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想也不想就无情拒绝掉,"不用。你看起来人品不好。"

  旁边的谢允听到后直接拍桌大笑,终于有一个能看透吴名远的人了。

  这人看着满嘴仁义道德,实则阴损得很!

  而且每次温书,或者去找夫子请教问题都背着他。

  可一到出去游玩的时候,却总是拽着他不放!

  苏夏也没有理谢允,她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决定。

  既然连吴名远都说沈慕尘厉害,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去问沈慕尘呢?

  苏夏又强撑着自己听了一节课,直接撑到中午放学,回家还不忘给侯府夫人卖个惨。

  她回家抱着侯府夫人的大腿就是哭,不再似学堂那边隐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逗得侯府夫人咯咯乐个不停,对苏夏的态度又软了不少。

  等到苏夏用完饭再次被送上学之后,侯府夫人翻了翻侯府中的糕点谱子。

  "八珍糕,藕粉桂花糕糕,枣泥山药糕,雪花糕,茶糕,你说晚上给尘儿备哪些糕点才好?"

  王嬷嬷不解,夫人中午一般都是要到房中小憩的,怎得今日反而要给世子做糕点,"夫人不去小憩吗,哪些糕点都好,夫人说一声,便是让膳堂的人把这些都给世子备上也无妨。"

  "悦儿,你不懂。我年幼时被侯爷所救,之后便倾心于他,虽然他待我无意,可我这心里总是空荡荡的,想让他多怜惜我。"

  "如今他虽然已经去了,可尘儿愈发的可爱乖巧,随着时间的推移,又与侯爷长得越来越像,怎能让我不心生怜爱?"侯府夫人一身紫衣,静静伫立于侯爷墓碑所在的方向,扶门远望。

  "夫人……"王嬷嬷有心提醒,可看着自己夫人的忧思模样,终究只是张了张口,没有再说下去。

  "就做茶糕吧。?米香醇厚,茶香清幽,侯爷生前最爱喝茶。"侯府夫人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侯爷时,他最爱喝的便是君山银针。

  "是,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嗯。另外,除了银杏,春桃也该送进明珠苑了。"侯府夫人又叮嘱了一句。

  另一边。

  苏夏等小厮走了之后,根本没有再去育贤堂,反而转头去了墨香书坊,反正她又听不懂,不如下午去把沈慕尘交代她的事办了。

  苏夏后边隐隐跟着一个人影,一直在她身后。

  苏夏抬眸望了望路,找到墨香书坊的方向,清纯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凝重。

  沈慕尘既然要自己亲自来,想必这封信件十分重要,他帮了自己许多,她绝对不能把这个事情办砸。

  苏夏跨过书坊的门槛,一股淡淡的墨香与纸张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檀香,令人心神一宁。

  她抬眸远视,书架沿着墙壁整齐排列,高至屋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好多书!

  这是她心中的第一反应。

  原先她知道学子哭,可不知道学子这般哭。

  这堆成山的小书要是全让她看了,她怕是要昏死过去,爬都爬不起来。

  她还是等待会送完信再去苏府请教一下沈慕尘吧,她如果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子,那就不学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实在不行,她会赚钱,她靠钱砸死那两个渣男**女也可以!

  书店老板是一个白胡子老头,他颤颤巍巍走过来,"公子可是要买书?"

  苏夏凑过身去,"来送信。"

  老人家身躯一震,送信就送信,离这么近做什么。

  平日里,连主人想与你亲近你都不答应,今日是吃错药了?

  "掌柜的?"苏夏见掌柜的不应,又喊了一声。

  "同舟共济。"掌柜的回过神来,在苏夏耳边说了一句。

  "风雨同担。"

  苏夏把呼吸放轻,四处望了望,见学子们正在专心选书,放下心来,回应掌柜。

  看到苏夏到处张望的模样,掌柜的眼神愈发迷离。

  怎么看着有些蠢?

  也不知主子到底选没选对人?

  忽的又想到沈慕尘之前来都会选几本书带走,掌柜的叫住要走的苏夏。

  "公子可要带几本书回去?兵书,史记还是资治通鉴?"

  苏夏摇摇头,"都不要,一本夫子讲的书就够了,贪多嚼不烂。"

  掌柜地望着苏夏离开的方向远远出神,愈发不安。

  不行,他还是要和小主子好好说说,现在换盟友还来得急,他们做得可是夺嫡登位的大事,沈慕尘恐怕不适合做这些。

  "掌柜的,掌柜的。"一名学子拿着调好的书在掌柜的面前晃了晃。

  "这本,结账!"

  苏夏后边的那道黑色人影看着苏夏地举动暗暗摇了摇头,点脚一跃,再次跟上苏夏地身影。

  苏夏再次到达三进的苏府中,轻车熟路地摸到桃源阁。

  毫无意外,她这次依旧是爬墙进来的,四周望了望无人,又一次翻进主屋内。

  此时的沈慕尘正在苦大仇深地和一根绣花针较劲,扎得满手的针孔。

  "来了?"

  沈慕尘的语气中满是怨怼,双眼黯淡无光,充斥着疲惫与绝望。

  苏夏清脆应了一声,"把信给了掌柜的。"

  沈慕尘眼睛动了一下,专注地看向苏夏,"没出问题吧?"

  "没有。"

  "你这是?在绣花?"苏夏望着自己满手的血,清亮的眼神中满是心疼,那目光柔和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疼不疼?"

  沈慕尘撇了她一眼,横眉冷对,"你说呢?你祖母什么毛病?我好心讲苏清媛母女的罪行告诉她,她也许了我院子,说要好好培养我。"

  "让我不再受人欺负,结果就是这么培养的?让我查账算账也就罢了,女子日后需打理内宅,可这绣花算怎么回事?"

  "什么手帕不能买?非要我绣给她?"

  沈慕尘将绣到一半的帕子扔到苏夏手中,满身的怨气几乎要化了形。

  苏夏拿起绣棚看了看,是一只被描好图样的白鹤,想必是白晓给他描得。

  但是……这是绣得个啥,左一针,右一针的,怎么绣得根乌眼鸡似得。

  她轻轻伸出手摸着绣过的几针,又看看沈慕尘满手的针眼,心中五味杂陈。

  沈慕尘也不容易啊……

  "我觉得祖母是真要培养你,女红刺绣、烹饪厨艺、?诗书礼仪、?琴棋书画、管家理财,这些都是女子必须要掌握的。"苏夏深吸一口气,微微抬起头。

  她总觉得,这只是个开始。

  以后沈慕尘的日子不会比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