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等进屋,在院子里就讲述二毛,也就是严川小同志的‘罪状’。

  “温老师,你家严川上个月三号踢足球把后勤科玻璃踢爆,造成两人受伤,这是医院的收费单子,补玻璃的收据。”

  “温老师,上个月八号,严川带领几个小伙伴逃课去附近大队,偷人家地里的红薯烤着吃,队员告到部队里,这是补偿单数据。”

  “上个月十二号,严川用竹竿捣蜂窝,蜜蜂四散,致使六人受伤……”

  ……

  随着后勤同志的叙述,二毛背越来越弯,头越来越低,右脚随时准备启动!

  贾淑芬的双眼也越瞪越圆。

  终于在听见赔偿总金额为二十块八毛六分时,爆发。

  “俺的老天爷啊!严二毛,你造了你爸半个月工资!”

  二毛已经窜到门边,他捂着**,一脸不满。

  “咋还秋后算账呢,妈妈,奶,这都是上个月的事了,现在你们不能揍我!”

  贾淑芬四处抄棍子,“就揍,严二毛,你个败家子,给老娘过来!”

  “我不!”

  二毛四处逃窜,贾淑芬拎棍子直追。

  一老一小,在院子里、院子外、道路上狂奔,成为家属院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许多人家都端着饭碗瞧热闹。

  “二毛的奶奶脾气好像不咋地,她一来,咱有下饭乐子了。”

  “哈哈严团长还没回来,他一回来,混合双打,二毛**更遭殃。”

  “这小子确实皮得没边了,该教育教育。”

  ……

  温宁头疼得很,她让大毛坐凳子上抱着三妹,自个去屋里拿钱给后勤部门的同志。

  “辛苦你们了,同志,我们会好好教育严川的。”

  后勤同志离开后,温宁让大毛去把贾淑芬和二毛劝回来。

  没一会,隔壁田秀娥就左顾右盼的进来。

  温宁不好意思,“秀娥姐,大毛二毛在你家吃饭的时候弄坏什么,我原价赔偿。”

  田秀娥直摆手,淳朴的脸上反倒有愧疚。

  “不是不是,他俩没搞坏啥,要不是我肚子疼做阑尾炎手术,我也不会让老周把两孩子给你送回大队去,这事我挺不好意思的,明明说好帮你带娃,不对不对,我不是来说这个的。 ”

  她往四周看一眼,凑在温宁耳边,小声道。

  “小温,老周跟我说有人往**部匿名递了举报信,举报你和严刚生二胎,你得注意一下。”

  如今计划生育搞得风风火火,温宁和严刚顶风生二胎,确实要挨批。

  温宁就记得上辈子他们家被罚款一千。

  家里存款急剧缩水,也是她开始创业的原因之一。

  她还算淡定,“我知道了,谢谢秀娥姐提醒。”

  田秀娥直起身,往外望一眼,问,“你婆婆挺年轻,瞧她打二毛那样,脾气暴躁得很,严刚不在,你俩能相处好吗?”

  温宁笑着夸奖,“能,我妈脾气是不咋样,但人好,对我挺好。”

  田秀娥不相信。

  世间哪有婆婆和儿媳妇能好好相处的啊?面和心不和罢了。

  小温年纪轻,爱面子,肯定不好直说。

  以后住一屋檐下,处着处着,婆媳俩矛盾就更大了,到时候她听着动静,多过来劝劝吧。

  田秀娥道别后往外走,贾淑芬也正好揪着二毛的耳朵,骂骂咧咧的回来。

  “……仙人板板,老娘真想去扒开你爷的坟,看看是不是埋歪了,咋就出了你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田秀娥:“……”瞧这话横的,都要去扒祖坟了,这老婆子能好吗?

  她匆匆离去。

  贾淑芬揍二毛**,揍得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嗷嗷哭。

  温宁负责唱白脸,她递给二毛一张帕子,语气温柔。

  “严川,你以后还故意去闯祸不?”

  二毛使劲摇头,“不去不去不去!”

  “好,”温宁放过,“之前的事就算了,但赔偿的二十块,从你的零花钱里扣。”

  “啊!?”二毛震惊,掰着手指头数,“我一星期五毛零花钱,一个月两块……”

  大毛心算超快,他同情道,“你明年放暑假前,都没有零花钱。”

  二毛嗷嗷叫嚷,隔一会,他瞟一眼旁边贾淑芬,问温宁。

  “妈妈,能把奶送回老家不?”

  奶揍人太疼了,她下死手啊!一点都不温柔!

  温宁还没说完,贾淑芬冷笑。

  “不能,你不知道一句话啊,请鬼容易送鬼难,老娘不会走了,以后你再闯祸,老娘就做竹笋炒你**肉!”

  二毛欲哭无泪,委屈扁嘴抽泣。

  大毛默默道,“奶,那句话好像是请佛容易送佛难。”

  贾淑芬:“……你管老娘是佛还是鬼。”

  温宁轻咳一声,“好了,都累两天了,大家洗漱睡觉。”

  二毛是趴着睡的。

  温宁给他搽药,出来时碰见贾淑芬期期艾艾的小声问。

  “没打坏吧?我收着力度了,但十多年没打过小孩,手有点生。”

  上次揍孩子,还是揍严聪呢,现在严聪都工作娶媳妇了。

  温宁摇头,“没事,**肉多,下次妈你还打这。”

  “哦,行。”贾淑芬提议,“要不我带着三妹睡,你睡个好觉。”

  “跟我睡吧,她晚上要吃奶,免得你起床麻烦。”

  婆媳俩嘀咕一会就去睡觉。

  隔天是个艳阳天,温宁起床时,贾淑芬已经将馒头稀饭端上桌。

  “快来,小温,我和隔壁小田一大早去买面粉,做的馒头,回头再买两个大罐子,做点泡菜咸菜,吃起来得劲。”

  温宁笑着点头,“嗯,妈,家里的事你说了算。”

  捂着**进来的二毛听见这句话,就叹口气。

  妈一放权,他算是彻底沦落到奶的魔掌里了。

  “小孩子家家的叹什么气,快吃,吃完把院子里的土挖了。”贾淑芬安排任务。

  “咱家不养闲人,都给我干活。”

  二毛不服,“那我妈妈呢,奶你偏袒她。”

  贾淑芬翻白眼,“你妈妈刚出月子没多久,身体还没恢复好干什么活。”

  “那我也要坐月子!”二毛放出豪言壮语。

  他扯衣服,露出上半身。

  “我喂三妹吃奶!奶,你给我熬鸡汤煮鸡蛋,让我补补,我才有奶水! ”

  温宁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贾淑芬都无语笑了,举起右手,“再瞎比比我就揍你。”

  二毛噘着嘴放下衣服,趴桌上吃饭。

  奶说不过就**,烦!

  他得练练,等他能一只手扛起奶的时候,就把奶扔在天上玩!

  哼!

  十点左右。

  贾淑芬、大毛、和撅着**的二毛在院子里松土。

  三妹在屋檐下的木床里晒着太阳睡觉。

  旁边,温宁在清理孩子们的衣服。

  大毛二毛穿不了的,能接上的接长,继续穿。

  接不长的挑拣些新点的,改改给三妹穿。

  实在碎布一些的就拼起来,当尿戒子。

  正忙活着呢,门外突然有五六人靠近,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女性和陈明华。

  “温同志,婶子,忙着呢。”

  温宁站起身,瞧见这些人,心中有种不祥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