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碧落院,云嬷嬷终于憋不住了,“分明是他干的,为什么老爷相信一个庶子,就是不相信夫人呢?”

  “还有夏梓伊的名额,分明是夫人求来的……”

  夏浅浅努力勾着脑袋,气得直吐口水。

  臭不要脸呗!非给自己脸上贴金。

  夏梓伊不光身份不够格,脑子也不够格。

  夏梓伊分明是头蠢驴,次次倒数第一。

  要不是系统带着女主的魂魄,回到三年前,靠着托梦让他提前得知答案,不然早被踢出国子监了!

  原书中,这时的三哥,已经被五石散控制,为了得到五石散,三哥不得不无条件给夏梓伊提供诗词歌赋。

  在诗歌大赏上,夏梓伊的诗词歌赋在文武百官面前拔得头筹,获得皇帝的赞赏,成了太子的伴读。

  夏梓伊名声大噪,压过京城所有嫡出贵子,成了万千庶子们的偶像。

  还将夏泱泱是福星的帽子,直接坐实了!

  臭不要脸的!抓来喂虫子喂虫子!

  夏浅浅被气得,啊呀呀地叫。

  “啊啊”乌鸦原地跺脚,赞同她的话。

  姜氏看着活泼的女儿,心脏的疼痛才缓和些许。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等人走后,姜氏走到窗边,看着院中枯萎的桃花树。

  这是她与淮安相恋时,一起亲手种下的。

  她还记得那天,他在树下立下的誓言,“终生只爱菀柠一人,誓不纳妾,与菀柠一生一世一双人……”

  曾经繁枝叶茂,现如今枯萎流逝,她用尽了办法,都没有救活。

  就像她与夏淮安。

  在他的心里,早就没了她和孩子们的地方。

  早该在他提出要纳妾时,明白的才是。

  这次还好浅浅和乌鸦及时阻拦,没有掉入陷阱,若下次呢?

  夏淮安不在意,对孩子们不管不顾,无人能帮他们出头。

  姜母攥紧了手,“孩子们,娘该怎么办啊……”

  夏浅浅朝她伸出手,要是能跑能走,她一定抱着娘亲,好好安慰。

  在古代,丈夫就是天,丈夫死了就依附儿子。

  现在丈夫心都偏向小妾了,儿子全都被坏人带废了,还有小妾时时刻刻都在搞小动作,却无人帮她,娘亲现在该有多绝望啊。

  看着娘亲的背影,夏浅浅牙龈咬得发红。

  她一定会保护好娘亲的!

  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娘是我。”夏子恒闷闷的声音传来。

  姜氏连忙将悲伤的情绪收敛起来,“进来吧。”

  夏子恒推开来门,一脸愤愤,“娘,凭什么爹要禁你的足,分明是夏梓伊想要害我!”

  姜氏一愣,定是云嬷嬷憋不住,把刚才的事情都告诉子恒了。

  “爹也太偏心了!”夏子恒气得脸红脖子粗,眼中还隐隐透着迷茫。

  他不明白,为什么爹突然就不喜欢他的。

  姜氏看到他这样,心里也难受,“对不起,娘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夏子恒摇了摇头,惭愧地低下了头,“之前你经常教训我让我好好读书,是我说不听你的话,我不是个称职的儿子。”

  经过刚才的事,他想明白了。

  怪不得从前从不搭理他的李少卿,突然找他玩。

  原来是夏梓伊找来,带坏他的。

  可父亲竟然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睁着瞎眼,偏袒夏梓伊。

  还有父亲和祖母,想将妹妹送给那脑瘫当童养媳的事他也知道的。

  父亲如此欺辱妹妹和母亲,都是因为他不争气。

  若是他将来考中了状元,谁都不敢再欺负娘和妹妹!

  “娘,我想参加诗歌大赏。”他抬起头,十分认真道。

  夏浅浅都愣了,她那不学无术的三哥哥,竟然回心转意了!

  原本她还在苦恼,该如何将他掰回来,现在不用了。

  姜氏也同样震惊,更多的是欣喜,眼眶渐渐湿润,“好!娘会想办法将你的名字加上!”

  夏子恒重重点头,但点完头便虚了,父亲和祖母他们经常说他脑子笨,还经常说,等夏梓伊高中,就让他去给人当下手。

  他能赢得了夏梓伊吗?

  见他沮丧的脸,姜氏明白他在想什么,“娘相信你,娘一直知道你聪慧过人。”

  “你六个月就会喊爹娘,一岁便会说一句完整的话,两岁便熟背四书五经,三岁便精通诗词歌赋,在国子监一直是夫子身边的得意门生,不知道有多少人嫉妒你的天赋。”

  “不过是落下了三年的功课,凭借你的头脑,很快就能捡起来。”

  夏子恒已经很久没有听见有人夸他了,他重重点头,“好!我一定能赢夏梓伊!”

  不管能不能,他都要拼一把!

  “娘,我现在就去习书。”说完,便回去捧着书看了起来,这一看,便是一夜。

  待人走后,姜氏走到摇篮边,晃了晃摇篮,“小乖,娘上次厚着脸皮去求了皇上,这次去会不会让他觉得姜家子女不端正?”

  夏浅浅缓缓晃着脑袋,脸颊上的肉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绝对不会哒~

  皇帝爷爷补偿娘亲还来不及呢。

  姜氏震惊地睁大眼睛,刚出生的小娃娃能听懂人话?

  应当不会吧?摇头可能只是个巧合。

  “罢了,为了子恒,不端正便不端正罢。”

  第二日,姜氏唤来云嬷嬷替她梳妆打扮。

  看着镜中苍白的脸,姜氏内心五味杂陈。

  同样是生产后,昨日见沈淇儿的脸色却十分红润,一看就被精心照料着。

  云嬷嬷心头酸涩,拿起口脂就要往上涂,却被姜氏拦住。

  她疑惑,“夫人,涂一些脸色看起来好一些。”

  姜氏摇了摇头,“不必,就这样罢。”

  这些年,她没有向皇上诉过一句苦,皇上以为自己过得很好。

  她担心皇上知道自己过得不好,会刁难夏淮安。

  现在,没有必要了。

  刚准备走,突然听见李嬷嬷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夫人,沛公公来了,现正在堂屋等着你呢。”

  姜氏怔住,竟如此之巧。

  姜氏抱着夏浅浅,朝外走去。

  就瞧见李嬷嬷瞎着一只眼,站在院外勾着头往里面看,生怕另一只眼睛不保。

  在路上,她也只敢远远地跟着。

  姜氏内心冷笑连连,这样也好,少了一些想要害浅浅的人。

  等她们快到地方,李嬷嬷才不得不凑上前。

  用威胁的语气说道:“该说什么夫人应该知道吧?你和皇上不是亲的,容易让老爷嚼舌根,夫人多为老爷着想。”

  多为他着想?难道她着想的还不够吗?

  与亲人避险,让他纳妾,让庶子与嫡子同等待遇。

  可结果呢?

  确实他毫不犹豫,想让她们母女死在顺产的床上。

  “再要多嘴,小心你的另一只眼睛。”姜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率先走了进去。

  李嬷嬷身子一哆嗦,吓得连忙捂住另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