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安民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三个词条。

  目光之中闪烁着挣扎的情绪。

  首先第一个【冒险举动】

  真的很冒险。

  虽然自己上次抽得了一个五十年寿命的小巨人。

  但他不保证自己就算是加上那五十年,剩余寿命也有没有一百年。

  就算是有,他也不敢赌。

  很简单。

  若是游戏里,寿命不值钱,大不了点了下一把。

  但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没了可能真没了。

  至于那个【抗毒性】,也没用。

  加成太少。

  起不到什么关键的作用。

  他微微沉吟了一会儿。

  直接选择了【慢速顿悟】

  这个选择在他看来是最稳健的一个。

  有过【快速顿悟】的经历。

  他实在是太懂这词条给的悟性有多逆天。

  虽然时间只有一个时辰。

  但一个时辰够了!

  利用这一个时辰的时间,自己全力冲击儒道。

  绝对足够自己将君子六艺全都“入道”。

  届时,他便能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姿态进入儒道五品!!

  君子六艺全都入道的儒家五品!!

  常人修儒,只需一样君子六艺入道。

  而自己将会是史上第一个将六艺全都入道的儒修!

  那将会是什么样的姿态?

  会有多雄厚的底蕴?

  最后再看了一眼识海之中的那把由淡紫色浩然正气凝聚而成的“鸳鸯琴。”

  曾安民缓缓睁开眼睛。

  “嗯?”

  他看到所有学子的目光之中都透着一抹胆战心惊。

  身后的柳弦也在惊疑不定的看着曾安民:

  “权辅哥哥,你刚刚……乐理入道了?!”

  “没错!”

  李莲亭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死死的看着曾安民,几步便行至曾安民面前。

  看他的目光如同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声音都带着一抹兴奋的颤抖:

  “曾安民,方才以老夫奏下的《边关月》以十弦琴入道乐理!”

  曾安民只是笑了笑,挠头道:

  “许是幻阵之中经历太过真实,方才在弹奏时便想到了幻阵中率军与妖兵作战,故此有些感悟。”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若不是而今只有七品儒道,底蕴不足,恐怕也能凭借此次入道一举进入五品吧。”

  “可惜了。”

  这话落下。

  所有人都无言以对。

  甚至有人面露苦色。

  这……差距实在是太大。

  “呵呵,无妨,你如今已经三艺入道,只须按部就班修行,待他日晋升六品,择一艺为主,便可顺利进入五品,凝聚法相。”

  李莲亭面上带着极为温和的笑容。

  那像极了老师看见班里学霸的表情。

  他甚至还宽慰道:

  “若是在晋升六品时有何不懂,便可随时来问老夫,待你晋升六品,老夫亦可亲自为你护道,助你一举踏入五品。”

  “谢过夫子厚爱。”

  曾安民面上是极为真挚的笑容。

  夫子,您猜错了啊!

  弟子这是早已进入六品,只是识海太过宽阔才进不了五品的。

  作为知情人士之一的秦婉月则是眨了眨眼睛看着曾安民。

  她是知道曾安民已是六品的。

  只是真没想到,权辅弟明明已经三艺入道,却依旧没有晋升五品凝聚法相!

  这是什么概念?

  古之亚圣也不过只是凝聚了两种六艺……

  她张了张嘴。

  想要问一句。

  但是考虑到这里人多眼杂,便闭上了嘴巴。

  终于,一堂课结束。

  李莲亭临走之前,还特意叮嘱曾安民,若遇到不懂的问题一定要寻他来问。

  曾安民自然也是满口答应。

  谁都看得出来,曾安民如今在国子监之中,已经成为了一个香饽饽。

  不只是教“乐理”的李莲亭。

  别的任课老师也都是这般态度。

  全都认准了,曾安民现在的天赋,以后在史书之上,最起码都是一位名垂千古的诗豪大家!

  特别是在幻阵科举结束以后。

  “丰功伟绩”这四个大字可是正儿八经的刻在考场之上的石壁的!

  这意味着,曾安民的能力也非一般人所能媲美。

  再加上其出身……

  诸多光环加之与身,他便是如今京中所有学子之中最耀眼的那颗恒星!

  “权辅弟想吃些什么?”

