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车辇内,终于停下来的刘密和杜宛宜相拥在一起。

  一片旖旎春色中,杜宛宜靠在刘密的胸前,轻声说道:“要是能为殿下生个孩子,我死也瞑目了。”

  刘密闭着眼睛,享受着余韵。

  听了杜宛宜的话,他嘴上随意应付道:“儿女都是缘分,急不得。”

  杜宛宜还以为他是不希望自己太有压力,心下更是无比柔软,不禁嘤咛一声,再次扑到他的臂弯里,主动送上香吻。

  殊不知,刘密早就安排太医,借着给她开药的时候,顺便把避孕的药材一起放进去了。

  笑话,他现在怎么能乱生孩子?

  要不是她生得实在貌美,性子又实在单纯可爱,刘密把持不住,他甚至不准备宠幸任何一个女子!

  为了避免意外,他特地叮嘱太医把药量加大一点。

  对于这一切,杜宛宜并不知情。

  大军又行走了几天,终于来到河北境内。

  照这个速度,他们勉强能够按时赶到山西。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

  是瓦剌人就要打过来的时候!

  别说一天,就是一个时辰,都有可能丢掉一座城!

  曾璠长了一个又一个的火疮,一张嘴更是烂得快张不开了,喝水都疼。

  刘密疑惑地问道:“曾大人何故如此?稍后孤派人去附近购置一些新鲜食材,给你加两道菜。”

  他以前听阿宝说过,有些贫民冬日吃不到菜蔬,便会口舌生疮。

  曾璠谢恩,又立即婉拒:“殿下,赶路要紧啊!”

  刘密摆摆手:“不单单为你,在外不易,孤也想让宛宜吃得顺口一点。”

  只要不涉及生孩子,他还是很怜惜杜宛宜的。

  至于太子妃姜芙,刘密冷哼一声,抱歉,她还真不需要他的担心!

  听说整天和禁军厮混,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偏偏那群人还极为信服她,一副拿姜芙当大姐大的模样!

  刘密不得不承认,他们从未如此待过他这个当朝太子!

  对姜芙的嫉妒,与日俱增!

  曾璠险些老泪纵横。

  他忍不住劝道:“殿下,想想边关那些军民吧,他们活在瓦剌人随时会打过来的恐慌里,哪里还顾得上吃什么!”

  刘密不耐烦地摆摆手:“所以孤不是从宫里出来了,他们不需要再害怕了!”

  在他看来,堂堂一国储君,抛弃了高床软枕,锦衣玉食,天天睡在车上赶路,已经十分辛苦。

  曾璠还想说什么,阿宝已经凑过来:“曾大人,殿下该喝补汤了,这是太后娘娘吩咐下来的,奴婢不敢不提醒。”

  他笑得很恭谨,但眼底的讥讽之色已经几乎藏不住。

  曾璠大怒:“你这个狗阉人!”

  阿宝笑容更深:“是是是,奴婢是阉人,只是不知道曾大人如此疾言厉色,是对奴婢不满,还是对太子心存怨言呢?”

  曾璠喘息着:“竖子尔敢!”

  刘密懒得听他们争执:“好了,孤乏了,喝完补汤要小睡一会儿,让他们不要走得太快。”

  阿宝立即应声:“是!”

  曾璠只得**一包眼泪离开。

  当晚,他一夜未曾合眼。

  直到天边泛起一丝淡淡的蟹壳青,曾璠才唤来随从:“去请娘娘过来。”

  姜芙来得很快,她上半夜先睡了两个时辰,下半夜醒过来,主动接过值守的任务。

  这也是姜家人的特点之一,无论你是多大的官,都要时刻和你的兵待在一起。

  平日里不熟悉,一旦上了战场,还怎么相互交付后背?

  “曾大人难不成一直没有休息?”

  姜芙瞥了一眼随从:“怎么不劝着?”

  这老头岁数不小了,可别死在半路上,那就是真的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太惨了。

  随从低头。

  曾璠解释道:“不怪他,下去吧。”

  等随从守在了门口,确定无人靠近,他才开口:“娘娘,是老臣想错了。”

  对此,姜芙只是轻轻挑了一下眉头,并不急着说话。

  她一点儿也不意外。

  曾璠见她不接话,又叹了一口气:“先锋军不能给你,人数太多了,前脚一走,后脚就会有人发现。”

  姜芙依旧沉默。

  曾璠咬咬牙,豁出去了:“骁骑营给你了!”

  骁骑营是精锐部队,人数尽管只有三百,但作战实力可以说是这支大军中最强的,没有之一。

  姜芙总算有了反应:“给我干嘛?”

  曾璠险些被气歪了鼻子:“娘娘这是在耍老臣玩吗?”

  怕他真的气坏身子,姜芙这才赶紧说道:“曾大人,您一心为民,大汉的百姓永远会记得你!”

  曾璠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老夫只求大汉国运昌隆,百姓安康啊……”

  做戏要做全套,姜芙也不想拖曾家满门上百口人下水。

  于是,她直接打昏了曾璠,还狠狠心,弄折了老头的一条手臂。

  凭姜芙对刘密的了解,他一定会嫌曾璠人老事多,正好借口让他养伤,把人打发了。

  临走的时候,姜芙还不忘叮嘱曾璠的随从:“让御医说得严重一些,再找机会送你家大人回京都。”

  随从眼睛一亮。

  哪怕京都已经不安全了,总比边关要好一点。

  没做停歇,姜芙直接找到骁骑营统领,一扬手中的令牌:“通知你的人,一刻钟以后出发。”

  骁骑营统领和东宫禁军统领是姑舅表兄弟,二人从小一起摔摔打打地长大,他早就从表弟的口中听说了,说太子妃武力值爆表。

  一刻钟很快到了,三百人齐齐出现在姜芙的面前。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了,第一缕金色的晨光映照在姜芙白皙的面庞上。

  她也换了一身黑甲,英姿勃发。

  “娘娘,我们是要去大同吗?”

  有人忍不住发问。

  姜芙摇头。

  又有人喊道:“前面就是真定府了,是要吾等先去打探吗?”

  姜芙再次摇头。

  她的目的地,是麦垛山。

  统领迟疑:“那不是瓦剌和大夏交界的地方吗?娘娘,请慎重啊!”

  不是大汉的地盘,他们随便闯进去,岂不自投罗网?

  姜芙微笑:“瓦剌在那里有一处铁矿,开采量不小,而且他们还偷偷从大夏走私了不少铁器。”

  正因为如此,瓦剌部队才得以连人带马全都武装起来,战斗力悍然。

  众人又惊又喜:“咱们这是去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