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商议,最终由望江楼的刘四江和隆泰酒铺的常七,各自出资十五万两,共计三十万两作为酒会的大股东。

  其他三家商铺,则分别占据剩余的二十万两股份。

  至于酒会,经过众人提议,一致决定以“寒梅”为名。

  至此,寒梅酒会成立。

  次日早朝,定远将军吴雄在朝会结束前突然发难:“陛下,如今已过四天,那凌轩筹款依旧毫无进度,依我看不如直接判他一个欺君罔上之罪吧!”

  “臣等附议。”

  “微臣昨日见他在琅琊阁举办诗会,不仅请来了教坊司的诸多女子,而且还灌醉了不少儒生,简直荒唐!”

  “如此放浪形骸之举,陛下理应惩戒。”

  “……”

  大臣们像是听到了冲锋号的战士,一个个站了出来,大声抨击。

  “凌轩,你有何话说?”

  龙椅之上,女帝苏墨染神情肃穆,语气冷清地问道。

  凌轩上前一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昨日的确在琅琊阁,但并不是这位大臣所说的举办诗会,而是拍卖会。”

  “胡说!陛下在前,你竟还敢欺瞒?”

  吏部侍郎黄鹤鸣冷笑一声,他早已找人打听并核实,昨日琅琊阁莺莺燕燕,醉倒了一大片人。

  而这个始作俑者,便是凌轩。

  “黄侍郎,你怕不是教坊司自己去多了,所以觉得人人都跟你似的,喝点酒、叫几个姑娘,就一定是**乐了?”

  凌轩斜眼一扫,大声道:“这几日为了能够筹集善款,我可是殚精竭虑,日夜不眠,才想出以梅花酿来赚钱。”

  “是以昨日在琅琊阁,我请来了诸多儒生、商贾和贵人,目的便是借此筹集善款。”

  “黄侍郎你不替陛下分忧也就算了,居然还如此污蔑于我,简直无耻至极。”

  “陛下,请降罪黄侍郎,此人污蔑于我,理应重责八十。”

  昨**和刘四江等人是在二楼密谈,无人知道还有这一事,凌轩早就料到有人会拿教坊司的姑娘做文章,所以才特意这么安排。

  黄鹤鸣不明就里,依旧信誓旦旦地道:

  “简直一派胡言!”

  “你说你是为了筹集善款,那善款呢?”

  “再退一步而言,筹集善款为何需要教坊司的姑娘?分明就是你是行事荒唐,还假借筹款名义,这是在侮辱朝廷,侮辱陛下。”

  黄鹤鸣出生书香门第,是前朝的探花郎,后得到吴雄赏识,才提拔为吏部侍郎。

  此人口才伶俐,口灿莲花,最擅诡辩,朝中鲜有对手。

  “吴将军这是彻底要捏死凌轩啊,居然把黄侍郎这条恶狗放出来了。”

  “哼,牙尖嘴利,无非仗着有吴党撑腰而已。”

  “看来这次这个凌轩死定了,但他一死,谁来接这个烫手山芋?”

  “……”

  众大臣心思各异,有隔岸观火的,也有幸灾乐祸的,不一而足。

  吴雄老神在在,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态。

  昨日吴峰回来抱怨,说起了凌轩一人独揽六大花魁一事,吴雄便心中有了定计。

  “我看这一次,女帝如何救你。”

  吴雄心中冷笑。

  “凌轩,黄侍郎所言可是真的?”

  苏墨染柳眉微蹙,似乎已经陷入了被动,连询问的语气都凝重了几分。

  “自然不是!臣刚才就已经说了,黄侍郎血口喷人,无辜污蔑朝廷大臣,他才最应该被重责。”

  凌轩临危不乱,平静地回答道。

  “既然你说别人污蔑,那可有筹集到善款?”

  吴雄戏谑的声音响起,目光如刀,直指凌轩。

  “吴将军这句话问得好,善款呢?”

  黄鹤鸣得意一笑,似乎凌轩已经被定了罪责。

  “若我能拿出善款,是否证明黄侍郎你污蔑朝臣,这可是要杖则八十的。”

  凌轩目光一凝,仿佛像是要孤注一掷。

  黄鹤鸣心里多少有些犹豫,杖则八十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小心,轻则重伤,重责当场惨死。

  可他此刻已经骑虎难下,加之吴雄那满是自信的眼神已经投来,示意他不必惊慌。

  没有人可以在短短三日内筹集几十万两善款,只要凌轩拿出的善款不足十万两,料想以吴将军在朝堂的能量,必然能够保我周全。

  黄鹤鸣心中如是想,而后便气定神闲的道:“你若能拿出超过十万两白银的善款,老夫便甘愿领罚,可若是没有,那你就是欺君罔上,是要砍头的。”

  “那就不劳黄侍郎操心了。”

  凌轩淡淡一笑,随后从长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大声道:“昨日我已与望江楼、隆泰酒铺与京都其他几大富商成立寒梅酒会,由我提供梅花酿秘方,并承诺五年内不收取任何利润,是以五大商铺愿意一次性支付我五十万两白银,作为报仇。”

  “陛下,这便是五十万两银票,还请过目。”

  凌轩的声音不大,可此时却如同平地惊雷,炸得人耳膜升腾。

  唯有女帝,一脸从容,让太监冯笑将银票收来,低头一看,欣喜道:“凌大人果然不负圣恩,这五十万两银票便当做善款了。”

  “陛下圣明。”

  凌轩偷偷朝女帝挑了挑眉,惹得女帝心头一荡,差点没忍住就要轻呼出声。

  昨晚深夜,凌轩在和刘四江等人商定好具体内容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御书房。

  刘四江等人虽说已经信了女帝会为寒梅酒会作保,但没有具体的信物,自然不可能给银票。

  所以凌轩连夜跟女帝在御书房会晤,并跟她要了一支凤钗作为信物。

  “这个凌轩,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昨晚取我凤钗的时候就敢摸我耳朵,今日竟还敢在朝堂上偷偷抛媚眼,真是……”

  苏墨染心头小鹿乱撞,但表情上却看不出任何破绽。

  女帝眼神警告凌轩,嗔怒中透着一丝娇羞。

  凌轩心底偷笑,转身对着黄鹤鸣道:

  “如何?五十万两银票便是最好的证据,若黄侍郎还是不信,我这还有寒梅商会的合作契约,要看吗?”

  听到这话,黄鹤鸣如遭雷击。

  他脸色苍白,目光急切地寻找吴雄。

  可后者此时却是一脸恼怒和惊慌,回过来的眼神也有些慌张,显然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该死的,凌轩和女帝原来早有勾结,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吴雄终于醒悟过来,心里怒骂。

  凌轩明明可以一上朝就上交银票,可就是默不作声,等的就是有人跳出来。

  如此一来,女帝便可趁机打压自己,黄鹤鸣便是最好的证明。

  吴雄越想越气,仅仅几日,他先是折损了兵部尚书顾平飞,现在又搭进去了一个吏部侍郎黄鹤鸣,这对吴党来说损失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