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不和你离婚,你也必须给苏苏捐赠骨髓,这都是你欠苏苏的。”

  夜承宴英俊的面容变得扭曲,一步步逼近云枝,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她欠虞白苏的?

  她欠虞白苏了什么?

  云枝眼底带着迷茫,可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对夜承宴来说,恐怕她活着,就是亏欠虞白苏吧。

  一股疲惫涌上心头,她无心继续和夜承宴纠缠下去,不离婚就不离婚。

  人死如灯灭。

  不离婚,恶心的也不只是她。

  “好,我答应你不离婚,可你要把童童还给我。”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夜承宴捏着她下颚的手,一点点用力,他眼神狠戾,像是要把她的下巴捏碎一样。

  “怎么没见你对夜泽这么关心,以前你慈母样子,果然是装出来的。”

  云枝面无表情,夜承宴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夜泽那么多人关心,少一个她又不会怎么样,可童童不一样,童童只有她关心。

  想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的童童,云枝心一阵阵的抽疼,“随便你,我只要童童。”

  她越是表现的不在乎,夜承宴心里越是烦躁,越是想要逼云枝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刺耳尖锐的话,像是不要钱一样,从他口中说了出来,“程书砚的女儿,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早就让人把她扔到**桶里了。”

  扔到**桶里了?

  这几个字,如针扎一样,刺激着云枝的脑子。

  云枝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夜承宴,身体晃了晃,摇摇欲坠,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吧嗒一下,砸在他的手背上。

  夜承宴像是被烫到一般,收回手。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痛苦伤心的样子,心跟着揪成一团,竟然有一种,要把她拥入怀里,为她擦拭眼泪的冲动。

  他垂落在一侧的手,微微发颤。

  夜承宴竟然把他们的童童扔到**桶里!

  云枝眼前一阵眩晕,她崩溃的大喊一声,两手抓着他的肩膀拼命的摇晃。

  “夜承宴!童童是你和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童童现在在哪里,我要见童童!我要见我的童童!”

  夜承宴复杂的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女人。

  她的情绪不像是装出来的,难不成童童真的是他的女儿?童童也不是她杀的?

  光是一想到这个可能,就让夜承宴心中涌出巨大的恐慌。

  如果童童不是她杀的,那就只可能是上次车祸……

  夜承宴怔愣在原地,心脏好像空了一块,他颤抖着抬起手,想抚上她的脸颊。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承宴。”

  夜承宴反射性的收回手,转身看到,身着病号服,楚楚可怜的虞白苏,一把将云枝推开。

  云枝后退两步,砰的一声撞到墙上。

  她现在的身体,连维持基本的生机都有些困难,更别提别的,面对夜承宴突然的发难,她甚至连自保也做不到,只能蜷缩身子,尽量减少受伤面积。

  可云枝依旧,被撞的差点吐出血来。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咔嚓一声,想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云枝疼得冷汗直流,她滑坐在地上,可夜承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径直朝着虞白苏走了过去。

  “苏苏,你怎么来了?”夜承宴神色眷恋担忧的看着虞白苏,抬手将外套解开,小心的披在她的肩头,动作轻柔的,仿佛她是豆腐一样,一碰就碎。

  虞白苏抿了抿唇,娇柔的小脸上满是难色。

  “抱歉,承宴,我知道我不应该过来打扰你和云小姐,可是……”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义正言辞的看向云枝。

  “云小姐,我知道你讨厌我,不过小泽是你的孩子,你可不可以不要因为我的原因讨厌小泽?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你知不知道,小泽是刚刚哭着跑到我的病房?”

  “我才不是她的儿子!她也不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是苏苏阿姨!”夜泽在这时从病房外探出头,大声叫嚷。

  “小泽,母子哪有隔夜仇,你别逞强,苏苏阿姨知道,你其实很喜欢你妈妈,就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

  “我才不喜欢这个坏女人!”

  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直接将云枝逗笑了。

  这两人是把她这里当成表演舞台了?

  她可不愿意在这里和这个小白眼狼玩什么母慈子孝的戏码。

  云枝无力的靠在墙上,她强忍着五脏六腑碎裂一般的疼痛,咧了咧嘴。

  “夜泽说的没错,我不是他的妈妈,你才是他的妈妈,反正你们两个不都求之不得吗,虞白苏,我让你无痛当妈,只希望你们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恶心我。”

  “云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从来没想和你抢小泽。”

  虞白苏红着眼眶,眼泪要掉不掉,看着惹人怜惜。

  云枝看着,忍不住啧了一眼。

  若不是知道了眼前人的真面目,云枝真不敢相信一个人居然可以变脸变得这么快。

  难怪自己比不得虞白苏呢,就她这两招,自己恐怕学一辈子都学不会。

  夜泽两臂张开,挡在虞白苏面前,恶狠狠的瞪着云枝,“不准你欺负苏苏阿姨。”

  夜承宴更是怒目圆睁,低声怒吼,“云枝,你怎么能这么和苏苏说话,给她道歉!”

  道歉?又是道歉?

  云枝冷笑一声,直直的看着夜承宴,“我哪句话说错了?还是夜承宴你心疼了?”

  夜承宴才是那个最虚伪的人。

  既要又要,还不敢承认。

  她当初,怎么会为这样的男人留下来。

  十年前的自己,真的是魔怔了,人和**都分不清。

  “云枝!”夜承宴磨了磨牙根,说不出反驳的话。

  “我听力好着呢。”

  “没关系的,承宴,我没事的。”虞白苏贴心的拉住夜承宴的胳膊,轻轻晃了晃,接着,像是做错事一样,猛地松开手,惊呼一声后退两步。

  “云小姐,我刚刚是不小心,你别误会,云小姐,你不想给我捐赠骨髓就算了,可你不要把脸画的这么白,承宴看了会担心和心疼的。”

  她说完,连忙低下头,像是被云枝吓怕了一样。

  云枝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才明白,虞白苏说她的脸色是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