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到外头想给周宴礼通风报信的佣人被抓了回来。

  “你们干什么,这是周先生和周太太家。”

  俞喻扬手甩了那人一耳光让她掌眼。

  “真正的周太太在你面前呢,还有哪个周太太。”

  林殊见温馨还没有脱婚纱的意思,纤指微动,指着温馨。

  “给我按着她。”

  温馨惊骇,节节后退。一边退一边以手护胸。

  “林殊,你没权利这么做。男人不要你了,你上我这闹也没用,爱与不爱,六年前就已经径渭分明了,周宴礼要是知道你这样对我,他会和你离婚的。”

  林殊不为所动,那些保镖也真敢上手,三下五除二就将温馨按在了地上,他们自然是不会动手,因为林殊要亲自来。

  俞喻也挽起了袖子,从没见过如此嚣张的三,谁给的脸啊。

  屋里闹作一团,温馨根本无法动弹,眼泪哗哗地流。

  “住手,林殊,你在干什么。”

  大厅门口站着周宴礼,旁边还有周霜。

  他到底是来了。

  出门看到自己的车不见了周宴礼就有种不妙的感觉。

  他不知道林殊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但——

  已经瞒不住了。

  看到温馨被摁在地上,周霜立马跑了过去,甚至伸手将林殊推开。

  “干什么欺负温阿姨,妈咪,你是个坏女人。”

  林殊被周霜推到摔在一边,头也撞到了茶几边角,额头立刻开了个口子。

  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气,在林殊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将她推倒,可想而知周霜是用了全力的。

  “宴礼,霜霜。”

  温馨见到他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看到你的车,以为是你们,没想到林殊像疯了一样进来就要我**服,婚纱也被扯坏了。”

  周宴礼眼神越过林殊落在温馨身上的婚纱上,原本带着怒意的他也怔住了。

  这件婚纱为什么会在温馨身上。

  “太太,你流血了。”

  俞喻惊呼出声,拿出纸巾去按林殊额头。

  林殊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对父女,还有他们一心护着的女人,心如死灰。

  “周宴礼,你把我的婚纱给你外面的女人?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

  周宴礼盯着她的额头,跨步向前——

  “都怪我,我不应该穿这件婚纱的,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宴礼,我脱下来还给林小姐吧。”

  温馨起身摇摇晃晃栽进周宴礼怀里,她涨红着脸,抖抖索索的去脱婚纱。

  原本想去察看俞喻伤势的周宴礼被温馨缠住。

  “把脸都转过去,滚——”

  周宴礼脱下外套披在香肩半露的温馨身上,冷着声音让林殊的保镖出去。

  没人敢违抗周宴礼的命令。

  “宴礼,你不要生气,这件事不怪林小姐,婚纱是婚纱店送来的,说是你定的。林小姐,我是个快要死的人,宴礼说在我死之前会帮我实现所有的愿望清单,我们真的没什么。

  我也不想因为我影响了你们的夫妻的感情,婚纱弄坏的地方我也会想方设法让人修好的。我只请你们不要为我吵架。毕竟还有霜霜在这里,她还是个孩子,你们别吓着她。”

  温馨将周霜顺便搂在了怀中,周霜盯着林殊,眼里是令她痛不欲生的陌生与嫌恶。

  “妈咪,你够了。我跟温馨阿姨和爸爸在一起,我们三个可开心了。你为什么总要打扰温馨阿姨欺负她呢。我真希望温馨阿姨才是我的妈咪,她比你温柔善良多了。”

  周宴礼将温馨扶在身边,看到婚纱的那一刻,他对林殊的确是感到抱歉与怜惜的。

  可是抬眸看到林殊一脸的倔强与不以为然,周宴礼面色绷紧了。

  印象里林殊是一个很温柔贤惠的女人,结婚这么多年,不曾听她对任何人疾言厉色过。

  而温馨只剩一年的命了,她何必咄咄逼人。

  “道歉。”

  话一出口,连俞喻都愣了。

  周先生是让猪油蒙了心吧,他是在跟周太太说话?

  林殊身形晃了一下,俞喻及时扶住了她。

  “应该道歉的是她吧,她偷戴了我母亲的项链,偷穿我的婚纱,还有我的丈夫和女儿,如今都站在她那边,周宴礼,让我道歉,合适吗?”

  结婚证上他的发妻叫林殊,他是多么的可笑,让一个正妻跟他外头的破鞋道歉。

  “林殊,今天的确是你过分了。温馨她没有偷你母亲的项链,至于婚纱的事,我会问清楚的。”

  周宴礼将温馨抱了起来。

  但不知为何温馨脚下又是一个趔趄,她身上的那件价值百万,镶满钻石的婚纱忽然就被撕裂了。

  璀璨的钻石晶莹剔透的散落满地,耀眼夺目的光芒刺痛了林殊的眼,又像无数把看不见的刀,在她心上划出一道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林殊,我不是故意弄坏的。”

  温馨眼中聚满了泪水,那眼神慌张的像一只不知所措的小鹿,可怜巴巴的在给林殊道歉,但是眼睛却是望着周宴礼。

  “我送你上楼,天冷,会着凉。”

  周宴礼将温馨护在怀中,眸色极淡地扫过一地钻石,眼神中透着几缕晦暗:“婚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句话,震耳欲聋。

  林殊笔直的站着,明明全屋地暖,人在屋内热得可以穿短袖,她的心却如坠冰窖,寒冷刺骨。

  半年的设计稿,她全身心投入的幻想与爱意,上万名匠人手工缝制的几十万颗钻石,只为穿上身与周宴礼拍照那一刻时留存永久的纪念。

  这件婚纱几乎耗费了她半生的心力,其中的制作经费是周宴礼出的,他说:林殊,一路走来是你陪着我,你为周家生下了霜霜,辛苦你了,我要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钻石反衬着她苍白的脸,周宴礼口里的“幸福”二字,在这时变成了她林殊此生最大的笑话。

  俞喻在一旁担心的看着她,启口喊了句:“太太。”

  便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周宴礼抱着温馨上楼了,周霜也跟了过去。

  她的脚踏在钻石上,有些挡了道便眼带嫌恶的踢到老远。

  温馨的家佣刚刚受了辱,此时主人得了男主人的喜欢,也变得不可一世。

  “切,什么真正的周太太,原来是个下堂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