爷压迫领取结婚证,爷爷说勉强他和南暖结婚。

  殊不知……

  若无主愿,谁能强求?

  ……

  翌日,清晨,天气阴沉。

  豪华库里南停在公寓楼下。

  南暖起床拉开窗帘,便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小脸儿微皱。

  这是迫不及待离婚,亲自过来接人?

  正好,她也迫不及待。

  南暖快速洗漱,随便穿了件衣服,便拿起柜上的东西匆匆下楼。

  “早,走吧。”

  燕北寒看着南暖衣着,一件白色简约上衣,下搭水洗阔腿修脚裤,慵懒随意,且,脚下穿着玩偶拖鞋,英挺剑眉拧起:

  “穿的什么?”

  南暖低头,才发现因为匆忙没来得及换鞋,有点尴尬……

  “上去换一双。”男人命令。

  南暖连忙摇头:“不用,你时间紧迫,比较忙,还是就这样过去吧,没关系。”

  说着,她直接拉上车门,让燕京开车。

  言行举止间,透着催促匆忙,似生怕耽搁一秒,不能**离婚。

  燕北寒清冷居坐在右侧位置,面容冷俊,姿态高贵如神,极高身姿以及宽肩长腿,让本就不宽的车内变得狭窄。

  南暖忽视他的强盛与优越,开始清理手中的一堆东西:

  “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昨晚我都清理好的,都在这里面。”

  昨晚就已清理好?

  “燕先生,你的呢?看看有没有齐全?”南暖开始提醒。

  生怕他到了民政局发现少带东西,影响离婚。

  燕北寒气息颓然冷下来,如冰封般的冷冽,冷声:“不需你提醒,闭嘴。”

  南暖瞬间尴尬:“……”

  忘了,他们是离婚的关系,他是高高在上的燕先生。

  婚一离,她和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同阶级,根本不屑和她这样的底层人物说话。

  现在婚还没离,已经冷脸冷漠。

  三年婚姻,只是将不同的他们绑在一起而已。

  她抿紧唇瓣,朝车边边坐。

  车内气氛分外安静。

  一如当年领证那天……

  那日,南暖小手捧着身份证户口本,想跟男人说话。

  可一扭头,男人正襟居坐在车位上,一身笔挺定制西装,眉目隽冷盯着手中平板资料,似乎在办公,不能打扰。

  于是,她硬生生压下喜悦,小心翼翼坐在他身边,一言不语。

  全程没人说一句话,空气格外安静前往民政局。

  只不过当时的南暖,满心欢喜。

  终于能嫁给燕先生了。

  以后就是他的妻子,能天天看到他,睡在他身边,亲他,抱他,生宝宝……

  她悄悄朝他摞动,连小手背碰着他西装,都觉甜蜜……

  “到了。”燕京声音突然响起。

  三年前,这道声音将南暖拉回花痴的理智。

  三年后的今天,同样将南暖拉回神。

  车窗外,依旧是那威严伫立的民政局。

  不同的是,三年前结婚,三年后离婚。

  三年光阴,失败婚姻。

  南暖深吸一口气,收起心情下车,身上手机铃声响起,是温商沉打来的电话。

  她直接挂断,用微信发语音过去:

  “温总,不好意思,我正在民政局准备**离婚,一切事情很快解决,能正常怀孕,也不影响姜阿姨。”

  “先这样,等晚点办好手续再联系你。”

  挂断电话,她看向燕北寒:“走吧,我们进去**。”

  燕北寒伫立在原地,看着南暖催促,那般迫不及待姿态,薄唇扬起一抹讥讽:

  “呵,正常怀孕?”

  “还真打算一离婚就上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