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寒头皮一麻,后悔说出刚刚那句话,“女孩子叫牛牛不好听。”

  莫芸姚:“我的女儿我做主,跟你有啥关系?”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争论,却莫名觉得很和谐。

  人群中,一抹黑色身影屹立在原地,漆黑如墨的眸子望着并排而行的两抹身影。

  “芸姚,他也伤害过你,为何你们还能和谐相处,而我们却不能?”

  肖恒心中刺疼,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曾经浑浑噩噩,每日宅在毒门,除了吃喝以外就是研究毒药,枯燥乏味。

  自从认识莫芸姚后,生活仿佛有了色彩,感觉就是为她而活,可是现在他失去了她……

  翌日,整个京城热闹无比,鞭炮声不断传来。

  家家户户都贴上春联,挂上红灯笼,一派喜庆之色。

  木宅也同样如此,下人门忙碌着准备菜肴,莫芸姚等人坐在一起剪窗花。

  除了莫芸姚以外,其他人剪得都很好看,每个人都展开自己的作品做对比,讨论着哪一张贴在何处位置?

  莫芸姚看着羡慕不已,拽住剪得最好的秋葵教她剪。

  “新年好。”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来人正是夜瑾寒等人。

  众人抬眸一看,之间陈风与陈影都扛着大包东西而来。

  初夏不悦的白了几人一眼,“你们来做甚?尊贵的寒王殿下不是该进宫跨年吗?”

  夜瑾寒:“我可不是什么寒王,这里是木宅,不是莫宅,你们可别想着赶我走。”

  木管家闻言,笑容尴尬道:“您请坐,人多热闹,怎么会赶你走?一会儿木鹤也会过来。”

  宅子里变得更加热闹。

  夜瑾寒也来了兴趣,嚷嚷着要写春联,做灯笼……

  他的字不错,在众人眼里瞎了还能写得那么好就更加不错。

  木鹤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上桌,鸡鸭鱼肉样样齐全,有的菜还是莫芸姚下厨亲自做的。

  夜瑾寒看着每个人脸上都开开心心,没有上下尊卑的顾忌而坐在一起吃喝,心里有别样的感触。

  似乎这是第一次感受到过年的味道。

  皇家规矩多,做什么事都是循规蹈矩,有专门制定好的流程,不能大笑大闹。

  一顿饭下来,大部分人都有了些许醉意。

  莫芸姚醉眼朦胧的看向木鹤道:“大祭司,你说我能长命百岁吗?”

  木鹤还有公事,因此只喝了少许的酒,望着她看了半晌后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句话像是回答了,又像是没有回答。

  莫芸姚听后愣了一瞬,随后切了一声,“你就是敷衍我,我都大难好几回了,是不是以后可以后顾无忧的享福了?”

  木鹤老老实实的回应,“不能。”

  不能?

  这意思是还有大难等着她。

  莫芸姚无语的揉了揉眉心,老天爷这是让她来渡劫不成?

  夜瑾寒沉声道:“芸姚,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

  此话一出,众人的眸光都看向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明显就是不相信的眼神。

  陈风见状,立马为自己主子说话,“你们别不相信,主子是认真的,违背誓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众人移开视线,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相信,气氛显得有点尴尬。

  ……

  死牢里面。

  苏灵烟颓然的蜷缩在角落,蓬头垢面,冷得微微发抖。

  而在她对面的就是苏镇昌,现在已经是满头白发,身形消瘦如骸。

  外面时不时传来鞭炮声,狱卒们围在桌边大口吃肉,开怀畅聊。

  “你们说这件事弄清楚后,陛下会不会恢复莫芸姚将军身份?”

  “若是要恢复的话,在公堂上就说了,到现在甚至连补偿都没有,恢复身份不太可能。”

  “好在苏灵烟被抓到了,这个女人可真够鸡贼的……”

  “哈哈哈……还是别多嘴了,吃肉吃肉,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天……”

  苏灵烟听见议论声,捂住耳朵咬牙愤怒低吼,“闭嘴……!”

  一个狱卒听见后,拿着吃剩的鸡腿骨头就走过去,毫不怜惜玉的朝着她扔去,咬牙道:

  “你才闭嘴!老子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何时轮到你一个死囚说话的?呸!”

  狱卒斜睨了她一眼,返回去继续聊。

  苏镇昌抬眸看了她一眼,嗓音沙哑道:“你该走得远远的,不该留在京城。”

  苏灵烟震惊一瞬,原来这是他祖父。

  这是她进来以后,第一次听他开口说话,因为形象大变而一度以为不是祖父。

  “祖父,呜呜……”苏灵烟哭了起来,“你为何现在才说话?我只是不甘心,我想为你们报仇而已。”

  “可是……可是我不想死,祖父,你说我该怎么办?现在被关在这个地方了,没有回旋余地了。”

  话落后都陷入了沉默,似乎是认命,又似乎是在沉思。

  狱卒还在欢声笑语,并没有关注二人。

  半晌后,苏镇昌开口道:“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费心去对付莫芸姚,因为陛下比你更想她死,若是你对陛下有用,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有用?

  她对陛下能有何用?

  医术没有特别厉害,也没有其他方面的能力,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苏灵烟的眸光看向了关押贾壬的方向,贾壬与她相隔了三间牢房。

  皇宫御花园,皇帝负手站在观景台上,周围虽然布置喜庆,却还是感觉冷清。

  全总管站在后侧方,“陛下,您是为锦蚕县瘟疫一事而发愁吗?”

  皇帝闻言,收回视线凝眉来回踱步道:“瘟疫一事的确有些棘手,更愁的是关于莫芸姚一事,莫霆贺说她应该知道了。”

  “现在瑾寒似乎完全向着她,或许她会利用瑾寒对付朕,父子成仇人,你觉得朕该怎么做?”

  全总管沉默了片刻道:“陛下,即便她知道了真相,对您也造不成威胁,三殿下现在也没权没势,还失去了视物能力,更加不影响您。”

  皇帝闻言,并未做过回应,而是转身沉默着走下观景台。

  两刻钟后,皇帝来到死牢,走到苏镇昌的牢门前停下。

  苏镇昌看见黄色锦靴,缓缓抬起头看向来人,颤巍巍的跪下磕头行礼,“罪人叩见陛下。”

  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沉声道:“一段时间不见,你头发都白了,起来回话吧。”

  说着对全总管抬手示意,全总管将食盒打开,拿出一碗饭菜放进牢房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