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识意很大胆,陆序瞅她一眼,道:“你管她生不生呢,她不生是她的事情。”

  皇后是继后,前面又有被封太子的嫡长子,皇后有子,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念此,林识意神色微动,悄悄说道:“陛下是不是拿三皇子做靶子?”

  “怎么说?”陆序好奇她的脑袋瓜子里装了些什么。

  林识意解惑,“若是皇后不敢生,必然是陛下施压,对吗?说明他意在太子,既然如此呵护太子,那三皇子这些年来做的事情,岂不是威胁到太子?可陛下不管,任其三皇子的威望超过太子。其他皇子的目光都在三皇子身上,这些年来,太子殿下无错无过,顺风顺水。”

  闻言,陆序挑眉,顺着她的思路去想,确实有几分道理。

  林识意添补一句:“若不是皇后不敢生,那这些结论便不成立。皇后母家是哪家?”

  “皇后母家是闵国公,这些年来渐渐退出朝堂了。”陆序被林识意牵动了,认真与她说说闵国公的来历。

  如今的闵国公是皇后的父亲,也就是国丈,可自从皇后入宫后,闵家渐渐地退出朝堂,闵国公已多年不入朝堂。闵家子弟也有入仕者,但不多,且没有居高位的。比起先皇后母家杜家,显然是不及。

  林识意托腮,道:“所以皇后就算有后位,没有支持者,又无子,对太子没有任何威胁。”

  这样的皇后,就像是摆设了。她说道:“我看过话本子,皇后像是替先皇后守住皇后,不让嫡子出生,保住太子的嫡子位置。”

  “哪本话本子写的?”陆序侧眸,抬手在她额头上点了点,“你还看话本子?”

  “回头去书肆里找找。”林识意侧身避开他的手,是她前世看到的话本子,是她被困在沈家,云青给她找来解闷的。

  陆序听她说完后,晦涩一笑,道:“别想那么多,我明日开始布局,这几**见见管事,也该接手家里的事情了。林家的东西都找得差不多了,我拟个单子给陛下过目。四年之前的东西,我打算上交朝堂,四年来的东西,都交给你。”

  “行,听你的,日后也是你陆家的东西。”林识意不以为然,四年前的东西都是父亲给沈家的,是行贿之物,她不能沾染,而四年内的东西是沈家偷盗,合该归她这个苦主。

  听她说完,陆序扬眉,心情陡然好了许多,日后都是陆家的东西。

  “我去洗漱,你也收拾上榻就寝。”陆序嘱咐一句,转身走了。

  林识意收拾桌面上的东西,规整一番,**上榻。

  她照旧睡在外侧,成亲多日来,陆序睡里侧居多,他似乎喜欢睡里面。林识意察言观色,便主动将里侧的位置留给他。

  陆序上榻,小心翼翼地从床尾上去,躺进去,鼻尖萦绕着一阵阵浅淡的香味,不用想也知道香味来自哪里。

  他深深呼吸,感觉自己周身浸在香气中,周身热血沸腾,他忍不住看向外侧,林识意阖眸,似乎睡着了。

  每晚都睡得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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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陆家铺子的掌柜齐聚陆府,赵春月也在,但她的心思不在陆家铺子上,而是在她半个儿子陆序身上。

  什么时候圆房呢?

  她愁死了,悄悄看一眼屋内夫人,夫人正襟危坐,面带微笑,十分得体,是最好的主母模样。

  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

  赵春月靠着柱子,眼神涣散,有气无力地看着掌柜们。掌柜们纳闷,瞅着赵夫人的模样,是不是太显眼了?

  新夫人入门大半月,赵夫人才交出管家权,这还敢摆脸色吗?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多事的掌柜不觉凑上前,“您这无精打采是因为夫人吗?”

  “关你什么事儿。你儿子成亲了吗?你儿媳生儿子了吗?你孙子考上举人了吗?你自己家的事情都管不住,跑来管我家的事情干什么?”赵春月当即怒怼,“我劝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赵春月正愁心中怒气没地发泄,来了一个不长眼的,骂了一番,心中痛快多了,扫了一眼院子里的管事,道:“日后便是我们夫人当家,别看她年岁小当家,可她的父亲是江南有名的商人,母亲是县主,想要糊弄她的时候,睁开眼睛看看她是谁的心头肉,若不然,我家指挥使生气,可没人救得了你。”

  一番敲打后,掌柜们俱都垂头不敢言语了。

  屋里的林识意听到外面的动静,不觉纳闷:“赵夫人这是怎么了?”

  东风抱着剑,站在一侧,闻声朝外张望,一侧的南风心知肚明,劝说夫人:“没事儿,她就是敲打管事儿们,无妨的。”

  东风敏锐,察觉不对劲,道:“夫人,赵夫人像是有什么气,借着由头撒气呢。”

  “怎么了?”林识意抬眸,“我也听出来了,府里谁得罪她了?”

  “没人得罪她。”南风插一句。赵夫人就是干着急。

  她说完,林识意与东风齐齐看向她,东风紧紧盯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故事?”

  “我、我不知道。”南风讪笑,“我们都没得罪她,她肯定是和头儿闹气,你想想,她生气又不敢撒气,不是和头儿置气和谁置气?她早就想将府里管事的权交给夫人了,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这么一算,还有什么事儿呢?”

  “你说得也有道理。”东风点头附和,“我好似明白过来了。”

  “嗯?”林识意犯糊涂了,“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

  南风低着头了,不再答话,东风若有所思,“肯定是补汤的事情,赵夫人熬了补汤给头儿喝,头儿不肯喝。若不然还能有什么事儿?”

  陆家人不多,没什么纠纷,赵夫人将头儿当做亲生儿子,小事不会计较的,思来想去,就这么一件‘要紧事’。

  “你别说了。”南风伸手拉扯东风的手,努嘴示意夫人的方向,东风回神,立即解释:“夫人,和您没有关系的,您别多想,没让您喝补汤。”

  林识意若有深思,“喝补汤做什么?”

  “头儿不肯和您圆房。”