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是个女刀儿匠。

  专门为想当太监者作**手术的行家。

  想她专行**之事,也算阅器无数。

  今日,竟然看到她人生中见过的最标准的物件。

  颜色干净,微带粉红色,皮肤细腻光滑,没有赘生物。

  触感平滑,功能正常,强度为四,三指宽,一掌长。附件排列整齐,大小均匀,弹性良好。

  简直堪称完美!

  锦瑟捉起刀刃,正要一刀子纵切下去。

  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急躁的敲门声。

  “砰砰砰——”

  门板被拍得直晃。

  锦瑟握着刀子的手微微一抖,转头看了一眼。

  作为公门认定的刀儿匠,她家的生意还不错,养父死后,由她女承父业。

  她积有多年的经验,加上技术高超,手段干净利落,在这十里八乡广受好评。

  来寻她的,多是想进宫里当太监的穷苦人。

  一刀切断“红尘根”,从此踏进深宫门。

  她的手术费是每**一名太监六两白银。

  当然,也有想要“白切鸡”的。

  眼前这个躺在“砧板”上,即将挨宰的男人就是。

  她刚才已经搜过了。

  他身无分文,别说银子了,连个玉佩、香囊的值钱物件都没有。

  她回想起刚才,他身上满是尘土地用力撞开门,看见她就说:“我找你,替我——”

  话未说完,整套死沉死沉的骨头架子就压在她身上。

  锦瑟已经对这种伎俩见惯不惊。

  又是一个装晕白嫖的!

  穷人为了省几两银子,什么法子都能想。

  只是,可惜了。

  眼前这男人面貌俊美,挂着的物件又如此标准漂亮,切了着实有些暴殄天物。

  “砰砰砰——”

  门外人拍得愈发焦急。

  锦瑟将手术刀放回桌案上,颇有点遗憾地看看那昏迷的男人,准确说是那挂着的物件。

  她随手扯了一块白帕子,替男人遮盖上。

  这才快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来人二十出头,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看到锦瑟开门,他立刻探头朝内焦急地张望。

  “刚才可是有个黑衣公子进来了这里?”

  锦瑟背靠着门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哎呀,果真是走错了门!”

  那人惊呼一声,一眼看到了躺在“砧板”上的黑衣男人。

  他立刻不管不顾地闯进了屋子里,声音急切地呼喊:“主子!主子你怎么样?可是身上的毒又发作了?”

  中毒?

  锦瑟一呆。

  脑袋嗡嗡的。

  她回头望望“砧板”上的男人,那般的绝美,异样的苍白,不动不语中却偏偏又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他竟不是来净身的,而是要找隔壁的圣手寻医看病的?

  “主子,你坚持住!辰五这就带你去回春堂找圣手诊治。”

  辰五想要将黑衣男人背起来。

  结果一挪动他的身体,男人身上遮盖的白帕子落在了地上,露出了底下的一片清凉。

  辰五震惊地捡起地上的帕子,然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锦瑟。

  “你……你对我家公子做了什么?”

  锦瑟顿时一阵心虚。

  她不想惹麻烦,为避免这两人跟她纠缠,锦瑟决定不搭理辰五。

  于是她把头摇得像拔浪鼓似的,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装哑巴。

  辰五叹一声:“原来你是聋哑人。”

  “对不起。”

  锦瑟下意识接口:“没关系。”

  辰五:“……”

  锦瑟:“!!!”

  她到现在都分不清,她是精还是傻了。

  锦瑟咽了一下口水,既然暴露了,只能回答说:“你误会了,他是自己闯进来的,我以为他要切……”

  她说着,目光下移,落在黑衣男人的身下。

  辰五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身子一抖,忙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提高了声音,显然是难以接受,“你个毛丫头好大胆,敢给当朝大司马净身,你活腻了不成?!”

  锦瑟从辰五手里抢过帕子,狠狠的抽在他的头上。

  “什么黑马白**,是你们闯进我的作坊,怎么反倒贼喊捉贼?带着你家公子给我滚远点,麻利点滚!”

  “你,你,你,这个村姑,愚昧之人,不可理喻!”

  辰五点着锦瑟跟前的空气,怒气勃勃。

  锦瑟二话不说,直接不客气地将他们扫地出门。

  将门关上,她靠在门板上,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听着外面没有动静了,想必人已经走了。

  锦瑟仍旧杵在原地,一阵后怕。

  大司马顾九霄,她岂会不知?

  刚才不过是佯装淡定罢了!

  顾九霄不单是顾太师的老来子,更是太后的幼弟。

  年纪不大,却人人退避三舍!

  听闻他暴虐阴狠,喜以杀人为戏,胆敢冒犯他的人,都被他将皮扒了下来,做成了人皮灯笼,挂在房里日日观赏。

  在整个大晏朝,谁不怕?

  只是不知,这个活阎王怎么会突然来了柳州城?

  等他醒了,如果知道险些被自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在顾九霄这样的人眼里,他们普通人是与器皿、鸟兽、花草一般的存在。

  人命,不过浮尘一粒,微不足道。

  她也知道方才是真正兵行险招。

  如果那时候顾九霄醒过来,只怕就会先要了她的命!

  想到这,锦瑟一阵头皮发麻。

  她再也淡定不了了,转身开始在屋子里忙碌起来。

  小命要紧,她得赶紧收拾东西跑路!

  锦瑟把几套衣服几双鞋子一股脑的都塞进了包袱。

  然后塞了十几张银票进去,又放了点值钱的首饰。

  快速收拾好后,她正要拿着包袱出门。

  “砰砰砰——”

  敲门声再次响起。

  冷不丁的响动,惊得锦瑟一颤。

  她险些就要惊呼出来,却是又生生的压在喉中。

  难道活阎王又回来了?!

  锦瑟犹豫了片刻,上前吱呀一声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位精瘦而干练的老嬷嬷,她的背后跟着一个面庞青涩、满脸不快的小丫鬟。

  不远处,还跟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

  看到锦瑟,老嬷嬷激动的上前两步:“大小姐,我们可算找到你了。”

  完了。

  锦瑟此刻恨不得破口大骂。

  艹!今天怎么反复在生死簿上横跳?

  “嬷嬷,我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那小丫鬟站在赖嬷嬷背后,上下打量了锦瑟一番,目露不屑。

  “堂堂通政使府的嫡女怎会草莽一样?还做这般下等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