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请国师细细道来。”

  魏安‘惊喜’道。

  洛玉衡轻摇玉首,莲花冠微颤,“我这位相识之人,不同寻常,我当先问过她,再答复你。”

  “自该如此。”

  魏安起身,“国师,我先回了。”

  清光将他吞没。

  洛玉衡道袍袍袖再一挥,似有什么关闭了。

  她目光顿了少许,不知在思索什么。

  …

  浩气楼前

  “先生。”

  “先生。”

  “…”

  魏安方一出现,姜律中的声音响起,旋即带出一串。

  “多谢先生。”

  姜律中走到跟前,抱拳道谢。

  “多谢先生。”

  另一名金锣,还有数名银锣、一众铜锣也齐声谢道。

  “自家人,何须如此。”

  魏安扫了一圈,金锣、银锣还好些,有些铜锣应是下手狠了点。

  他不由皱眉,“也太过了点。”

  不过关了一天而已,审还没审呢吧。

  姜律中冷哼一声,“往日彼辈见到我等皆绕道而行,逮到机会,可不往死了招呼?”

  说罢,他瞥了眼那几名脸上挂彩的铜锣,“精神点,别丢人!”

  魏安想了想,从袍袖中掏出小册子,“我这有刻录术士九品医师的法术,可助伤口愈合,一人分一张。”

  那几名铜锣顿时喜出望外!

  还有这等好事!

  连忙往前拱。

  “咳.”姜律中轻轻咳了声,与另一名金锣对了个眼色,后者暗暗释放气机,拦住那几名铜锣,姜律中则上前接过魏安撕下的几张法术,道,“多谢先生,回头我分给他们。”

  魏安愣了愣,又领会过来,扫过那几张倒霉苦瓜脸,忍住笑意,“行,你记得分。”

  “对了,院长走了吗?”他不经意地问道。

  “走了。”姜律中点头。

  魏安松了口气,露出笑容,“我去见叔父。”

  他健步入楼。

  那几名铜锣视线立即落在姜律中手中。

  姜律中看向他们,道,“脸上挂点彩怎么了?这些给还躺着养伤的弟兄,你们去库中领点膏药,从我的分例中出!”

  几名铜锣无不信服抱拳,“是!”

  …

  七楼

  “义父,便由我走一趟吧。”

  南宫倩柔请战道。

  京城地界的巫神教贼子一直未搜捕到。

  如今得知巫神教与云州或有勾搭。

  线索证据力并不强。

  但京城打更人衙门恰好要出一个人去云州。

  此前云州探子送回一封信,其中提及云州都指挥使杨川南与山匪勾结,贩卖军需,谋取私利,更养匪自重。

  这封信便是齐党拉拢朱阳,搞出那一出贪贿案的原因。

  杨川南正是齐党的人。

  既然要出一名金锣去了结杨川南勾结山匪一事。

  他去不正好查明云州是否与巫神教有勾结?

  若有意外收获,查到一个两个巫神教,直接就地斩杀!

  “不急。”

  义父的话让南宫倩柔一怔。

  陛下已将去云州的巡抚定下了啊。

  他正疑惑之际,楼梯口走出个魏安。

  “义父,我先下去。”

  南宫倩柔离开。

  与魏安错面时,点头打了个招呼。

  “呼~”

  魏安做到魏渊对面,卸了伪装,长舒了口气。

  魏渊动作熟稔又雅致,为他冲了一盏茶。

  二人默契地没开口,静静地享受完这盏茶。

  “你何时察觉?”魏渊没头没尾地道。

  魏安扯出一抹笑,“春江水暖鸭先知,金风未动蝉先噪。”

  魏渊抬眼,默默地看着他。

  叔父这种智力,魏安真是无可奈何。

  “他一口气将老师、张师、远山公提至二三品大员,我便有几分察觉,那日叔父给我提示,我已确认,还是不如您,您一早便知晓。”魏安叹道。

  魏渊提起茶壶,边冲茶,边道,“他行事一贯如此,草灰蛇线,伏脉千里,又喜钝刀子割人,要人引颈就戮。”

  魏安轻笑了声。

  空气再度沉默。

  第二盏茶至半,魏渊又开口,“痛心吗?如此努力,好不容易到今天的局面,旦夕之间便要毁于一朝。”

  “有何好痛心的?”魏安有些不屑,“最坏的下场便是死,叔父,恕我狂妄,京城之内,监正老师不出手,何人可杀我?”

  又颇二皮脸地笑道,“了不起我灰溜溜地滚出京城,再回到以前一无所有的境地呗。”

  魏渊摇头道,“能若杀你,他早动手了,你已壮,变已成,今时不是当初。”

  最后一句时,魏渊眼底掠过一丝狠厉。

  “他实非明主。”魏安叹道。

  话落,叔父眼刀子已递到跟前。

  “必不再提。”魏安忙承诺道。

  魏渊缓缓收回目光,“有时你沉稳得让我也感慨,有时你肆意得又像这个年纪,今**一些言行属实不智,何故激怒他?静等他出招便是。”

  魏安笑地摇了摇头,“如何能坐等他出招?”

  “一些方面,我与他本不在一个层次,他若通盘思虑,又有一国之力加持,不定构思出一套怎么治我的诡计!”

  “我这个年纪,这等草民,这样身份,如此挑衅,他沉得住气是他厉害,沉不住气,有一丝错漏,对我也好。”

  魏渊想了想,点点头,“还是冲动了点。”

  “义父。”

  未听见脚步声。

  南宫倩柔的声音响起。

  随后他人进来。

  魏渊和魏安叔侄俩齐齐看过去。

  南宫倩柔看了魏安一眼,直接道,“义父,方才宫里下了一道敕书。”

  “给谁?”魏渊神色一肃,立即问道。

  南宫倩柔再看了魏安一眼,回道,“给松正公。”

  魏安错愕了瞬。

  这正说着呢。

  他是真沉不住气,还是早谋划好了。

  “什么内容?”魏渊再问道。

  “嘉奖松正公荐才有功,赐了金银宝器。”

  魏安皱眉。

  这倒与元景帝今日来观礼的突兀行径呼应上。

  不过,应还有后手!

  也许…只剩最后一手了!

  “我知道了。”魏渊点头。

  南宫倩柔再退出。

  “如何?可有应对之法?”魏渊问道。

  “还请叔父教我。”魏安一副‘慌张’模样,道。

  魏渊看了他一眼,“既有应对之法,便回去好好准备。”

  又道,“不必事事都瞒着院长他们,你真以为他们看不穿?”

  魏安沉默少许,咧开笑容,道,“叔父,有一事,你当兑现了。”

  魏渊并不回应,反问道,“你觉得,若要远行,倩柔与律中,你选谁?”

  魏安一怔,这…

  他立即没好气道,“两大男的,我能都不选吗?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