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眸光微闪。

  看来眼前这个‘冒牌货’怀疑上自己了。

  现在她突然针对自己,摆明了不安好心。

  刚刚陈晚的一曲,已让她在众人面前风光无二。

  现在她主动提出让自己表演,就差在脸上写上——我想看你出手几个大字了。

  见虞晚一直不说话。

  陈晚笑容可掬的开口,语气中却暗含试探。

  “虞姐姐刚才听得如此投入,想必琴艺定然不凡,不如让大家也一饱耳福。”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聚焦在虞晚身上,似乎也对她的表现充满了期待。

  顺国公夫人眉心蹙了下,想说些什么。

  虞晚微微一笑,神色如常,心中却在飞速盘算。

  还别说,她学过弹琴。

  但她明知这是‘冒牌货’给她挖的坑,怎么可能轻易让自己陷入被动之中。

  何况在这样重要的场合。

  陈晚故意抛出的这个难题,无非是想探一探她的深浅。

  虞晚笑着看她,淡然说道:“今日是姑娘大喜的日子,你的请求我不本来不该拒绝。”

  “不过今日我身体不适,怕是无法献艺了。改日若有机会,定当为大家一展才艺。”

  她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既婉拒了陈晚的提议,又不失礼数,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陈晚眼中的笑意微微一僵,心中愈发不甘。

  她还想说什么,却听一旁的顺国公夫人已经开口帮腔。

  “她的确身体有些不适,来府上的路上便同我说了。”

  安国公夫人看着虞晚那熟悉的眉眼,也不忍心让她为难。

  出声道:“既然她不舒服,那就不必勉强。身子要紧,咱们今日主要是欢聚,才艺什么的以后再说也不迟。”

  虞晚微微颔首,对安国公夫人投以感激的微笑。

  陈晚见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未能奏效,心中虽然越发不甘,却也只能作罢。

  然而,她对虞晚的警惕心却愈发加深了几分。

  席间,众人继续寒暄闲聊,气氛又渐渐热闹起来。

  虞晚在一旁一边吃席,一边暗戳戳观察‘冒牌货’。

  她表面上看似不在意自己,但虞晚清楚,陈晚心中早已将她视作最大的威胁。

  ……

  酉时左右,安国公府的宾客相继离开。

  参加宴席的宾客议论的最多的不是安国公府新寻回来的嫡小姐,而是和安国公夫人长的有七八分相似的虞晚。

  陈晚得知后,气得几乎将房中摆设砸了个遍。

  她坐在房中,脸色阴沉。

  心中对虞晚的敌意越来越强烈。

  虞晚的出现不仅威胁到了她的地位,更有可能让她的身份暴露。

  她绝不能让虞晚继续存在下去!

  一旁伺候的丫鬟见陈晚情绪不佳,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可是为了另一个虞晚姑**事心烦?”

  陈晚看了眼说话的丫鬟,芸香。

  这丫鬟是她做了‘安国公府嫡小姐’之后在街边顺手买的。

  她心念一转,让她将房门关上。

  芸香恭敬的站在一旁。

  陈晚打量着她,温柔的笑了笑,“芸香,这府里,谁是你的主子?”

  芸香眼睛一转,立即跪下来表忠心,“奴婢只知道,奴婢在街边讨食的时候是小姐给了芸香一个肉饼,也是小姐让奴婢能过上现在顿顿饱足的日子。”

  “奴婢只知道,奴婢这条命是小姐救的,为了小姐,奴婢愿意做任何事。”

  “就算小姐让奴婢**,奴婢也愿意。”

  陈晚十分满意芸香这番话。

  她将芸香扶起来,笑着道:“你个蠢丫头,我让你**做什么。”

  “不过,我的确有些事想让你去办。”

  芸香连忙应声,“奴婢一定会替小姐办好。”

  “我相信你可以办好。”陈晚皱了皱眉,“只是我希望,我吩咐你的事,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

  芸香立刻道:“小姐放心,奴婢绝对不会乱说话。”

  陈晚这才眯了眯眼,语气陡然了阴沉下来。

  她道:“你帮我去查查,那个虞晚究竟是什么来路。”

  “别让旁人发现你在查她。”

  妙红点头应声:“是,奴婢这就去打听。”

  ……

  另一边,虞晚在宴席结束后被顺国公夫人送回了云家。

  下马车前,顺国公夫人叫住了她。

  虞晚回头,便见顺国公夫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不用想都知道顺国公夫人想说什么。

  思索了片刻道:“今日多谢夫人带我去参加宴席。”

  顺国公夫人见她绝口不提与安国公夫人相像之事,也没有问到底的打算,笑道:“不必如此客气,都是自己人。”

  宸王和云觞,那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们这些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虞晚明白这个道理,目送着顺国公夫人马车消失不见,才转身回了府里。

  她没有同云觞提起安国公府发生的事。

  在确定那个‘冒牌货’冒充‘虞晚’身份有什么目的之前,还是不要让云觞知道她和安国公府的关系。

  ……

  一连几日,盛京城里一切如常,虞晚的日子也过的平静而繁忙。

  安国公府上发生的事只在那些世家女眷间传播,并未宣扬开。

  云觞在家备考,虞晚也整日早出晚归。

  她不喜欢坐吃山空,有银子源源不断的进口袋里才会让她觉得满足。

  这日傍晚,虞晚带着妙红从府外回来。

  主仆两人进了府中,虞晚便停下脚步,转身往府外看了几眼。

  妙红注意到她的动作,声音压低了,“夫人也注意到了?这几日一直有人在跟踪我们。”

  虞晚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边往里走边道:“看起来是个丫鬟。”

  多半是那个‘冒牌货’派来监视她的。

  妙红疑惑不解,“丫鬟?可为何她要跟踪夫人?夫人来盛京不久,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虞晚勾唇笑了笑。

  她是没有主动去的得罪人,但耐不住,现在她这个人的存在,对于安国公府的‘虞晚’来说,就是最大的炸弹。

  ‘冒牌货’一直在试探自己的深浅,缺迟迟没有动手。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与其提心吊胆担心对方什么时候会对她动手,不如来个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