  出了课堂之后,曾安民来到国子监的草地之上散步。

  他身后跟着柳弦与秦婉月。

  因为曾安民的关系。

  秦婉月与柳弦二人也收获了不小的名气。

  再加上本来秦婉月便是大儒之女,而且她自己本身便才学渊博,“乐理”一艺几近入道。

  也有才女之称。

  而柳弦更不用多说,其柳海棠的名声早便在京城传播。

  进了国子监以后,跟在曾安民的身后,也混出了名堂。

  三人走到哪里,都有学子主动让路,主动问好。

  “随便吧。”

  曾安民面上毫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

  自从任为之倒了之后。

  他的心态便放的极稳。

  如今朝堂之中也无什么大事。

  老爹在朝堂的羽翼也比之以前丰厚了许多。

  他能安安稳稳的当他这声色犬**二世祖。

  “国子监的东西都吃腻了。”

  曾安民摸了摸下巴,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吃。

  “不如……去个好地方?”

  柳弦对着曾安民挑了挑眉头,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

  “包管权辅哥哥没去过。”

  “哦?”

  曾安民看着柳弦那一脸坏笑的表情,瞬间明白柳弦那心思。

  自从穿越以来,又是干江王,又是干岐王,又是干任为之的……

  这下,好不容易日子安稳了。

  他确实想要领略一下,这个世上那轻松的一面。

  他犹豫了一下,看向了秦婉月,面上皱眉:

  “这不好吧?”

  秦婉月也秀眉皱起,看向柳弦:

  “你想带权辅弟去何处?”

  她的眸中闪烁着一抹警惕。

  她已年芳十七,自然懂得所有东西。

  柳弦“害”了一声,毫不在意的摆手道:

  “无非就是一些热闹集市罢了,好些摊贩卖的吃食都极为可口。”

  “集市人多,不方便带秦姊姊一同去。”

  随后柳弦忽然反应过来,眨了眨眼,一脸狐疑的朝着秦婉月看去反问一句:

  “秦姊姊以为我想带权辅哥哥去哪里?”

  秦婉月的俏脸轻轻一僵,随后有些发红,她抿了抿嘴:

  “没有。”

  “呵呵。”

  柳弦不着痕迹的对着曾安民使了个坏笑的眼神。

  曾安民也暗暗的竖起大拇指。

  “那行,吃惯了油腥,领略一下这世间的凡尘烟火气,也是好的。”

  曾安民直接便答应下来。

  并且随着柳弦便朝国子监门外而行。

  “那个秦姊姊便先回去吧,明日来学院我给你带些吃食!”

  曾安民摆了摆手,便与柳弦一同缓缓消失在秦婉月的眸前。

  …………

  二人出了国子监以后。

  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清晰的空气。

  自由的味道。

  声色犬马,架鹰走犬。

  终于能安稳的过一过少爷该过的生活了!

  然而。

  他刚想随柳弦坐上马车。

  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纵马而来。

  “吁!!”

  马匹刚好停在国子监的门口,大春便一个漂亮的翻身,从马匹之上下来。

  扫视了一眼之后。

  曾安民与其四目相对。

  日!

  曾安民看到大春那脸上极为凝重的眼神。

  心中便浮现出一抹不妙的感觉。

  我这刚想过一过二世祖的日子,这便又要来事做了??

  “少爷!!”

  大春直直的朝着曾安民走来。

  “怎么了?”

  曾安民的眉头皱的很深。

  大春刚想回答,但他注意到一旁的柳弦后,严肃道:

  “老爷让您马上回府。”

  “我爹?”

  曾安民愣了一下,随后严肃的朝着大春看去:

  “发生了何事?”

  “这……还是回府之后您亲自问老爷吧。”

  大春再傻也知道有些事能在外人面前说,但有些事是一定要严格保密的。

  “柳贤弟……”曾安民将目光放在柳弦身上。

  “权辅哥哥只管去。”

  柳弦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

  他点点头道:“改日也行。”

  “嗯。”

  曾安民没有犹豫,牵起自己的小青马,便翻身而上。

  “驾!!”

  路上。

  曾安民看向大春,眸中闪烁着出一抹凝重:

  “到底发生了何事?”

