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冷笑一声:“继母?你配吗?”

  张桂芳被李成这番话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一旁的孙艳梅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成子啊,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就别再提了。这信……这信肯定不是我们写的,肯定是有人陷害我们!”

  李成看着孙艳梅,眼神里充满了讥讽:“陷害?那你说说,是谁陷害你们?这信上可是有红手印的,难道还能是别人按上去的不成?”

  孙艳梅被李成问得张口结舌,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刘大柱终于缓过神来,他哆哆嗦嗦地指着李成手里的举报信,说道:“这……这信是……是赖家明那小子……指使我们写的……”

  “赖家明?”李成眉头一挑,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

  这小子,竟然还敢玩这一手?

  “对……对,就是他!”

  刘大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点头,“他说……说你得罪了他,要……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

  清晨的寂静中,李菁在梦里刚刚被烫衣的蒸汽熏了眼睛,梦境便模模糊糊地散了。

  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手一不小心滑到了枕头底下。

  突如其来的触感让她一下瞪大了眼睛。

  “咦,这是什么?”

  她手心里攥着一股略显厚重的纸张。等她彻底醒过神,抬起来一看,那一沓红票子几乎晃花了她的眼——两百块!

  她吸了口凉气,赶忙坐起来。

  “嫂子!嫂子!”

  李菁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掀开自家土炕床上的花被子,三两步就往厨房跑去。

  厨房里一阵柴火噼里啪啦的声响,齐兰正弯着腰往灶膛里添柴,一边哄着潇潇:“潇潇,再搁点谷壳,等锅开了就有馍馍吃啦。”

  “嫂子!快——快过来!”李菁几乎是跑到她身边的,声音急得都变了调。

  齐兰抬头一看她那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放下手里的火钳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咋了你这是?火烧眉毛了?”

  “嫂子!”李菁抖着手把那钱递过去,脸上满是惊恐,“你快看看!这两百块是咋回事?是不是你放我那床头的?”

  齐兰愣了愣,伸手接过那钱,皱了皱眉头:“我放的?没啊,我哪儿来这么大笔钱?”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钱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眼神也透着狐疑。

  李菁更慌了,**鼻子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会不会是谁拿错了,还是……还是……”

  她嘀咕着,突然顿住了,眼神里像是点亮了一盏灯。

  “我想起来了!”李菁狠狠一拍自己的脑门,“这会不会是哥放的!前几天我哭了一鼻子,说是不知道学服装行不行——”

  齐兰听到这里,立刻明白了七八分,嘴角忍不住抿出一抹笑意:“唉,你哥啊,这人就是嘴上死倔,心里疼你得不行。”

  “他八成是听了你那天哭,就想着法儿地帮你,又怕明着说了你不肯,索性悄悄放你枕头底下咧。”

  李菁张着嘴,胸口起伏得厉害,她盯着那一沓钱,半晌挤出一句:“嫂子,这钱我不能要,哥平时都省吃俭用地过日子,这么多钱他咋能……”

  齐兰摆摆手,将钱又硬塞回了她手里,耐心说:“你哥有分寸的,他既然敢放这钱,肯定是早给自己盘算仔细了。”

  “再说了,学裁缝是正经好事,咱不贪不占,可不图上进的门道跑得更远些?”

  李菁垂着脑袋,嘴唇抿得紧紧的。

  她眼眶一热,差点就掉出泪来。

  潇潇好奇地从灶膛旁边钻出来,小短腿跑到李菁身旁,抬头眨巴着大眼睛问:“姑姑,裁缝是什么呀?好玩吗?”

  齐兰忍不住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瓜子:“裁缝就是做衣服的,本事可大了!你姑姑学好了,将来你的小花裙子都是现成有。”

  潇潇闻言立刻拍着小手,乐得一蹦三尺高:“我要花裙子!姑姑快去做花裙子!”

  听着侄女欢脱的笑声,李菁的心头也忍不住软了一层,她犹豫了好半天,终于咬了咬牙:“嫂子,那我就听你的。大不了等我挣够了钱,一分不少还给哥!”

  “这才对嘛!”齐兰满意地拉着李菁,“走,咱们今天就去镇上的裁缝班报名!潇潇,也跟着,看看热闹!”

  牛车的木轮嘎吱嘎吱地碾过泥地,摇摇晃晃地把几人送到了镇上。

  齐兰下车时掸了掸衣服,一手牵着潇潇,一手拍着李菁的肩膀:“我送你进了班,看看是个啥情况。”

  大约走了二十来分钟,她们终于找到了张师傅的裁缝铺。

  那铺子门脸不大,连招牌上的字都快剥落了。

  李菁怀揣着稍显忐忑的心情走进去,刚开口说要报名,那张师傅已经迎上前来,满面堆笑:“小姑娘,学裁缝好啊!这可是顶顶吃香的手艺,你看小棉袄啊、军大衣啊,学会了,你月里挣的能赶上三个壮劳力!”

  李菁心里一喜,正要点头,可张师傅的手却突然拍上了她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浑身有些不自在。

  齐兰在旁边看得冷不丁皱起了眉,再一瞧那张师傅的笑脸,怎么看怎么跟灶上泡久了的汤水一样油腻。

  她皱了皱眉,赶紧拉过李菁,小声在她耳边嘀咕:“李菁,我看着这人不对劲,咱再寻寻其他班。”

  “可是这镇上就这一家……”李菁咬着嘴唇,有些为难。

  谁知潇潇这时突然拉住齐兰的手,天真地问:“娘,这个张伯伯干嘛一直摸姑姑啊?摸着摸着,能做出花裙子吗?”

  这稚嫩响亮的声音瞬间炸响在整个铺子里,那张师傅的手僵在半空,脸色从红到白。

  周围几个来看热闹的路人纷纷扯着嗓子议论起来。

  “啧啧,摸人小姑娘,这还有点师德没有啊?”

  “可不是,我闺女要是跟学这种人,老子扛着锄头扒他家!”

  张师傅被这几句话说得满头冷汗,手忙脚乱地想解释,可齐兰已经冷着脸站了出来,声音不大,却透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冷厉:“张师傅,做人裁缝,手艺难看点可以,心要是歪了,可就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