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有狼王的狼群,真正的狼群。

  河瘫处,一匹体重过百斤的大狼,坐在雪地上,胸前的毛很长,风一吹来,忽啦啦地像扯了旗一样。

  百多条大大小小的狼,围着这狼王或坐或站,或是直接掐到了一起,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一般情况下,狼群的规模不会太大,二十多匹狼就已经是极限了。

  因为数量再多的话,啥猎物也满足不了这么多的胃口啊,早晚分崩离析。

  怪不得之前两匹狼就敢拦路。

  这是有依仗啊。

  江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么多的狼聚集在这里,只怕方圆十里之内,连只耗子都会被吃光了吧。

  这些狼群围在这里至少三天了。

  这是一群极度饥饿的狼。

  野牲口饿了,为了一口吃的,那真的是多疯狂的事情也能干得出来啊。

  而且看那狼群焦躁的模样,那匹狼王分明快要压制不住了。

  一百多匹狼冲进村子里头,想想那后果都觉得让人头皮发麻。

  就连向来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春雨,这会也蔫巴了,也不敢说抄斧子就上。

  江河当机立断,抽身就走:“赶紧撤,趁着能走出去,快点回镇上报信,真得派民兵连,高射炮过来了。”

  “哥哥,完犊子啦,咱走不了啦,狼群发现咱们啦!”

  江河听着春雨的大叫声,一扭头,就见那百多匹狼拉成几条黑线,嗖嗖地向他们奔了过来。

  后方狼王坐镇,发出嗷呜的低吼声。

  江河的头皮瞬间就麻了,甩了手套端起来,四下张望了一翻。

  附近都是空心柳,高不过三四米的杂木林子,最近的碗口粗的柳树还在几十米开外。

  “快跑,上树!”

  江河大叫着,转身撒腿就跑。

  正常肯定能跑到的,谁成想半道还特么有个沟塘子,这种低洼的地方比较窝风,风卷着雪在这时会被拦下,形成沉积的雪窝子。

  还好,这雪窝子只到大腿那么粗,还能趟得过去。

  这一耽误,狼群已经追到**后了。

  江河大叫着快跑,然后回身举枪,**地开着枪,好几匹狼被江河搂翻在地。

  枪里只有十发子弹也不经打啊,而且谁能想到会有这么多狼啊,谁能想到,在狼王的指挥下,枪声都不能吓退这些狼啊。

  这个时候,得刺刀见红啦。

  江河瞪着眼珠子啊啊大吼着,然后把枪一甩,56半用的是折叠三棱刺,一甩就能把刺刀甩出来。

  但是,又不是真上战场,谁家民兵用的56半会**挂刺刀啊,而且三棱刺刀捅一下是真死人啊,嫌死人死的少是吧。

  江河这一甩甩了个空,一匹狼已经扑了上来。

  身边红影一闪,小红横身扑了上去,将那匹狼扑翻在地,咬得狼毛狗毛乱飞。

  别把狼想得太厉害,啥玩意儿一成群了都厉害。

  正常情况下,单打独斗,狼是打不过狗的。

  狼是啥生存条件啊,再牛逼的狼群,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狗就不一样了,看家护院有功在身,剩饭剩菜烫苞米面儿,实在不行猪槽子里抢食儿,也能混个肚圆儿。

  像小红这样专业的猎狗,精心养护,那就更厉害了,狗对狼,一打二,一打三都不成问题。

  但是,狼太多了啊,江河连侵刀都没来得及拔,调转枪口,握着枪管就抡了出去,将一匹掏上大腿的狼砸翻在地上。

  倒是刘二跑得够快,逮着一棵柳树爬了上去,然后架着枪就打。

  他也只能往后打,人跟狼混在一块,慌乱之间,柳树又晃动,谁知道打到人还是狼啊。

  可是枪里十发子弹,鸡毛用没用。

  “啊!”

  大吼声中,春雨抡着镜面大斧冲进了狼群里,左冲右突,大斧都轮出一片光影来了,斧过之后,狼嚎阵阵,鲜血库库地飞。

  “哥哥,我断后,你上树!”

  春雨抽空大叫道,然后一斧子剁到一匹要偷袭江河的狼的脖子上,当场就把脑袋剁了下来。

  江河这会也不敢逞强,赶紧拽着小红几步到了树边上,把狗像围脖一样往脖子上一挂,抱着对就往上爬。

  **一疼,身子一沉,草,一匹狼跳了起来,挂到了他的**上。

  江河啊啊地大叫着,爬到了树杈上,回手就把那匹不讲武德的狼拽了上来,掏出侵刀照脖子就是一刀。

  再往下一看,春雨已经被狼群围住了,撕咬得她身上棉花套子满天飞。

  “**你八辈血祖宗!”

  春雨大吼了一声,抄起一匹狼忽地抡了一圈,逼退了那些狼,然后扭头看了江河一眼。

  江河尾巴根儿都在冒寒气。

  “春雨,上树,上树啊,别,别基巴冒虎气啊!”

  春雨哈哈一声大笑,然后大斧一轮,竟然直接向前突击,目标,狼王。

  春雨这虎揍的,居然想来一出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可问题是,你面对的是狼群,不是战阵,中军大帐它是会跑的啊。

  果然,春雨一直往前冲,抡着大斧又劈又砸,直逼那头雄壮的狼王。

  居然还真让她杀穿了狼群。

  那匹狼王转身就走,四条腿儿总比两条腿儿跑得快啊。

  春雨大骂了一声你个怂逼,然后掉头又杀了过来。

  江河眼瞅着春雨抡着斧子大杀四方,那心呐,就在嗓子眼一个劲儿地乱蹦,好像一张嘴就能吐出来似的。

  春雨看着挺猛的,一个大斧五六斤重,抡这么半天,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但是春雨居然一点都没受影响,一路砸得狼群嗷嗷嚎叫,等她往回杀到一半的时候,居然没有狼敢再往她身边靠了。

  人家是狼,不是二**。

  春雨就这么拖着大斧,大摇大摆地,在群狼环伺当中走到了树底下,然后抱着树往上爬。

  刘二人都傻了,直到春雨坐到了树杈上,他才扯着嗓子大叫道:“春雨,牛逼!”

  春雨嘎嘎地乐,还跟江河说:“下回咱带大嫂来!”

  “带她来干啥?”

  春雨一脸期待地说:“大嫂看着我这么牛逼,还不得当场脱裤子啊!”

  江河拍拍春雨的肩膀。

  她有句话说对了,她也就是没长那一根儿,要不然的话,就凭她阳气这么旺,这么猛,得祸祸多少老娘们儿啊。

  现在,江河他们又面临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狼群守在树附近没有走的意思。

  狼不会爬树,可是他们身上的棉袄棉裤都被掏出了棉花套子,这小风一吹,是真冷啊。

  不被狼咬死,也会被大兴安岭冬天小刀子一样的寒风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