  大春不敢怠慢,骑在马上开始娓娓道来。

  …………

  时间回到今日晌午。

  皇宫。

  早朝。

  在将所有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之后,建宏帝便要宣布退朝。

  不料,一骑快马自南方入京。

  急匆匆的朝着宫中而来。

  “报!!凤起路总督黄元皋被刺死于悬镜司中!!!”

  一道如同闷雷的长报直接让朝堂之上所有大臣全都震懵。

  建宏帝的眉头凝在一处,面沉似水,他坐于龙椅之上,身子前倾,死死的盯着信使:

  “黄元皋死了?!”

  两江总督!

  前兵部尚书。

  大圣朝的股肱之臣!

  “此为两江郡郡首刘季整理的卷宗,还请陛下过目。”

  那信使此时已经气喘吁吁,他风尘仆仆,面容之上皆是苍白。

  说话都带着有气无力。

  很显然,他这一路上吃喝拉撒都在赶路,压根就没从马上下来过。

  建宏帝面色极为阴沉。

  他一言不发,从太监的手中接过那信使上交的卷宗。

  他静静的看着卷宗,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整个大殿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二品大员遇刺,死在衙内。

  这几个字,就是一记极为响亮的巴掌。

  狠狠的扇在了建宏帝的脸上。

  不,不只是建宏帝,整个大圣朝从上到下万名官员的脸都被这刺客给扇烂了。

  压抑的气氛凝聚在朝中。

  建宏帝此时还未发一言。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雨来临之前片刻的宁静。

  滔天巨案!

  性质极为恶劣的滔天巨案!!

  …………

  “嘭!!!”

  建宏帝的手一巴掌拍在龙椅之上。

  他缓缓抬头,目光之中透着一抹极为凌厉的压迫。

  朝中所有官员的身子纷纷不由自主的轻轻一顿。

  “黑,猫,武,夫。”

  建宏帝的口中挤出这几个字。

  随着这四个字出来。

  曾仕林隐藏在袖下的手轻轻一颤。

  谁??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黑猫武夫??

  那不是自己好大儿吗?!

  难道有人借着黑猫武夫的名义,刺杀了黄公?

  论辈份,老爹确实要叫黄元皋一声黄公。

  “敢问陛下,可否让臣看一眼卷宗?”

  对于众臣的惊疑。

  首辅李祯表现的还算自然,他缓缓整理了一下衣襟,抬起眸子,来到建宏帝的面前,缓缓行了一礼。

  “传阅。”

  建宏帝淡然点头,伸手将卷宗递给太监。

  “是。”

  小太监恭敬的双手接过卷宗,递到了李祯的手中。

  李祯眯着眼睛,将手里的卷宗看完。

  随后递给下一个大臣。

  他的眸中展露出思索的光芒。

  很快,卷宗便传阅到了老爹的手里。

  老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将那卷宗展开,一字一字的斟酌而看。

  【建宏十三年,四月初六,黑猫武夫于夜间寅时斩江国细作二人,阻止雷粉引爆济水堰,救万民于水火。】

  【建宏十三年,四月十二夜亥时,悬镜司南院起火,众官员皆乎救火,亥时二刻火灭,众官回北院复命,黄总督猝于院中,血流满地。】

  【院中大阵触发,贼人无影,只留半只头套于地。】

  【郡守刘季领悬镜司倾巢而出追捕贼人未果。】

  看完之后,曾仕林将其缓缓递给身边的官员。

  随后陷入沉思。

  如今是四月十七。

  黄元皋是四月十二死的。

  仅过去五日,卷宗便送达京中。

  足以见得,在其死后,信使便马不停蹄将消息带来。

  单看卷宗,很难看得出来这桩案子的信息。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建宏帝更是将目光一点点的扫向所有人,眸中闪烁着一抹雷霆般的盛怒:

  “此案,众爱卿如何看?”

  他的语气还算平静。

  但谁都听得出来,这平静下的躁动。

  没有人第一时间站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站在那里不动的首辅李祯看去。

  李祯自然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必须要站出来给个表率。

  “禀陛下,臣记得阻止济水堰轰炸雷粉之人,不是白提都吗?”

  李祯此时皱紧眉头,抬首看向建宏帝,沉思道:

  “何时成了那“黑猫武夫”?”

  这话出来。

  老爹的心中猛的一沉!

  危机,悄无声息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