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夕瑶吓得脸都有些白了。

  “当然是让你把欠我的还回来了。”

  锦瑟微笑着看向许夕瑶,语气温柔,但那抹笑,却犹如鬼魅,妖艳又嗜血。

  她在许夕瑶的面前站定,冷冷的看着她:“嫡长女之位,本来就是我的,不是吗?”

  “这怎么可以?”

  许夕瑶小脸上满是慌张。

  在大晏,嫡女和嫡长女还不一样。

  嫡长女那是正房夫人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正房夫人去世,嫡长女的地位是比后来被扶正的后母还要高的,同时,也只有嫡长女才有机会能成为皇族的正妃。

  也是因为这一点,许夕瑶才会想尽办法把锦瑟除掉,强占着这个嫡长女之位。

  而现在,锦瑟却要夺了她嫡长女的位置?!

  “怎么不可以?”

  锦瑟见着许夕瑶这样,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享受了这么多年许家嫡长女的荣华富贵,半点苦都没吃过,该知感恩才是。”

  许夕瑶咬了咬牙,京城谁人不知,她才是许家嫡长女。

  她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处世八面玲珑。

  锦瑟这个粗俗不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无才的庸俗女人,凭什么跟她争?

  念及至此,许夕瑶眸子一闪。

  “占了你的位置,我应该让出来的。只是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是许家从柳州接回的次女?如若更改,爹娘该如何向大家解释?”

  上一世这出老戏码演过太多次了,还真是翻不出半点新花样。

  锦瑟心中早已激不起半点波澜,嗤笑一声。

  “你原本就是收养的孩子,如今不过是各归各位,有何难的?”

  “你是要将我赶出许府?”

  许夕瑶悲愤交加握紧拳头,却根本使不上力,浑身抖得像是秋风中的树叶。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平日里如娇花一般柔弱的锦瑟逼到如此地步。

  许夕瑶气愤地瞪着锦瑟质问:“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居然如此不顾往日的情分!”

  这句话听着耳熟。

  锦瑟的唇角抿了抿,这不是上辈子,亲眼看到如画为了救她死在眼前,她愤恨之下质问许夕瑶的话么?

  何之有幸?这辈子能听她把话还回来!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既然你我生活在许府,一切当以许府的利益为重。”

  锦瑟说着,看向许篙,“爹爹觉得呢?”

  “没错!”

  若是放在以前,许篙绝对不会看着许夕瑶这个心肝肉受委屈。

  可现在今非昔比,许府眼见已然出现颓势,连他都不得不低头,只能委屈许夕瑶让一步了。

  “瑶儿,你就把嫡长女的位置让于锦瑟吧!离开倒也不必,就算你不是嫡长女,爹娘也不会不管你的。”

  一家之主都发了话。

  许夕瑶再是心有不甘,也只得接受安排。

  嫡长女到哪都不会低人一等,名字是注定要写进祠堂,族谱一定是单写一页。

  当锦瑟正式以嫡长女的身份记入族谱后,便坐在桌前,等着喝许夕瑶的敬茶。

  “姐姐,请喝茶。”

  许夕瑶表面乖巧,心里早已恨得险些咬碎银牙。

  锦瑟看在眼里,暗暗冷笑。

  她接过茶碗,拂去茶沫,吹了吹袅袅热气:“这茶还真是不好下口啊。”

  语毕,许夕瑶毕恭毕敬地伸手过来要将茶撤走。

  锦瑟瞥了眼,托着杯底将茶水悉数倒在了她的手上。

  热水浇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她的手背肉眼可见地被烫伤红肿。

  许夕瑶顿时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啊——你做什么?是要把我烫死吗!”

  锦瑟嗤一声:“你也知道这茶太烫了啊?那还敢端来给我喝?”

  “烫可以晾一晾再喝啊!你这个疯子……”

  许夕瑶带着哭腔叫着。

  下一秒,只听得“啪!”的一声。

  许夕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手下意识的捂上了自己的脸,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锦瑟那个**人给打了?

  顿时炸毛了。

  “你竟然敢打我,**人,看我不撕了你!”

  许夕瑶声嘶力竭,再不复常日温婉可人,伸着手就要打锦瑟,嘴里还骂骂咧咧,张牙舞爪状似疯妇。

  锦瑟反手就将她狠狠搡倒,冷冷瞧着她:“还敢不敬嫡长姐,看来是我打轻了!”

  “够了!都给我回自己屋里去!”

  许篙一声怒喝,打断了这出闹剧。

  冯氏忙将地上的许夕瑶扶起来,许夕瑶拉着她的手哽咽不止。

  冯氏心疼她受了委屈,可瞧着锦瑟气定神闲的模样,也只能强压怒火。

  许夕瑶被她强拉着离开,面上委屈,眼底阴狠。

  今日受辱之仇她不会忘的,看她不找机会扒掉锦瑟一层皮!

  等她们走后。

  许篙咬牙看向锦瑟,“你也闹够了吧?许府精心伺候着你,你也莫要成心叫爹娘难堪!”

  够了吗?

  不够,远远不够!

  锦瑟握紧了拳头。

  上一世,她那般屈辱的活着,可不是傻傻地盼着他们回头,她只是在等,等一个迟迟未到的轮回报应,可惜最终也没有等到。

  既然老天爷不肯给报应,那么她就自己来!

  见她不吭声,许篙皱了皱眉头,又问:“你这两日,都是住在大司马那儿?”

  这是以为顾九霄把她收做外室了?

  锦瑟心中冷笑连连,为了试探她,他倒也真能问得出口!

  “有些事,父亲还是不知道的好!”

  锦瑟说完便走。

  许篙瞪着远去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锦瑟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

  如画一见锦瑟,立马扑上来,两个眼睛水汪汪的,带了鼻音。

  “你可算是回来了,奴婢还以为、还以为——”

  锦瑟看着她湿润的眼眶叹了口气,放眼看去,偌大的许府只有如画一个人担心她。

  她拍拍如画的手,“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

  “嗯。”如画重重点了下头。

  两人进到屋中,如画细细说着这两日许府发生的事。

  “姑娘这两日去了何处?那天晚上朱家派了不少人来,门一开,跟无头的苍蝇似的直往里钻,风风火火搜了一圈,后来还听说全城连夜搜索——”

  锦瑟坐到床头,心不在焉地听着,突然问了一句。

  “如画,若有一天我离开这许府,你愿意随我一同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