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毅松深吸了一口气:

  这连队指导员,比师长秘书还难干啊!

  现在后悔——怕是来不及了吧?

  高毅松略显惆怅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脸:

  能怎么办?

  是自己硬要到这当指导员,又被谭小絮一路忽悠着来了,想跑?

  恐怕分分钟被谭小絮给拽回来。

  只好厚着这张脸皮听从吩咐了:

  “好吧,小谭队长跟我一起吗?”

  谭小絮摇头:

  “不,咱们兵分两路,我有别的事。”

  “别的事?”高毅松满脸怀疑的望着谭小絮。

  谭小絮坦然道:

  “我前任未婚夫躺在医院里,我顺道去探望探望,不过分吧?”

  高毅松想起被野猪獠牙捅了**的陈灼,忍不住来了句:

  “小谭队长是生怕他好的太快。”

  谭小絮皱眉:

  “高指导员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女人。”

  高毅松点头:

  “懂了,不心胸狭隘,但是有仇必报。”

  “正解!”

  谭小絮要让陈灼知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女人报仇,一天到晚!

  目送高指导员进了办公大楼帮她要工资,谭小絮愉快的出了机关大院,看热闹——不是,给前任未婚夫送“温暖”去了。

  ——

  农场医院病房。

  陈灼还在养伤。

  隔壁病床的表叔已经出院,回家养伤去了,所以这个双人病房里,暂时只有陈灼一个人。

  终于能够清静清静,陈灼好好回忆了下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也做了下自我反思。

  反思自己怎么从一个风度翩翩、受人爱慕的文化宣传干事,沦落到今天被野猪拱了**、躺在医院里的庄稼汉。

  想来想去,命运的齿轮,是从自己跟谭明芳搅和到一起开始跑偏的。

  所以,要怪,就怪谭明芳。

  当然,罪魁祸首,还是谭小絮那滚刀肉!

  要不是为了摆脱那个谭小絮,他也不至于跟谭明芳搅和到一起。

  谭家姐妹俩,真是把他害苦了!

  他不敢想现在自己在外面会是个什么名声:

  玩弄女性、导致女人怀孕又不想负责的负心汉?

  抛弃娃娃亲对象、又被娃娃亲对象虐的体无完肤的失败者?

  靠着父亲的**威逞能、但其实一无是处的草包?

  陈灼不敢想自己的名声会崩塌成什么样。

  当然,最不敢想的,是那个她会怎么想他?

  一想到那个她,陈灼心里溢满思念,心脏不住抽痛。

  自从发生办公室里那件事,陈灼就没再见过她了。

  那次去她宿舍找她,被同宿舍的人拒绝了,说她不想见他。

  不知道过了这么长时间,她能不能原谅自己。

  陈灼很想找到她,跟她当面澄清误会,说自己对她一心一意,他是为了跟她在一起,才故意演了那么一出戏。

  她还能听他解释吗?

  他还能再见到她吗?

  吱哟——

  病房的门响了。

  估计是护士进来给他换药。

  但是,步子很轻。

  陈灼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

  鼻腔像是有记忆似的,陈灼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就见病房门口处,站这一个楚楚动人的姑娘。

  是她!

  “舒瑶!”

  邱舒瑶看到了陈灼如今的样子,有点认不出了,感觉很陌生。

  坦白讲,她被陈灼如今落魄的样子吓到了。

  她想扭头离开。

  陈灼忽然不顾一切从病床上跳下来:

  “舒瑶,你终于肯来见我了,舒瑶,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陈灼激动的忘了自己如今什么尊容,只想敞开心怀跟自己喜欢的姑娘好好说说话。

  好好慰藉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但是邱舒瑶一脸害怕的样子,想要躲闪。

  陈灼见她慌张,生怕她跑了,忙抓住她手臂:

  “舒瑶,我知道你对我有些误会,我一直想找你好好解释解释,你今天无论如何听我把话说完,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没有做,你相信我,相信我对你一片真心,不可能背叛你!”

  邱舒瑶是个身材娇小的南方姑娘,被陈灼这个北方大汉这么一扯,就像被饿狼咬住了一条腿的小白兔,怎么扑腾逃都逃不掉。

  “陈灼,你,你放开我——”

  “那你坐下来,听我把话说完!”

  邱舒瑶还是不肯抬头去看陈灼那胡子拉碴的样子,这跟自己印象里英俊俶傥的陈干事大相径庭。

  “来,你坐过来,好好听我说。”

  陈灼劝自己冷静下来,循循善诱的把邱舒瑶往病床边引。

  邱舒瑶见自己逃不掉,只好被陈灼拖拽着,来到病床边。

  但还是不愿意抬头看陈灼。

  陈灼见邱舒瑶终于肯坐下了,自己也在旁边落座。

  这一坐——

  嘶!

  疼的他差点没跳起来。

  但为了维持住自己的形象,他只能咬牙忍住。

  把身体重心落到另一半**上。

  “舒瑶,你抬头看看我。”

  邱舒瑶经不住陈灼的哄劝,只能缓缓抬起头。

  可是,一看到陈灼那张不忍直视的脸,邱舒瑶眉头一拧,又别过头。

  陈灼看她的反应,这才想起,自己好多天没照镜子了,住院之前就没了人样,现在怕是更没眼看。

  心里一阵难过。

  但也顾不上这些了,陈灼耐心的问:

  “舒瑶,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关于我的传闻了,我跟你说,那都是假的,我从来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邱舒瑶已经不想听陈灼辩解了,如果陈灼真的什么都没干,又怎么会沦落到去基层农业连队开荒种田?

  传言从来不是空穴来风。

  更何况传的人尽皆知的事。

  就算陈灼冤枉,难道他真的什么都没做错?

  难道他身为堂堂总场长的儿子,真能冤屈到没有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

  这些话,如今邱舒瑶都懒得说出口了。

  陈灼见她不开口,有些着急:

  “你说话啊,舒瑶,你要是生气,你打我骂我吧,好不好,别憋在心里气坏了自己。”

  邱舒瑶摇头,带着哭腔道: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既然你没事,我该走了。”

  邱舒瑶想要起身。

  陈灼还是抓住邱舒瑶的胳膊不肯放开。

  邱舒瑶试图抽出自己的胳膊:

  “陈灼,你放开我,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